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暗流涌动。
“是啊，”符红灵的眼睛移向霓妨，“你的阵法画的还不错，就是威力还不够，我帮你改了几笔。”
“你怎么认出我的？”霓妨问道。
她明明已经跟系统兑换了最高级的隐藏修为和身份的道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符红灵伸出手指在霓妨身上点了几下，一阵金色的羽翼自空中浮现。
是金刚不坏。
“金刚不坏是我与云天明在秘境中得到的第一件仙器，它的气息，我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符红灵就认出了金刚不坏。
就算她没有见过霓妨，也能凭借金刚不坏分辨出霓妨与云天明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纵然她不知道霓妨究竟有何意图，但这并不妨碍她每天像看小老鼠一样，看着霓妨与林逸在整座魔宫里躲来躲去。
她活了一千年，不至于连个四象伏虎阵都认不出来。
无非就是知道云天明要来，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罢了。
霓妨也反应过来，“你不怕死？”
“活到我这个岁数，还怕什么生死。能跟云天明死在一块儿，才是我想要的。说起来还得多谢你，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能说服他做这个阵眼。”
只有符红灵自己知道，她为了引云天明过来，付出了许多努力。
她利用林逸，扰乱骆海生的冠礼，甚至绑来了云梦谣，都没能将云天明引过来。
“你都做了些什么？”符红灵问道。
“我只是利用了云天明的名声和道心，利用了流云宗的地位。”霓妨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她在元婴期的威压下，又一次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渺小到只要符红灵想让他们死，她与林逸就一定会死在这里。
符红灵的脸色有一瞬间僵硬，又好像忽然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忍不住仰天放声大笑起来。
因为她刚刚发现，她能利用这世上的任何人，但唯独不会利用云天明。
她刚刚才发现，这个可笑又可悲的事实。
符红灵眼睛忽然闪过一抹厉色，手腕晃动数下将林逸的一招“长虹贯日”尽数挡下，林逸单膝跪地噗的一声吐了口血。
“林逸！”霓妨的声音有些慌乱。
她早已习惯了见机行事，在事情还没发生变化之前静待转机，这是最好的苟命方式。她以为林逸离开流云宗后东躲西藏的这几年，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却不曾想林逸的骨子里还是那个剑指九霄，可问苍天的少年。
林逸抬手将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明知道打不过，为什么还要打？
他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少年意气，天下第一的想法，他只知道，他心爱的人还在他身后。
“能冲破我的威压，算你小子有几分本事。”
符红灵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随意的伸出两指往下一压，林逸的身体就又不受控制的倒在地上。
霓妨看到符红灵的眼神，心中暗道不好，立刻出声大喊，妄图吸引她的注意，“符红灵！你不停的给修士身上种魔种也是为了云天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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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符红灵果然朝霓妨看过来，“你很聪明，那你猜猜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猜个屁啊！她刚刚明明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而乱说的！
霓妨脑袋里乱成一团，却要不停的头脑风暴，魔种如果不是为了培养听话的魔将，那还能是什么？
电光石火间，霓妨想到了朱衍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蜀山上有一个正在等我回去的姑娘。”
符红灵给十三岁的林逸魔功秘籍时，林逸心中也有喜欢的人。
难道，符红灵要做的就是拆散世间所有相爱的人？
不对。
可是林逸当时喜欢的是她，她很确定自己当时并不喜欢林逸，林逸的这种单相思，何来拆散这一说？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你……你与云天明之间并非是他不喜欢你，而是因为他是流云宗的未来掌门，而流云宗的未来掌门绝无可能喜欢上一个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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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蒙对了？
霓妨喘了口气，紧接着说道，“所以你故意在正道修士身体里种下魔种，为的就是要将世间男女之情，全部拆成正邪之分，你要让云天明知道，正与邪根本不算什么？”
符红灵微张嘴巴，愣怔片刻，“我本意如此，就是要他云天明知道，这世上情比金坚，根本无惧正道、邪道。可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越过正邪两道的界限。”
符红灵自小就是魔修，她刚刚出生那会儿，魔域还是妖修的天下，它们残暴凶狠，在魔域里唯一活下去的办法，就是不停的杀戮，增加修为。所以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就算得不到，抢过来就是了。
符红灵生命中唯一的例外就是云天明。
云天明越是守礼数，她就越是存心勾引，云天明越是重规矩，她越要将三纲五常撕出个口子来。
当年，云天明从秘境中出来，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与你，没有半分缘分可言，有的只剩正邪势不两立。”
彼时她心存傲气，非要证明，非要天下人都陪她一起见证。
她遍寻魔域的古籍，从一处极小极小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名为魔种的东西，但那书只有半卷，后半卷在岁月的长河中已经失传。
但她天资卓然，耗费心血将魔种的炼制之法补齐，为的就是要证明云天明当初那句话说的是大错特错。
在无尽的时间中证明的，只剩正邪势不两立。
每一个魔将的存在，都在无声的告诉她，是她错了。
在她与云天明的故事之中，她耗尽一生的力气，也落不得更好的结局了。
她爱他吗？
还爱。
她恨他吗？
更恨。
霓妨问道，“你为何如此笃定，没有一个人能够越过正邪两道的界限？”
符红灵看了看趴在地上却仍旧拼了命想站起来的林逸，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你来这地牢，也是为了找到魔种的破解之法吧？”
霓妨点点头，“正为此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