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婷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明月看余小安心事重重的样子，猜测花婷说了什么，但是人就是这样，明知就是要顾问，尤其是对自己亲近的人。
余小安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我想慢慢开始学习‘路’上的生意。”
明月从旁边拿起一块平板，在上面点了点，然后递给余小安。
“选吧，你对哪方面感兴趣？”
余小安看着平板上显示业务，一点击业务的名称后面有详细的信息，这种模式好熟悉啊，就好像是在餐馆里用平板点菜一样，把这件事显得很随意。
她有点汗颜：“这……真的是我想选就能选的吗？”
“当然了，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选，”明月直白的告诉她：“不过你选了，不代表你能做得好。”
也就是说，余小安选择归选择，能不能做还是一回事，明月就是想看看她的态度。
余小安心里明白，自己来这里这么久了，一直在学习“路”的相关制度和一些做事风格，但是正式的业务一个也不了解。
昨天花婷说的那些还是她了解的第一个业务，但只是进一步知道了，一点都不深入，只是皮毛罢了。
她仔细的看了看平板上的文字，谨慎的选择。
明月也不打扰她，就让她这么看着。
到了地方，余小安还没有看完，明月就让她把平板拿着继续看，选择好了可以随时告诉她。
顾棕手里拿着园艺剪刀走过来，看到余小安手上红色的平板，知道那是什么，眼神略带疑惑的看向明月。
明月也看到了他，只是轻轻一笑。
顾棕放下园艺剪刀去找明月，问她为什么要把那个平板给余小安看。
“她是我们都认可的‘好朋友’。”
“我以为你就是开玩笑的。”
明月靠近他，替他整理好他的领带：“我什么时候在这种事情开过玩笑？”
她猛地将领带一收紧，虽然不足以让顾棕感到呼吸困难，但能让他知道自己是认真的，她看着被自己整理好的领带，然后看着顾棕，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
“你真的要放弃这一切？”
顾棕的语气里带着疑问和不能理解：“这一切都是靠你，靠我们那么辛苦创造出来的，可是现在你找了一个人说放弃就放弃。”
明月平静的问他：“你为什么生气？”
“我不该生气吗？”顾棕张开双臂：“这些事怎么得来难道你不记得了？难道你要当我不知道吗？那些……那么不容易，怎么能就这么给出去？”
那些，是明月的伤疤，很丑陋的伤疤，伤疤不会怕盐洒在上面，但是看着还是会触目惊心，不过明月早就自洽了，那些伤疤可不是哪个女人那么奋力得到的。
这是一句自嘲的话。
“顾棕，你不累吗？”明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累了，我想离开，什么都不管，”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那棵大树，那是他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一起种下的，虽然郁郁葱葱，但是枝头上已经有几片枯叶。
“你，我，我们都年纪大了，你要是还能折腾，我不能。”
顾棕情绪下去了一些，平静的问：“你甘心吗？”
明月看向他，光从窗外照进来，照亮了她，照亮了他，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
她轻松的回答他：“心甘情愿，甚至非常乐意。”
顾棕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明月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含着笑意。
“好，那我帮你，”顾棕依赖的看着她：“但是你不能丢下我，带我走。”
明月笑了，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腰，抱着他，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说：“我哪次没有带上你啊。”
余小安看着平板里的信息，在纸上写了几个词。
“选好了吗？”
余小安抬头一看，来的人是顾棕，他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凶的看着自己。
她站起来，将纸上写着的几个给他看：“这些我都想去尝试一下。”
顾棕看了一眼，然后在纸上画了一个圈：“你之前没有经验，我建议你从这个开始，这几个模式都是差不多的，但是这个最简单，从简到难对你的帮助会很大。”
“那个……顾……嗯……”
顾棕干脆的说：“棕哥。”
“棕哥，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你挑的这几个都是我在管，我知道的比你详细，而且从今天开始我会教你所有的事情，包括谈话技巧以及选择客户。”
“谢谢棕哥。”
顾棕直接走到书柜面前，挑了七八本有大拇指一个指节宽的书给她，并告诉她这些书都要看，并且还要有自己的理解。
看着眼前有自己小臂那么高的书堆，她没有半点畏惧，而是问了一句有没有时间限制。
“十天。”
“好。”
听到余小安就这么一口答应了，顾棕眼神没有那么冷了，但是态度还是严肃冷漠的：“看完了就去找我。”
顾棕说完就走了，余小安又看了一眼书堆，然后准备了一个本和一支笔就开始翻页开始学习。
“不会觉得这是在为难你吗？”
余小安抬头一看，明月来了。
和不久前在车上看到的明月有点不一样，现在她衣领和头发有点乱了。
不过余小安并不关心为什么，她单手放在书堆上，手指点了点说：“学习是第一步，不学习我怎么去实践？”
明月满意的点了点头：“除了要学习，之后花婷或者她的老公会来告诉你每天一些国际上或者一些私底下的形势。”
“明月姐，”余小安问道：“你真的要离开吗？”
“我想退休，虽然有点提前退休的意思，但我有这样的资本。”
“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明月靠近了一点，余小安将请求告诉了她。
明月听了之后有点担心：“要是铭星知道了不会要杀了我吧？”
“不告诉他不就行了，而且这是最好的办法，毕竟没有事实更能拿下人心。”
“我考虑一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余小安也知道自己提出的事情很危险，但是她要尽快得到“路”上一些人的认可，这样才能更快的改变“路”。
余小安继续学习。
这十天以来，余小安除了休息就是在学习，不懂的地方会去查，或者问明月以及顾棕。
第一次找顾棕的时候，顾棕还以为她学完了，惊讶的问：“这么快？”
“我有个地方不懂，想问问。”
顾棕沉默。
余小安一点也不惧地说：“没说不能问啊。”
这么多年做生意，顾棕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说不能问，就一一给她解答。
余小安一边听一边记下重点。
明月和顾棕一起在花园里整理那些花。
“怎么样？我就说她很适合吧。”
“要是她真的有本事坐到你的位置上，那小子还配得上她吗？”
“这可是我的宝贝儿媳妇，我呢，就是婆婆，你就是公公了，”明月突然叹气：“这么一想我们真的老了。”
“你前几天不是刚刚才这么说过？”
“不一样啊，退休是因为我有钱，就算不工作也能吃一辈子，但是成为婆婆就好像真的老了……”
顾棕玩笑道：“那就别让他们结婚，这样你永远不是婆婆。”
此时，遥远的顾铭星不禁感到有点发冷，他看了一眼身后，阳光正好，怎么会发冷的？
“你看什么呢？”
霍庭在沙发上不成样子的躺着。
顾铭星问他：“婷姐问你关于安安上次离开的事情了？”
“问了啊，毕竟那么大一个活人不见了，还来到了这里，能不问啊，”霍庭叹了一口气：“就是我说了之后她不信，啧，就这事怎么说都不像是真的，但偏偏就是发生在我眼前，我妈还以为我不想告诉她，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敷衍她，甚至还夸我讲故事的水平提高了。”
“许宴那边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泡在实验室里了，要不是有个医术交流会，估计就真的不会出来，”霍庭反应过来：“你问这事不会是……”
“嗯。”
“不行啊，”霍庭一下坐了起来：“你要跟着去了，那个地方，谁能保护你，到时候被人打成筛子都不一定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