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杰见眼下情况有些不受控制。
他更不想让他爸知道他这么没用。
“张叔，别动气，坐下来慢慢说！”他也站了起来，做了个让张大爷坐下的手势，又扯了扯旁边有些情况激动妻子。
周雅文咬着唇，把脸扭到一边，不看他。
张启杰见她竟然给他脸色，当下气得想暴走，但在肖玲和张大爷面前，自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好压住心里的怒火。
堆起笑容，“张叔，先不说我们的意图如何，先说说小军吧，小军现在的生活如何？你能保证小军以后衣食无忧，如果放在我们身边养，他能受到更好的教育，更优质的生活环境，这不是更好？”
见到对面张大爷开始动容，他赶紧趁机会加把火，“我们少航现在进了外语学校的学前班，日后也会直接进那儿的外语学校读小学，日后如果有机会，也会让他上更好的初中高中，我听闻港城那边想邀我爸长期定居在那儿，我们想必也会跟着过去，那儿的教学资源和质量，国内的没法儿比，小军跟着我们，我们绝对不亏了他的，少航有的，他也有，一碗水端平！”
张大爷闻言显然怔了怔，抓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
肖玲也眯着眼，冷冷地看着张启杰。
不得不说，张启杰这招怀柔政策，不得不说高啊，比那无脑的周雅文高出不少。
事关小军日后的成长，张大爷想得更多，张启杰的话让他犹豫了。
肖玲也没办法干预小军的生活，她哪怕想开口，但也没立场不是？
只是，小军一旦真的跟亲妈回去了，以后他过得如何，张大爷能干涉？毕竟到时候抚养权在周雅文身上，她只要咬着不放，他如何也没办法把小军捞回来。
再说，张启杰一家对小军明显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真怕张大爷只考虑物质因素能把小军还回去。
“张大爷......”
张大爷只向她摆了摆手，让她不用说了，他似乎突然苍老了许多，低着头，有些丧丧的。
半晌，他才抬起头，看向张启杰周雅文，“这件事，我要问问小军，小军已经不小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他愿意回到亲妈身边，我也不会阻拦.....”
“可是.......”肖玲骇然，想让他三思。
可惜，张大爷打断她，“小玲，谢谢你，我知道你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他又说，“可是，毕竟我们都不是小军，我不想现在就帮他做决定，如果......”他欲言又止，“我不想他以后怨我！”
张启杰周雅文夫妻二人闻声高兴坏了。
“爸，不是，张叔，那就是说你答应不阻拦小军跟我了？”周雅文高兴得声音都变调了。
“张叔，放心，只要小军跟着我们，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他的，待他就如亲儿子一般，少航有的，小军都有！”张启杰趁热打铁。
肖玲冷笑，呵呵呵，说得比做得好听！
张大爷突然脸色严肃，“我只愿意把你们的意图告诉小军，至于小军如何决定，我不干涉，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小军不肯跟你们走呢！”说到最后，他不禁嘲讽他们两句。
“一定，一定，放心吧，张叔，小军肯定会跟着我的！”周雅文信心满满。
这还用选吗？
闭着眼都知道如何选，有谁能放弃优渥的日子不过，跟着这老不死过苦日子？
二楼包厢外已经人声鼎沸，张大爷抿了口茶开始下逐客令了。
“二位，没事还是走吧，我们还要工作！”
这回，张启杰和周雅文也不再作纠缠，见事情已经有了很好的进展，心情大好。
“好的，张叔，你好好跟小军谈谈，我们过两天再来找你！”
张启杰说完，就带着周雅文先行离开。
包厢里，只剩下张大爷和肖玲两人。
“张大爷，他们的目的不纯，你真的放心把小军交给他们？”肖玲忍不住还是开口提醒。
张大爷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如何不知道呢，但是小玲，小军跟着我，只能困在这个方寸之地，永远走不出去，我知道小军有才华有天赋，但我......我没用，我真不知道如何帮他！”
他又接着道，“我年纪大了，陪不了他多久，建生从军，让小军跟着他，也不太合适，我想了很久，似乎也只有把他还给他妈这一条路，对他最好！”
肖玲呐呐地，嘴巴一张一合，终究不好再说什么。
再好的物质生活，也很难保证一个孩子的心理健康。
再说，小军的才华如何让他发扬光大，她现在也只是刚搭上肖家这条线，以后如何发展，她也不知道。
她也给不了任何承诺，更没有立场替张大爷做决定，更影响不了小军的决定。
张大爷说得对，那个女人终究是小军的妈妈，一个不可替代的角色。
还是让小军决定吧，小军看着小，但比一般孩子都有主见。
因为到了饭点了，大家都忙，但后厨的江大厨还是很照顾肖玲的，知道她来一趟不容易，还是拨了两个人过来跟她学做月饼，自己亲自下场帮忙。
等肖玲教完，看着两个临时徒弟烤出一盘合格的月饼时，她才脱去围裙下班。
只是当她拉着小家伙走出面馆时，外面已经全黑了，抬头是满天的星星和一轮圆月。
快到中秋了，月亮也很圆。
想到月圆时，人未圆，她不免有些失落和惆怅。
那个男人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咦？”这时候，小家伙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角，见她低头看他，他指了指远处的巷口道，“嫂嫂，那个不是吕叔叔吗？”
吕战？
肖玲顺着方向看去，正好捕捉到吕战慌慌张张地，头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才侧身转入巷子。
说实在的，组员的业余生活如何，她是无权去管的，也知道不应该好奇去打探人家的秘密。
但吕战给她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她甚至是下意识地跟过去。
她把小家伙又推回店里，快速地交待了下丁海照顾好他，就转身朝着那处巷子跑去。
深巷里，一端周围乌漆墨黑的，另一端还好，靠着马路有昏黄的路灯散射过来，让巷子不至于一点光都没有。
掩在暗处，如果认真看去，可以发现两个人影近近地对站着。
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没人跟过来吧？”
“放心，我已经侦察过了，不会有人！”
“我让你带来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