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守财奴

  墨子衡想着暗一地事情,心里倒是希望他还活着。

  他总感觉暗一与自己有什么奇特的关系,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便发生了四年前的变故。

  白九九听了他的话后,身子一顿,脑海里似乎闪过什么东西一样,快如闪电。

  她想抓住,却来不及。

  凝眉看着墨子衡,努力去找脑海中逝去的灵光,奈何一无所获。

  总觉得要抓住什么,又因太快错失机会。

  努力去想,一无所获。

  摇了摇头,许是她现在过于敏感了吧,杯弓蛇影,什么都想拿来与自己穿越的事情扯一起。

  这样可不行。

  “你梦里的人真说他是在地府炼魂台吗?”

  白九九问道。

  真如此的话,活人之魂上炼魂台,那得阎王点头,还要十恶不赦者才行。

  墨子衡点头:“嗯,我记得很清楚,他就是这么说的。

  而且他所在之地阴森诡异,四周都是飘动的鬼火,不仅如此,他的身体是透明的。

  琵琶骨上的锁链是狰狞的骷髅。

  乞丐一样的他像个傻的,脑子不灵光,也不会说话。”

  白九九沉默了,这事有点怪啊。

  老阎王吃饱撑的,炼魂台练活人,还给人家留一魂一魄在身体里,他是不想做阎王了吗?

  如此违背礼法冥律的事情都敢碰,是怎么想的?

  不过也有可能墨子衡真的只是做梦而已,没有这回事。

  “这件事我知道了,也没办法给你解释什么。

  毕竟我不知道你是真做梦,还是确有其事。

  很晚了,我好困,回屋睡觉吧。

  你身子没好,也早点休息。”

  白九九打着哈欠说道。

  墨子衡站在原地皱眉沉思。

  他的梦很真实,可也是梦。

  想着事情进了灶房,把饭菜放进碗柜里,打水洗漱一番,才进屋。

  白九九今晚住在隔壁,新的床,新的被褥。

  她也在屋里洗漱,油灯亮着,窗户上投下曼妙的身影,很有料,凹凸有致。

  墨子衡只是看了一眼,便脸红心跳的低下头去。

  搬来立在灶房旁边的一根木头,抵在白九九的窗户上。

  又拿起屋檐下的簸箕挂在木头顶部,脱下外衣盖在上面。

  如此才看不见窗户里的投影。

  白九九正在脱衣服,身上穿着从现代带来的里衣底裤。

  里衣是那种可以单独穿出去游泳的款式,底裤便是打底裤,到膝盖以上呢。

  墨子衡看不见她,以为都脱光了,老脸红透,心猿意马。

  还暗戳戳的在外面做下一些遮挡。

  白九九听到了声音,也明白他这个古人的思想。

  杨唇微微一笑,将油灯换一个方向,这才开始擦洗身子。

  那个傻子此刻恐怕羞红了脸吧?

  古人真有意思,真有趣。

  墨子衡暗戳戳的站在院子里好一阵,听着白九九屋内传出来水声有些口干舌燥。

  水是他下午就打好送进去的,白九九回来后心情一直不好,所以并没有进屋。

  看着被他遮挡严实的窗户心下又满意,又有些可惜。

  当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某人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红着脸急忙进屋,背靠着门板心跳加速。

  他居然想些不该想的,简直可恶至极。

  可是脑海里全是窗户上白九九身体的投影,凹凸有致,纤细诱人。

  墨子衡无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整个人就像着火一样。

  没办法待下去了,尤其是听到隔壁的水声更是要命。

  他暗暗提起内力,拉开后窗,一个闪身跳了出去,身子如同闪电般飞掠,不多时,到了村外快要干枯的小河边。

  站在黑夜中用力深呼吸,好久才恢复平静,满身都是汗水。

  平静下来后,苦笑着下到河中捧水洗脸,最后才施展轻功返回。

  白九九屋里的灯已经熄灭,还传出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

  他回到屋内躺在闹闹身旁,半点睡意都没有。

  这一夜注定了无眠。

  而在隔壁的刘翠蛾家,她被王有全找到后,便是各种戏弄吓唬。

  该死的女人一开始倒是很害怕,也很恐惧。

  慢慢的习惯了,便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王有全作怪,她丝毫不为所动。

  天大地大,银子最大。

  死爹死娘都不能花银子。

  所以怀中抱着一个小木箱,死活不撒手。

  即便王有全将她提到半空,她都无动于衷。

  要命拿去吧,要钱没门。

  刘翠蛾有恃无恐的模样让王有全毫无办法。

  他是鬼,还是家鬼,没到山穷水尽那一步,是不会杀人的。

  否则性质就变了。

  刘翠蛾之所以敢有恃无恐,也是有人暗中出了主意的。

  否则抠门的人胆子都不大,她哪来的底气与一只鬼叫嚣?

  桃花村除了白九九没有旁的玄士,附近村子也没有。

  所以给她出主意的人,只有凹子村的道士。

  就是不知刘翠蛾何时与凹子村道士有了勾搭的。

  躲地窖壁鬼的方法,也只有玄门中人才知道。

  刘翠蛾抱着钱财不撒手,不怕死,也是道士鼓动。

  否则哪有活人不怕鬼的?

  …….

  翌日。

  村长一大早就来了村尾,本是来找白九九说祈福祭祀的事,却被刘翠蛾家的情景吓得愣在那里。

  只见她家院门敞开,院内一片凌乱。

  刘翠蛾抱着一个钱匣子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污脏不堪,头发乱成鸡窝,脸上全是灰尘。

  裤裆一片潮湿,比乞丐都还要惨。

  她与王有根的卧室门破烂不堪,被卸了下来,半倒半立的靠在门框上。

  灶房窗户上挂着一只瓦罐,倒过来的,里面还有酸汤的粘液流出。

  满地的小米蔬菜野菜,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刘翠蛾,你家遭贼了?”

  村子一时间嘴快喊了一句,话语刚落他就后悔了。

  王有全每年七月回来闹,村里人都是知道的,只是搞成这样还是头一遭。

  拼命护着钱匣子的刘翠蛾半睡半醒,被折磨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迷糊间听到有人说话,大脑神经还没分辨出是谁,嘴里就碎叨开来。

  “有本事你整死我啊…

  要钱没有,要命拿去。

  老娘怕你不成?

  活着我能收拾你,死了我也能拿捏你……

  哎哟,疼死老娘了,姓邓的,老娘如果真死了,和你没完。

  王有根,你个孬种软蛋,胆子是纸糊的吗?

  老娘一个女的,都比你像汉子,你只会躲在你娘屁股底下喘气。”

  一边骂骂咧咧,还一边四处查看。

  被折磨了一夜,神情恍惚了,她要看看王有全那个死鬼在哪里。

  这一看刘翠蛾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天已经大亮,村长站在不远处,院外还有好几个村民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院子里乱七八糟,粮食杂物洒落一地。

  刘翠蛾此刻想的不是自己什么模样,家里如何凌乱,而是猛的抱紧怀里钱匣子,警惕十足的瞅着村长等人。

  “哦呦,你们要干嘛?来我家做甚?”

  刘翠蛾惊呼。

  村长脸一黑,指着刘翠蛾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你……

  败坏家风,有辱斯文,不堪入目。”

  村长一连蹦出几个成语,气得话都说不好了。

  “哈哈…….”

  院外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村长,你比得上隔壁村的秀才公了。

  瞧这一开口,四个字四个字的好话往外说。”

  “是啊,村长,你还得感谢人家刘翠蛾,本事就是大。

  能把你气成读书人。”

  村民们听不懂村长话里的意思,却知道能说四个字的,都是能耐人。

  不像他们,大老粗似的。

  “去去去,都给我闭嘴。

  现在太阳不大,都不用跳水下地的吗?

  搁这儿看啥看?全都给我忙活去,明儿要祭祀,今晚全给我拿钱出来,送去祠堂。”

  村长吼道,脸色黑如锅底。

  “晓得喽村长,我们这就走。”

  村长,每家多少钱啊,多了我们拿不出来。”

  “是啊,去年一家二两银子,今年也是这么多吧?

  再多真拿不出来了。”

  “恐怕不止哦,今年咱村里少了二十几户人家,二两怕不够。”

  “作孽啊,一年四季牙缝里节衣缩食,就赞了这么点,不够该咋整?”

  一时间,村民们开始哀怨起来。

  这七月的祈福祭祀每年都必须办,否则出个啥事的,谁也不乐意承受。

  年年办吧,是真的糟心得很,凹子村道士收的价格特别贵,单单他自己的辛苦费,都得一百二十两。

  感情一年四季的忙碌,就帮人家给挣了。

  一般村民家里过年时,都舍不得花二两银子。

  王大富没有回答村民的问题,将人一个个赶回去干活,留下几个年轻力壮的一会儿跟着去镇上买东西。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后,这才语重心长的看着刘翠蛾说道:“刘翠蛾,按照族谱上来说,我还是有根的长辈。

  有全走了多年,是怎么走的,你心里有数。

  做人不能做个守财奴,该拿出来的就得拿。

  往几年祈福祭祀你家一毛钱不肯出,村里人看在同族的份上,也不说什么,把有根的名字也写上祭文里了。

  今年我就给你漏个底吧。

  不出钱可以,你自己找人超度有全的在天之灵。

  不愿也成,拿出二两银子参与祈福祭祀。

  否则的话,让你男人,带着你们一家离开桃花村吧。”

  这话一出,外头的几个年轻人纷纷看了过来。

  村长这是不愿意惯着了?

  前些年祈福祭祀,刘翠蛾不肯拿钱,村长就悄悄背着家里人给他家贴补上。

  后来的两三年是刘翠蛾儿子悄摸给的,她嫁来桃花村几十年,就没往外掏银子的时候。

  年轻时刘翠蛾婆婆当家,还好一些。

  这十来年她管着家里的银子,只进不出。

  好好的儿子读书本来有希望考童生秀才的,就是因为没钱交术修,最后只能回家干活。

  好在那孩子聪明,又识字,在镇上找了个账房先生的伙计干着。

  娃懂事,知道他娘的性格,悄悄攒钱娶了一房媳妇,两口子情愿在镇上租房住,也不回来。

  每月拿二百文钱回家孝敬爹娘,自己在镇上过自己的日子。

  刘翠蛾就是个死抠的性格,从头到脚啥都能丢,就是不能丢钱。

  真是作孽啊。

  十足的守财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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