第6章 胡旋舞

  第二日,许文韬就带着陆柏舟跟蔡应韵两人来到陈府拜访,一行人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陈家的前厅。

  “拜见姨父姨母,见过表兄。姨父,姨母一向可安好。我爹娘叫我代他们两老向你们问好。“许文韬一看到姨父姨母就恭敬又亲热的上前见礼。

  ”好,一切都安好。“陈母和蔼的说着。

  许文韬又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师兄弟。”姨父姨母,这是我的师兄蔡应韵,这是我的师弟陆柏舟。”

  “晚辈蔡应韵\/陆柏舟见过陈伯父,陈伯母。”师兄弟二人也连忙上前见礼,又奉上了土仪。

  陈家姨父母让两人不要客气,又让一旁的表弟表妹出来见礼,又再寒暄了几句,表妹陈小娘先回了后院。

  表弟陈刚明是幺子,年十岁,还要去私塾里上学,嘟囔着也想跟许表兄一起玩。

  许文韬连忙表示要住一段时间,下学了就可以跟着一起去玩,他才依依不舍的去上学。

  陈父又开口问,“我那许家连襟近来忙些什么啊,说起来,也有些年头没见了。”

  “可不是么,说起来也不远,但总是抽不开身去锦州城。”陈家姨母和蔼的说道。

  ”我爹还是老样子,他说瞎忙活,过日子。来的时候,我娘还说让姨母得空了也到锦州城来玩几天。”

  “你娘好几回写信过来让我去,只是这一大家子的事,总是抛不开。回头等你表兄谈定了婚事,让你表嫂把这摊子接过去,我就省心了。”陈母笑眯眯的说着。

  许文韬听了这话,挑眉看向陈刚远,正要开口。

  一旁的陈刚远一听这话,连忙打岔,”快别说这些了,今天表弟可是带了师兄弟来做客的,咱们别光顾着聊天啊,冷落了人家。”

  “倒是我的不是了。”陈母说着,又问了蔡应韵跟陆柏舟的一些情况,正好这时有管家来找陈父,他让几个人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中午就在家里吃,他要去忙了。

  陈母又接着问了几句,然后就让陈刚远带师兄弟三个去玩,她要去后院跟管事娘子商量事宜,处理事务。

  陈刚远带着三人来到了他的书房,准备商讨带他们去哪里玩。

  “你们可来对时候了,前段时间海队回来了,来了许多的舶来品以及番商,那夜市啊正是热闹的时候,今晚我就可以带你们去见识见识。”陈刚远一坐下就跟几个人兴奋的说这话。

  “好啊,好啊,听表兄的安排。”许文韬跟表兄向来交好,表兄说什么他都说好。

  “陈家表兄,那除了夜市,还有什么好玩的地儿没有啊?”蔡应韵是个自来熟的活脱性子,兴致勃勃的问着还有没有别的去处。

  “那肯定是有的啦,一个一个来啊,逛完夜市,我再带你们去摘星楼见识见识吧,摘星楼最近新出了一对双生姐妹花,姐姐可心弹得一手好琵琶,妹妹可意跳的胡旋舞,那可真是太好看了,好多人都想挤进去看都进不去的,我正好得了卢家郎君的邀,今晚就带你们好好的去欣赏欣赏。”陈刚远本身也是个好玩喜热闹的人,又因为平日里要接待客人,对这些场合还是很熟悉的。

  说定了今晚的行程,几人又兴致勃勃的说了接下来几天的行程,明天就到南城外那边的灵山寺走走。

  那地方的景致也是挺好的,这城里的人家时常去那里礼佛顺便走走,然后就去那陌安山顶,晚上就宿在那,别的不说,山顶上观星赏月,也是时下兴起的玩乐。

  谈笑着,就有下人来通传,已经在前侧厅备好席面,请几位郎君前去用饭。用完饭后,陈家父子要去忙,几人告辞后约好今晚碰面的时间就回到客舍去。

  到了傍晚,夜市要开始了,陈刚远按时来到了客舍接他们,夜市人比较多,马车行走不便,好在离得也不是很远,穿小路过去也是挺快的,几人就走着去。

  夜市的热闹,不同于白天的热闹,这里有杂耍摊子,喷火的人,耍猴,皮影戏,还有那胡商摆的舶来品,偶尔抓住别人衣袖的算命先生,嘴里念叨招揽生意的词:“年轻人看你面色红润,面泛桃花,说不定会有桃花运,天赐良缘,千万不可错过。”

  又或是,“年轻人,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将来定是那大富大贵之人,只是眼下时运不济,待老夫如何如何。”

  虽然听过就算了的人比较多,但还是有人觉得有趣,听了觉得顺耳,赏了些铜钱。

  还有那走贩,卖着各色各样的吃食,陆柏舟几人看得眼花缭乱的,这个也觉得好奇,那个也觉得新鲜。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陆柏舟三个人各自的看着自己感兴趣的玩意儿,又要防止跟大家走散,一行人走走逛逛,吃吃看看,最后要走的时候,收获倒是颇丰的。

  因记挂着等下还要去摘星楼看那对姐妹儿跳胡旋舞,三人已经是没有放开买了,但还是忍不住这边买了些舶来品,那边买了些新奇的玩意儿,惹得陈家表兄嘻嘻笑,自己家就是商贾,怎么在小贩小摊上这般的忍不住手,但到底也没说太多什么,就是个玩儿嘛。

  吩咐了下人将东西送回客舍,几人又紧接着坐了马车去那摘星楼,到的时候,摘星楼门口已经是停了不少的马车,门口迎宾的小二点头哈腰的往里头迎着客。

  陈刚远一行人与卢家郎君碰了头,来到了一楼的包间。卢家郎君是范阳卢家的旁支,叫卢行之,家境一般,学业也一般,人却是个能说会道又机灵的,这几年靠着海队的往来,也做起来舶来品的生意,陈刚远因此才结交上他。

  二楼的包间都是长期留给城里的达官贵人的,那观看效果最佳的好位置,更是给到那身份尊贵的人儿留的。

  卢行之的堂兄是范阳卢氏的嫡系,家中有钱有势,因为跟堂兄卢曜庭平日里的关系还不错,才得了这个包间来看胡旋舞。

  不然以摘星楼这样的好生意,他们只能坐到大厅里去了。这个包间的位置虽然不是极佳,但是还是比在大厅里好很多的,而且还有专门的伙计伺候茶水点心。

  咚咚咚,鼓乐响起,本来还在你一嘴我一嘴闲聊的人都慢慢的安静下来了,只见舞台中间坐着一名女子抱着琵琶,配合着鼓乐,不停的变换着手中的动作弹奏着琵琶,陈刚远介绍这是姐姐可心。

  妹妹可意跟随着鼓乐从侧旁入场,在声乐中急速起舞,象雪花空中飘摇,象蓬草迎风飞舞,连飞奔的车轮都觉得比她缓慢,连急速的旋风也逊色了,左旋右旋不知疲倦,千圈万周转个不停。转得那么快,观众几乎不能看出她的脸和背,姣美的身姿旋转起来象柳絮那样轻盈,玉臂轻舒,裙衣斜曳,飘飞的舞袖舞衣轻盈,如朵朵浮云。

  陆柏舟一行人看得目不转睛,胡旋舞盛行,平日里也不是没看过,但是跳得这么的好看,这么的快而又轻盈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坐在中间的可心手指也是飞快的变换着,一点也没有落下这个快速的节奏。

  这一场胡旋舞,大家都是看得欲罢不能。只可惜,可心可意出名后,摘星楼里的妈妈就深谙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从一开始的一个月十场,缩到一个月五场,到现在的一个月一场,说不定再过阵子就要几个月一场了。

  一场胡旋舞看下来,陆柏舟几人回到了客舍,还在那惊叹中,蔡应韵跟许文韬都在那感叹果然是繁华的云州城,连胡旋舞都精妙绝伦。

  三人感叹了一番后,各自回房休息了。陆柏舟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最后决定起身,拿了纸笔,就在桌子前画了起来。

  第二天,蔡应韵跟许文韬起床后,见陆柏舟好久都没有动静,于是前来敲门。桌案前趴睡的陆柏舟听到敲门声才惊醒过来,连忙起来开门。

  “你昨晚干嘛了?睡那么迟?咦,你脸上是什么?”蔡应韵一看到房间门开了就急切的说着。

  “可能看那胡旋舞太兴奋了,昨晚回来后睡不着,我就起来作画了。”陆柏舟边让两个师兄进来,边揉着眼睛回答道。

  “你画的,咦,这不是昨晚的胡旋舞吗?”许文韬跟蔡应韵听了他的话走到桌案前看。

  “画得真漂亮啊,难怪师傅一直老夸你,师弟你看看,这一张张的连起来,就像在面前跳一样。”蔡应韵看着陆柏舟的画,跟许文韬讨论着。

  “是啊,这要是连起来,转起来就跟画在跳舞一样呢。”许文韬附和着说。

  “转起来,这个简单啊,走,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去买一盏转鹭灯来,把画贴上去看看不就转起来了吗?”蔡应韵说完,连忙催促着陆柏舟洗漱,然后下楼用饭。

  吃完饭又拉着两个人赶紧出门去找转鹭灯,乱走乱逛,还真让他们找到一盏八面的白纱转鹭灯,又赶紧回了客舍。

  蔡应韵小心的把画按着陆柏舟拍好的顺序糊上去,许文韬跟陆柏舟都有点紧张的等着,糊好后,等糨糊干了后,小心的将里头的蜡烛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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