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白澄叫了声。
元迹冷声哼笑：“你对我哥的人做什么呢？”
白澄的态度非常坦然，说：“我在给韩小姐上药。”
“上药不是喷一下就行，你还上手干什么？”
元迹逐渐走近，高大的哨兵压迫感很强。
韩不昧看见白助理的眼里似乎隐约闪过一丝厌恶，又很快消失不见。
白澄耐心解释：“这种药需要揉开才有作用。”
元迹不怎么相信：“让她自己揉不行吗？你们也不算同一种性别吧，我哥没告诉过你要避嫌吗？”
白澄顿了下：“抱歉，二少，下次我会注意的。”
神奇的是，他要触碰的明明是韩不昧，却是在对着元迹道歉。
就像是不认可他的话。
元迹懒得再搭理他，只说：“我哥找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白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上楼去了。
白助理一离开，韩不昧终于松了一口气。
见状，元迹直接在她对面坐下，看了眼她刚才被白澄触碰的地方，了然地问：“那是我哥弄的？”
韩不昧又有些尴尬了：“嗯，白助理他……”
她想说白助理可能是没看出来，又觉得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元迹却看出来了她想说什么，毫不留情的嘲笑起来：“他竟然没看出来，还以为你这是受伤了吗？哈哈，真是笑死个人了！”
元迹笑得很嚣张，在椅子上前仰后合，都快摔下去了。
不过哨兵的平衡性显然很好，椅子再歪也没倒。
他笑够了，又看着韩不昧：“不过你的魅力可真大……连一个向导都能……”
他这话说的挺模糊的，韩不昧没怎么听清。
只觉得元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像是在看珍稀动物。
“居然又一个，我倒要看看最后能有多少……”
韩不昧：……二少到底在说什么？
说完莫名其妙的话，元迹就走了，不过临走之前他还从韩不昧的餐盘里顺走了一块排骨。
韩不昧：“……”
那是她最后的一块！
——
二楼
白澄整理好刚才复杂的情绪，淡定地敲响元爵办公室的门。
“进来。”冷漠又低沉的声音响起。
门没有关严实，白澄直接走了进去。
身材高大挺拔的哨兵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白澄。
元爵在看一份文件，智脑浅淡的蓝光闪烁在哨兵的脸上，显得似乎有几分阴沉。
听见白澄进来，元爵没有回头，只问：“楼下发生了什么？”
白澄心里莫名一紧，从未对元先生撒过谎的他，竟然脱口而出：“没什么，只是和二少说了几句话。”
“没别的了吗？”元爵似乎漫不经心地问，
白澄的肩膀抖了抖，瞬间明白，元先生是在给他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房间里让他越来越难受的信息素浓度就是证明。
因为白澄本人对哨兵的厌恶，也导致了他对所有哨兵的信息素排斥性都很强。
越强大的哨兵就会让他越难受。
元先生也不例外。
以往，元先生在面对他时，都会稍微有所收敛自己的信息素。
可现在，元先生没有这么做。
感觉四周空气都快被抽走的白澄咬紧牙根，身体却不自觉颤抖，说：“在和二少交谈之前，我在帮韩小姐上药。”
元爵放下智脑，目光漠然：“只是上药？”
周围的信息素浓度减少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白澄依旧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是的，我发现韩小姐后颈上有之前格斗留下的伤痕，就想帮她擦拭一点药。”
元爵很敏锐的发现了几个关键字，‘后颈’和‘擦拭’。
白澄身为一个拥有腺体的向导，会不知道后颈是多么敏感的位置么。
于是空气里的信息素浓度，不仅没有再减少，反而似乎还愈发浓烈。
这对其他向导来说，或许是一种恩赐，但对于白澄来说，却只是折磨。
“哐当”，白澄终于还是承受不住，跪在了地上。
元爵无动于衷。
直到白澄身前的冷汗已经打湿了一块地毯，元爵才终于开口：“行了，以后注意点。”
那让白澄痛苦万分的信息素骤然消失，一丝都不剩，像是从未出现过。
白澄深呼一口气。
被自己崇敬的人如此对待，他眼里却没有恨意，只是不自觉涌上了些许失望。
“是，先生，我会注意，”他顿了下，接着说：“先生，要是没有别的要求的话，我就先走……”
元爵却打断了他：“为什么突然关心我的人？”
白澄一愣，说：“这不是先生的吩咐吗？让我照顾好韩小姐。”
“我说的照顾可不是这种，”元爵声音淡淡。
“对不起，先生，以后做事我会更加谨慎！”白澄头压得很低。
棕色眼睛里是看不清的情绪。
“是你院校里的老师告诉我，你是这一届中最出色的人，我才把你调过来，不要让我后悔做下的决定。”
元爵的口吻毫不留情，甚至有些残忍。
白澄猛地抬头，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恳求：“不！先生，请不要这么做，我保证以后我不会再对您有所隐瞒！我只是只是觉得说出来会让先生您生气，对不起先生！是我自作主张，我真的不会再做错了……”
“也还不算太蠢。”元爵颔首，冷淡地评价。
第一次，他只是给个警告，但，没有第二次。
他拥有的替换品实在很多，白澄暂时算是里面最优秀的那一个，可也只是暂时。
换一个，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在我手下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以及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如果再有什么多余的想法，那你也不用回院校了，另寻你的出路去吧。”
哪怕是面对自己花费了很多精力培养出来的人，元爵语气依然冷酷，没有一点温和。
白澄不敢再看元爵，语气有些磕巴：“我保证先生，我会做好我的工作。”
“你的保证最好有用，下去吧。”
“……好的，先生。”
白澄起身就要往楼下走，就在这时，他余光看见先生也站起身来，看向房间的窗户外面。
先生的办公室是正对着庄园的后花园的，无论花园里发生什么，他都能一览无余。
白澄作为向导，视力同样很好，他隐约瞥见现在在花园里的……是韩不昧和二少。
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神情都很轻松。
白澄在哨兵觉察前飞快的收回目光，眉头却深深皱起。
这个韩不昧对先生来说，是不是太过重要了……
等回到楼下，从后花园里找到韩不昧时，白澄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他刚才的满身冷汗的模样了。
韩不昧也没在意白助理怎么上楼一趟还换了身衣服。
一旁的元迹倒是多看了他两眼。
看来他哥还是知道了。
也是，这庄园里到处都是他留下的精神丝，有什么事他不知道。
之后几人又在庄园里赏了会儿花，聊了会儿天。
元迹终究还是受不了这看似温馨实则无聊的氛围，啃了几块点心后就起身离开。
随后径直走到他哥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敲，直接闯进去。
看着他哥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楼下那个穿着休闲服装的女人身上，元迹忍不住开口：“那白澄我看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他的命都是你救下来的，怎么也不可能会背叛你。”
元爵没有移开视线：“我知道，只是有些时候他比较自作主张，会为了他所谓的理想做些不该做的事。”
“什么？”元迹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理想？那不就是让哥你坐上联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