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触即离

  “醒醒、醒醒……囚蝉??”

  楼囚蝉感觉到有人在摇晃着自己的手臂,让她刚刚扔了几百块石头又刚打完架的手臂更加酸疼。

  她皱起眉头,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就像是被胶水糊住了一样,不管怎么用力也睁不开。

  “怎么办?囚蝉都睡了一整天。”许吟湘的声音离她很近,应该摇晃她手的人也是许吟湘。

  “是啊,再不醒来都要饿瘦了吧……”周泗的关注点与众不同。

  楼囚蝉感觉许吟湘在玩着自己的袖口,被一捏一捏的,一下往上一下往下。

  在她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掀到手肘的时候,忽然听到许吟湘短促地“啊”了一声。

  然后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你看……你看……呜……”

  楼囚蝉感觉袖子被掀的更上面了。

  手肘上……应该是在那时候被砸得乌青破皮了吧?

  耳边除了许吟湘心疼的呜咽,又多了周泗的抽泣声。

  周泗骂了句娘。

  “她好好的在屋里待着,怎么会这样?是不是那个愤怒的小学生做的手脚?”周泗愤愤。

  从商场回来他们就哪也没去过了,要说有什么事,只有楼囚蝉撞倒愤怒的小学生这一个意外。

  “走!我这就去商场把那个劳什子小学生抓过来揍他一顿!”

  楼囚蝉听着耳边又担心又气愤的声音,脑子里突然想起了那愤怒小学生对她说过“小心石头。”

  而她被楼临镜使手脚弄去一个投石节的副本,副本里的石头,是不是就是愤怒的小学生说的需要小心的石头?

  可是,愤怒的小学生是怎么提前预料到的?

  还有,她醒不过来真的是和石头有关吗?

  楼囚蝉在副本里看他们揣石头其实是想到过愤怒的小学生的警告的。

  只是石头防不胜防,四面八方都有,她不可能次次躲过。

  再加上楼临镜夹带私货,做了一些致伤率百分百的铁片石头,要是被砸中都不知道医务室能不能提供破伤风的那种,所以对于一些没有插着铁片的、也没有往要害上扔的,她也就没有去阻挡了。

  以至于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不免出现一些伤痕。

  楼囚蝉细细感受了一下,除了睁不开眼、说不出话以外,她的身体没有一点问题,就连被石头砸到的地方都没有一丝痛感。

  小心石头……

  到底应该怎样小心才算小心?

  这件事,是楼临镜搞事小男孩好心提醒,还是两个人一起搞的鬼?

  楼囚蝉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总想去用手抓点什么,又因为身体还处于睡眠状态动不了,只好安静躺平。

  周泗在骂人,许吟湘在拿碘酒给楼囚蝉按揉淤青。

  楼囚蝉的左右袖子、两条裤腿依次被掀起,连腰间许吟湘都没有放过。

  等衣服裤子全部被扯好归位,门一开一关,房间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没有骂声,没有塑料纸摩擦和瓶罐碰撞的声音。

  静的只剩下楼囚蝉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们是去找愤怒的小学生了吗?”楼囚蝉想。

  突然。

  “咚咚”。

  门突然被叩响。

  是谁?

  难道罗千过来了吗?他没有像她这样醒不过来?

  随后是门被打开的吱呀声。

  那是许吟湘他们忘记带什么东西回来拿,特意敲门知会她一声吗?

  “……对不起”清冽的声音如甘泉,响在楼囚蝉耳边。

  楼囚蝉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这是小电锯的声音,当初他变成林空有时,特意把声线修饰得更加温和,区别成了两种声音。

  而现在,他又把声音变回来了。

  而且,从门被打开,到声音响在楼囚蝉的耳边,她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就像是林空有本来就在房间里,只是特意敲门开门做做样子。

  因为声音是从她的左耳边响起的,而她的左侧……是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食言,不是故意要提前离开。

  “我只是……有一些事我没办法对你说,所以就去委托了别人。既然我不能说,让他来说就好了。”

  饶米,也就是愤怒的小学生是他去委托的。

  只不过除此之外,他还去干了一些事。

  如果楼囚蝉能睁开眼,她就能看到床边满身鲜血的林空有。

  他的面容因为疼痛而扭曲,却在低头“看”向楼囚蝉的时候变得平静,甚至有一些依恋与开心。

  楼囚蝉疑惑,愤怒的小学生和林空有认识?

  之前不是说,只要谁撞到他谁就会死吗?

  这么狠一个小孩儿,能听林空有的话来给她传话?

  而且这话传的……可有可无啊?

  “小心石头,并不是指我们认知里的石头。你去的副本,河水能够将人的内脏硬化,孵出体外,而河里尸体实在太多,内脏千千万,随便一块从河里捡起来的‘石头’都有可能是内脏。”

  楼囚蝉听后很想把手给剁了皮也给扒了,也就是说,她摸过内脏,还被内脏砸过?

  “直接接触没关系,可是一旦皮肤破了,硬化的内脏接触到内里,人就会陷入沉睡,直到自己的内脏也被硬化排出来。”

  林空有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想告诉楼囚蝉她昏迷的原因,可又担心楼囚蝉听到了会自责,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没防备。

  不过,楼囚蝉倒也没这么想,她当初可是看准了不会被砸到出血才放任石块内脏砸过来的,已经是把那些石头的轨迹算了又算,谁知道此石头非彼石头啊?

  只是她还是心焦,一是不知道该怎么醒过来,解除现在的状态,而是担心罗千也和她一样了。

  现在除了听得到有思想什么都干不了,这种无力感让楼囚蝉的心中直冒火,很是难受。

  林空有适时出声,抚平了她的心焦。

  “不过不用担心,罗千那边我已经去过了,他现在没事。”

  楼囚蝉:那我呢?我也能没事吧?

  她听到林空有小小声地说了句什么,没叫她听清。

  她正在按音调逐字逐句去猜他说的是哪三个字的时候,突然感觉唇上一软。

  一触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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