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轻轻吸了口气，敛眸稍稍提高音量：“十支！”
她的声音有些大，旁边有人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作，都停下了动作，围了上来。
现成新鲜的瓜不吃白不吃。
甚至还有人将音乐声音也调低了。
长发男人哈哈大笑，“你这小姑娘倒是有意思，刚没听见吗？我们不缺钱。我瞧着你长得不错，想不想做明星？给你个机会。我旁边这位是大导演哦。”
沈嘉没有理会他，只打量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中年男人，又盯着中间那男人，淡淡地笑着：“如何？”
王少招手，让一个服务员递过来一支已经喝了四分一的酒，放到桌子上。
“这种酒，在这里，差不多五万一支，你知道吗？”
沈嘉维持着脸上快挂不住的笑容，点了点头。
王少哼笑一声，“可以啊，你是羊城谁家的小孩？”
沈嘉还没回答，就有两个女孩子凑到他身边，凑近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还将手机递了过去。
连那长发男人也凑上去看热闹。
沈嘉转头扫了眼周围，那边服务员扶住苏玉，想离开的路已经被身后的人围成一圈堵住了。
王少斜着眼给沈嘉示意了下眼前苏玉喝剩下的酒。
“喝完就走吧。”
沈嘉收起笑容，轻叹了口气，径自将酒杯里剩下的酒倒了两杯。“让她先回去清理一下吧，我替她喝。”
长发男人朝着他旁边另一个黑瘦男人一笑，“这年头这种姐妹情深的戏码，拍戏都少见。”
王少挥了挥手，“让她们先走。”
沈嘉目送苏玉一路三回头走到门口，直至门重新关上，才转过头来，“我喝完，这事就算过了，是吗？我应该不用录像证明吧？”
王少将身体重新靠到沙发上，“不用，你喝你的。”
沈嘉点了点头，仰头直接将桌上两杯酒悉数喝下。
痛苦面具仅持续了几秒，身体瞬间像在火炉里烘烤着，密密麻麻的汗水从身体各个毛孔涌出。
抽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顾不上场上笑不达意的众人，沈嘉将酒杯倒扣下去，“老板们喝好玩好，走了。”
“等一下。”
沈嘉维持着从凳子上起来时的半躬状态，抬头看向对面，“反悔了？”
王少摆了摆手，先是让一个服务员给她递来一支矿泉水，又慢悠悠地道：“那倒不是，只是看你刚才的气势，不像是酒量不好。好久没见过这么豪气的小姑娘，能再来点吗？”
坐在角落位置的一个男人这时侧过身，越过中间的两个女孩子不知道朝王少说了什么。
沈嘉站起来，接过水，灌了两口，摇了摇头，“不了，再待下去，怕吐在这里，扰了你兴致。”
“一杯一万。”
沈嘉不禁失声笑起来。“我刚说，能赔你十支。”
“十万！”
人群里已经有人发出了惊呼。
有钱人的兴趣点，果然不同凡响。
她总算理解了，为何有人喝醉酒会有撒钱的行为了。
有人勤奋闻鸡起舞，有人躺平守株待兔。
对于沈嘉来说，小钱靠省，大钱靠等。
这不，搞钱的机会等来了。
沈嘉坐了下来，重新露出笑容。
直接掏出手机，打开录像，“这位老位，麻烦你重新说一次。”
王少眉头一皱，“你还录像？”
“那可不，万一一会儿你不给钱都是小事。不让我走，这里这么多人，别说一人一拳，一人吐我一口口水，我都受不了。”
王少笑了起来，“可以，一杯十万，你能喝多少？”
“这主要取决于老板的转账额度有多少。现金也不是不行。你先报个数，酒我自己买，你就花个表演观看费就行。”
长发男人起哄不嫌事大，将旁边剩下的酒统统拢了过来。
“别先吹牛，能把这里干完就不错了。”
服务员拿来了新杯子，将酒瓶里的酒全倒了，有六杯。
这种洋酒，一般配的小杯子，一次一小口。桌上是六个啤酒杯。
沈嘉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被长发男人故意倒得快要溢出来的酒杯，又瞟了眼桌子，看向王少笑道：“老板是额度不够吗？已经过了12点了，额度应该更新了。”
王少瞥了眼长发男人，“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又转向沈嘉，“这里算8杯。”
沈嘉摇了摇头，对着服务员说，“再上两瓶，挂888房，一会儿我一并去结账。”
服务员却只看着王少，没有动弹，直到看到主位上的男人点了点头，才往外走去。
王少揉捏着重新依偎到自己身上的女孩子，用下巴示意沈嘉开始。
沈嘉也朝他示意了下桌子，“老板，就干喝啊？别人十块钱买支牛栏山还有碟花生米呢。再说，就算这里是六杯，你是不是也应该先摆六十万出来？拿个打火机当赌资可不兴了呢。”
“我能差你这点钱？”
“不好说。”沈嘉摇了摇头，喝了口冰冻的矿泉水，“人家买个房还得验资。咱这可是赌命呢。”
王少从后面的袋子里翻出两捆现金，不知道是准备用来今天晚上派小费还是撒的，往桌子上一放。
“剩下的转账。”
沈嘉眉眼弯了下来，笑容灿烂。直接拿出另一个手机，给苏玉拨了个电话：“过来至尊房拿钱，你还玩就继续，要上楼休息的话就把费用结了。”
挂掉电话，沈嘉举起酒杯，仰头凑进嘴边，酒液沿着嘴唇流入喉咙。
她垂眸看着逐渐减少的酒液，纤细的脖子上，喉咙轻轻抖动。
一杯既落，她皱着眉，接连举起第二杯，如法炮制。
放下杯子时，她已经感觉身上挂满了汗。
长发男人冷哼一声，“几万块的酒，被你喝得跟几块钱的啤酒一样。”
沈嘉笑着喝了口冰水，“心疼了？不至于，区区20万。”
苏玉开门进来时，她正捏着筷子在吃小食。
沈嘉直接抱起桌子上的钱塞进她手里，“拿回去吧。”
苏玉满脸担忧地看了眼周围的人，“嘉宝，要不……咱们回去吧。”
沈嘉捏了捏她的脸，“没事，大老板豪气，一杯酒十万，咱不能这么不识好歹。”
眼看着她又要哭鼻子，沈嘉推着她离开，“走啊，一会儿人家反悔了怎么办？”
沙发上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