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玲月出了地质研究所时，看到明濯的停在路边。

  她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许玲月站在副驾驶旁边，弯下腰刚想伸出手时，车窗无声降下。

  “明——”

  她几乎只发出了一个音节，看到车内的场景，顿时僵在了那里，整个人脸都绿了。

  明濯坐在驾驶座上，怀里还抱了一个女人。

  他手托着她的后脑压向自己，两个人吻得难分难舍，气息交融，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许玲月的到来。

  只有几秒钟的时间，许玲月甚至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回过神，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那扇重新合上的车窗，就已经将她隔绝在外。

  许玲月脑子轰的一下，比刚才还要更加难堪……

  她能感觉出来，明濯是故意的，故意让她看到这一幕。

  许玲月转身，咬着唇跑走了。

  ……

  明濯的手不动声色从中控台收回来，圈着闻檀的腰，含着她的舌头，吻得似乎比刚才更用力。

  闻檀攥着他的衣服，闭眼应着，完全不知道在这短短的几秒都发生了什么。

  远处天际一点点破晓，浓重的夜色，逐渐变得灰蒙蒙的。

  明濯终于松开她，鼻尖挨着她的，嗓音又沉又哑：“这才叫新年礼物。”

  车内空气不够，闻檀口干舌燥，声音也黏黏糊糊的：“你反应那么冷淡，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明濯低笑了声：“外面有监控。”

  闻檀猛地坐直了几分，失声道：“什么？”

  明濯呼吸重了一分，摁住她的腿安慰：“放心，监控在墙边，最多只拍到了我的脸。”

  闻檀：“……”

  她一张脸红的不行，满是羞耻，想动又不敢动了，“你不早说。”

  明濯道：“第一次收到这种新年礼物，拒绝不了。”

  闻檀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凑过去在他薄唇上接连吻了两三下：“多送你几次。”

  明濯笑着捏了捏她的后颈：“去吃早餐吗？”

  闻檀点头：“好。”

  清晨六七点的街道，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出现行人，早餐店里也布满了烟火气和水蒸气。

  闻檀从来没有这么早出来吃过早餐，有时候拍完夜戏，要么回酒店随便吃点，要么就是剧组有准备宵夜，拍完也没觉得多饿，直接回去睡了。

  像这种坐在人来人往的店里，还是第一次。

  这么早起床的人，大多都是双眼迷离，精神还没完全清醒，又加上闻檀和明濯坐在角落里，她也就没有戴口罩，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与惬意。

  豆浆刚出锅，还有些烫。

  闻檀小口小口的喝着，同时抬头问道：“明老师，你们经常加班到这个时间吗？”

  明濯剥着鸡蛋：“不算经常，这次所里是打算把元旦的放假时间腾出来，才到这个时间。”

  闻檀道：“也就是说，你元旦这几天，都没工作了？”

  “对。”

  闻檀唇角弯着，低头继续喝豆浆，小声道：“我也没工作。”

  明濯把鸡蛋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眉梢不着痕迹的动了下。

  他们吃完早饭时，外面的天已经差不多透亮了。

  明濯把车停在了地下室，拿出她的行李箱。

  闻檀也把口罩戴上，看到旁边有人路过，就放慢脚步，跟他拉开距离。

  不过这样的做法实在太掩耳盗铃，毕竟明濯浑身上下看起来，就不像是会用紫色行李箱的人。

  上了电梯以后，闻檀见没有人，刚想要拉拉明濯的手指，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她立即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电话是明老太太打来的。

  她道：“我听赵教授说，你们这次的勘测工作已经结束了，你今天回来吃饭吗？”

  明濯视线落在装作看电梯广告的闻檀身上，薄唇无声弯了下：“过两天吧，最近忙。”

  明老太太道：“你不是放假了吗，又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好忙的。”

  她说话间，忽然想到了什么，“你上次说的那个喜欢的女孩子——”

  “奶奶。”明濯打断她，“我休息两天，再去看你，好吗？”

  这时候，电梯门打开，明濯等闻檀出去了，才拉着行李箱往外走。

  闻檀站在门口，见明濯一只手拉着她的行李箱，一只手在接电话，便自己按了密码。

  她当初之所以会用她跟明濯在南迦巴瓦遇见的那天作为密码，是觉得那个地方对他来说很重要，对她的意义也不同。

  明老太太还在继续：“算了算了，你好好休息吧，你什么时候来提前跟我说声，我好让张婶做几个你喜欢的菜。”

  明濯“嗯”了声，对她说了句：“奶奶，新年快乐。”

  明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新年快乐，你今年要是能给我找个孙媳妇，我才是真的快——”

  “拜拜。”

  明濯收起手机，单手将行李箱拎了进去。

  闻檀站在他前面，基本能把他们的电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唇角隐隐扬着，觉得他们的对话好有意思。

  她脱好鞋子，正要赤脚往前时，明濯握住她的胳膊，同时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一双崭新的毛茸茸的，还有粉红色兔子耳朵的拖鞋，放在她脚边：“穿这个。”

  闻檀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可爱的东西，她意外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明濯道：“前两天下班早，随便选的。你要是不喜欢，晚点我们出去重新买。”

  事实上，明濯那天在拖鞋区站了挺长时间，这不像是登山鞋，选舒适轻便的为主，这些拖鞋大多数都挺有自己的特色，摆在那里好几排，像是动物派对。

  也有简单的，但不知道闻檀会喜欢哪种。

  最后，是有个女工作人员红着脸上前，小声问道：“你好，你是给你女朋友买吗？”

  明濯轻轻点头：“是。”

  女工作人员给他推荐了这双：“这是我们刚到的新款，卖的很好的，没剩下几双了，你女朋友穿多大码的？”

  明濯道：“37。”

  他就这么把这双粉色兔子拖鞋带回家了。

  闻檀穿上鞋，在地上踩了踩，很舒服。

  她转身揽住他的脖子，漂亮的眼睛弯着：“喜欢，超级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