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你们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别真大。”
阿尔贝笑道：“人是会随着时间改变的，一成不变的是机器。”
“是吗？我这倒是让我想起倒数第二大题的那个文章。如果不告诉我，我都看不出来那是一个机器写的。它有情感，有独立思考能力，那么我想，它也有进步和改变的可能。”
阿尔贝不以为然：“人是很复杂的，我可不觉得一堆程序可以模拟出来。”
夏旭撑着下巴：“阿尔贝，我知道你信神，那么你觉得，最初的人类是神创造的吗？”
“是。”
“那么人类到底是过于自负，觉得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超越自己，还是过于自卑，觉得自己必然没有神明的创造力？”
“……”
这孩子考了场试也变抽象了？
不对，他本来也挺抽象。
还没等阿尔贝回答，夏旭就继续说了。
“所以我在想‘机械是否会超越人类’这个问题的本质，是否就是上帝悖论。人类能否创造超越人类的机械，这个问题就像上帝能否创造一块自己无法搬动的石头一样。”
阿尔贝没有回答，好像是有点懵。
不过很快夏旭就停止了这个话题：“是不是快到吃晚饭的点了？”
“……”
好快的话题转换。
晚餐又是糊糊，这次是紫色的糊糊，倒是比第一次的好吃一点点，但依旧一股植物味。
放学时，夏旭又看了一下屏幕。
一班28人，二班17人，三班0人，四班8人，五班10人，六班1人，七班6人，八班20人，九班10人，十班11人，十一班5人，十二班41人。
可怜的三班，人都死完了。
晚上没有再出意外。
第二天一早到教室时，夏旭看到黑板上贴着一张纸，是模拟考的排名。
No.1克莱门特·阿尔贝
No.2林思瑶
No.3夏旭
No.4阿丹·穆罕默德
……
单看模拟考的成绩，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夏先生…”
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在夏旭身后响起，是松本友美。
她看起来很紧张，就连眼眶都红了。
“我的排名…在很后面，正式考试，恐怕也…”松本友美抹了抹眼泪，“我很可能活不了，在这之前…我想告诉您一件事情。”
夏旭颔首：“说吧。”
松本友美把他带到了教室的角落，郑重其事地说道：“在疯人院副本的时候，院长告诉了我一件事情…只是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您一定是知道他们在做人体实验的，对吗？”
“我知道。”
“院长告诉我…他们进行人体实验，最终想制作的成品，是曾经恶神信徒所创造过的，只是恶神信徒成功了，而他们还没有。”
夏旭皱眉：“你是觉得，恶神利用人类做实验，这就是祂犯下的‘不可饶恕之罪’吗？但既然都做了这个实验，邪神也理应被放逐才是。更何况这是信徒做的，不是祂们自己。”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松本友美抿唇，“当时恶神的实验有失败也有成功，但失败品并没有像邪神的实验品那样变疯……”
“松本小姐，既然是不确定的事情，那就不要乱说。”
一个温和却暗藏威胁的声音响起，松本友美吓得整个人缩了一下，夏旭抬头，看到了阿尔贝。
“我在和松本说话，请不要打扰我们。”夏旭说道。
阿尔贝微笑着上前，而后猛地一下掐住松本友美的脖子。
松本友美后背撞到墙上，整个人吓得连哭都忘了。
“克莱门特，”夏旭提高了声音，“我们不说了，放开她。”
阿尔贝松开手，松本友美害怕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浑身发抖。
夏旭伸手将她拉到身后：“行了松本，他下手不重，没想杀你，就吓唬你一下。”
松本友美点了点头，快速抹掉眼泪。
阿尔贝非常无辜地歪了一下脑袋。
夏旭回了自己的座位，随着上课铃响，荧惑走进了教室。
“咳咳…”荧惑看上去有些虚弱，拖着疲惫瘦弱的身躯走上讲台，“今天正式考试，大家排好队，跟我去大礼堂。”
众人出了教室，旁边二班的人也走了出来。
夏旭看到了贝丽和加西亚，贝丽似乎很高兴，对他露出了笑容，但不敢做出打招呼的动作。
但仅仅只是短暂的对视，下一刻，她的身影就被重华庞大的身躯遮住了。
夏旭收回了目光。
大礼堂在教学楼的旁边，是单独隔离出来的一栋楼，是个能够容纳上千人的阶梯教室。
这足以将一百多个天选者隔离开很远的距离，没有作弊的可能。
夏旭在这里见到了所有的老师，其他几个也长的奇形怪状的。
看来看去，最正常的还是黑羊。
或者说，鬼金。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灰色的西装，白衬衫，打着深蓝色的领带，白色头发被梳理地整整齐齐，胸口赫然挂着“主考官”的牌子。
所有人安排落座。
除去主考官，其他十五位老师都开始在教室里缓步走动巡查。
作为主考官的鬼金则坐在礼堂的最前面的讲台上，面带微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话筒。
“各位同学，早上好，我是本场考试的主考官，鬼金。”
广播声响起在教室上方，夏旭注意到了教室上方悬挂的音箱，心想这规则怪谈世界的科技感也不怎么强啊。
“基本的考试规则，你们的班主任应该都已经讲过了，这里我再补充几点。”
“一，考试时间为100分钟，不可以提前交卷或延迟交卷。
二，考试时禁止说话，禁止随意走动，禁止中途离场，禁止以任何方式作弊。
三，无论考试中出现任何情况，都不可以向监考老师提出疑问。”
“唔…就这些，很简单吧？那么，我开始发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