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打？”

  牛保国惊讶不已，拍着龙强的肩膀道：“小伙子，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你知不知道？你没有武功基础，我一拳出去，你还不躺在地上了，你知道吗？”

  龙强咧嘴笑道：“没事，挨一拳又死不了。”

  牛保国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那不行！我......我是讲武德的人，怎么能欺负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小伙子呢？”

  龙强抓住他的手道：“大师，这不叫欺负。不都说‘要打人，先要学会挨打’吗？我就先从挨打开始学起吧！”

  牛保国歪着头，睁大眼睛瞪着他，大声喊道：

  “诶！诶！小伙子，你不要动我呵！”

  龙强赶紧将手拿开，不然，万一他倒在自己身上怎么办？

  牛保国看龙强这样坚持，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我把你几个师兄叫过来，我跟他们打，你在旁边看。”

  说着就从裤兜里摸出一部老人手机，翻着眼睛找了半天，打了出去。

  “歪，大柱啊，你们今天咋还没过来呢......我告诉你呀，我跟你们收了一个师弟，你们赶紧过来吧，麻溜的！”

  趁等人的这段时间，牛保国才想来问龙强的姓名、籍贯、工作情况等信息。

  不一会儿，大柱等三人来了。

  三人都是牛保国的老乡，中原人。

  大柱和二娃是中年人，另一个叫黑牛，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

  牛保国让黑牛在院子中央打扫干净一块空地。

  对龙强道：“好了，你站到那边去，怕等一下伤到你。”

  接着，牛保国就跟三人对打起来。

  现场的气氛很热烈，四个人都叫得很凶。

  黑牛大喊一声，飞腿踢向牛保国，大师身子一闪，轻松躲开，轻轻一招手，黑牛就掉在了地上，滚了两滚才站起身，连忙去捂被大师摸过的腿，痛得眉眼拧在了一起。

  接着，大柱和二娃同时出拳打向大师，大师双掌轻轻一推，两人的拳头还没有接触到他的手掌，就被强大的气流弹了去出去，跌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

  三人左攻右击，丝毫不能近大师的身，被打得很惨！

  虽然被三人围攻，大师却应对自如，还腾出嘴来对冲龙强喊道：“小伙子，你看我这武功怎么样？”

  龙强这才意识到忘了叫好了，连忙欢呼喝彩。

  表演结束后，三位师兄将龙强团团围住，说他们的师父是如何的生猛，劝龙强赶紧加入他们。

  黑牛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龙强额头上还没有好完全的伤疤，拍着他的肩膀道：

  “师弟啊，你这是被人打得吧？我一看就知道。

  我告诉你哈，以后有师兄罩着你，在徐家汇这一片，甚至是整个沪城地区，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毫毛，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

  大柱鼓了鼓身上的健子肌，对龙强道：“小师弟，你刚才不是要跟师父练吗，要不咱们练练吧？”

  二娃将全身的骨头掰得啪啪直响，对大柱道：“大师兄，你出手没个轻重，可别把他打坏了，还是我来吧！”

  “师兄们且慢，我交钱，我还是先交钱吧！”

  龙强果断做出了决定，爽快地交了3000块钱。

  管他们是真的有功夫，还是假的，多几个朋友总比多几个敌人强，3000块钱又不多咯！

  还好，牛保国只收钱，没有举行拜师仪式让他磕头作揖。

  龙强交了钱后，终于摆脱了他们的纠缠。

  从牛府出来，赶紧给小沙打电话。

  “小沙，哥们对你还可以吧，你怎么给我推荐了一个骗子？”

  “骗子？怎么可能，他那徒弟小黑我认识，功夫还不错啊？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他，高人往往都是深藏不露，就像我师父一样......”

  嘿嘿，承认了吧，承认你师父是高人了吧！

  龙强没心思再听他废话，“别啰嗦了，你师父住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他。”

  “他不在家，你去了也没用。”小沙声音有些嘶哑。

  龙强问道：“听你这声音不对啊，怎么啦？”

  小沙又道：“我们在医院，华山医院。”

  龙强赶紧问明情况，开车赶往华山医院。

  在华山医院楼下的花园里，见到了老王和小沙。

  小沙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老王站在旁边打电话。

  龙强走过去朝老王点了点头，在小沙的旁边坐下。

  听小沙说，老王儿子的心脏病犯了，要住院动手术，钱还没准备好。

  只听老王打电话说道：

  “老陈啊，最近还好吗......哦，我儿子主脏病又犯了......喂，老陈......怎么就挂了呢？”

  老王在手机上翻找了半天，又打了出去。

  “三宝啊，今年麦子大丰收了吧......哦，买房了啊，买房好啊......那个钱，过两个月再还你......啊，现在不行，小乐又住院了......”

  龙强看着小沙道：“老王欠很多钱啊，旧的没还，又借新的，人家哪里肯借给他？”

  “唉！”

  小沙叹息道：

  “还不是因为小乐，先天性心脏病，遗传我师娘的，我师娘五十多岁就走了。

  我师父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了治病方便，才来上海摆摊卖烧烤。

  小乐的病时常发作，我师父的钱都花在了他身上，这回要动大手术......”

  老王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结果。

  有气无力往椅子上一坐，在手机上又翻找了半天，似乎再没有什么电话可打。

  想了想扭头对小沙道：“要不这样，我回去把我沧州那套房子卖了？”

  小沙摇头道：“来不及了，再说你把房子卖了，将来回老家住哪里呀？”

  老王叹息道：“人都快没了，哪里还考虑那么长远？”

  小沙挠了挠头，突然道：“师父，我去找朋友借。”

  老王瞪着他道：“你哪有什么朋友？你不会是去找小黑借高利贷吧？”

  看小沙低下了头，老王知道自己猜对了，拍着小沙的头道：“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不能因为小乐而害了你。”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

  龙强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

  “老王，需要多少钱？我借给你！”

  老王抬头慢慢看向他，并没有表现出惊喜。

  龙强就一个做中介的，他能有多少钱？

  再说了，才见了两次面，跟陌生人无异，他能舍得借多少钱？

  龙强看他没说话，又说道：“10万，10万够了吗？”

  “10万，你借我10万？”

  老王万万没想到他肯借这么多，惊得瞪大了眼睛。

  不过，片刻之后，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阴云，摇头道：“我不能要你钱。”

  龙强道：“不是要，是我借给你，等你有钱了再还？”

  老王半眯着眼，一脸的固执，“借也不行，我不能借你钱！”

  龙强很纳闷，“为什么呀？”

  刚才苦口婆心把电话都打遍了，也没借到一分钱，现在有人主动借钱给他，他却不要。

  这特么不是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