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自己到底是怎样的闭上双眼，只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闻得到衣服上的酒精的味道。环顾了四周之后，发现自己躺在韩冬酒吧上面的小屋中。

  好不容易坐起来之后，我用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心里面暗暗咒骂和后悔自己怎么就这样不清楚地喝醉了。

  烟盒里面早就找不到任何一根香烟，我摸到了我的手机，可是由于昨天晚上没有及时充电，这部价值不菲的手机却如同板砖一样。

  “韩冬？”我喊了一声。没有回答，于是我走下楼，想要找到韩冬的影子，让他给我一点钱，好让我打车回家。

  可是，我并没有找到韩冬，也没有找到可乐。在这个空荡的酒吧中，那种孤独和寂寞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内心。找到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就这样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地板，看着这个世界。

  坐了很长时间，我想出去走走，虽然兜里面没有一分钱，但是我仍然不想待在这个房间中了。我推开了虚掩的门，阳光一下子就投射在我地脸上，强光照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走在街道上。在街边的道路上，我由于昨晚的宿醉，依然觉得双腿发软，晃晃悠悠的走在路上。

  旁边的一辆蓝色的奥迪A5从我的身边驶过，我意识到齐薇好像也有这辆车。但没有细想，只好，自顾自的走去。

  那辆车在前面的一个路口停下了，然后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是一个短发，身材姣好的女人。我看着她的身影对她并不陌生，但是也不熟悉。直到她向我走来，我才真真切切地认出了她的脸。

  “你在这干什么呢？”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

  “有什么事，上车说。你是不是喝酒了？”没等我回答，她就已经说出了第二句话。

  没等我答应，她就拽着我上了车。

  到了车上之后，我对齐薇说。“你有没有充电器，我手机没电了。”

  齐薇找出了一个充电宝递给我，然后发动了车子，驶出了韩冬酒吧的那条街区。齐薇在一旁开车，我把手机开机。

  手机里面是几个未接电话，我妈打来的。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垃圾短信。就在这个时候，韩冬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喂？你去哪了？”

  “我醒来之后，你们都不在，我就离开了。”

  “嘿！我和可乐给你排队买早点，回来之后，你人不在，你现在在哪呢？”

  “出门之后，我看见齐薇了，现在在她车上，她送我回家。我已经离开那条街了，谢谢你们。”

  “嗨，好吧，注意安全。”

  刚才的一通电话打破了车内的寂静，然后齐薇对我说。“节哀顺变，生活还要接着走下去。”

  “谢谢，你今天怎么有时间？为什么会来这？”

  “我今天休班，而且，我也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她没有告诉我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反而转移了话题。

  “辞职报告？你为什么要辞职？”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是不是没吃饭呢？”

  “哦，我回家就行，你方便吗？给我送回去。”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的肚子就开始抗议了。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没吃什么东西。

  齐薇听见之后，打量着我然后对我说“算了吧，我也没吃饭。”

  我们在一个早点铺坐下来，她递给了我一个包子，同时自己也咬了一口，喝了一点小米粥。

  看着面前的齐薇，我竟然笑出了声。“你这身打扮，出现在这个小摊，而且吃着包子，你不觉得很滑稽吗？”

  “滑稽？这有什么？”她看着我。

  我没有应答，包子的香味，勾起了我原本就饥饿的胃口。我们吃完了早饭，终于可以放松下来谈一谈了。

  “你为什么辞职？”我捡起一块石头，然后扔进了河中。是的，我们还是来到了亮马河。

  “医院那个地方，待久了会抑郁。还记得那对夫妻吗？”

  我回想起来在停车场遇见的那对夫妻，他们那时候，窘迫和求生的希望，仍然在我的心中，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互相深爱的情感打动了我们。

  “记得。”

  “那个男人走了，最后还是回到了我们医院，就在前天。”齐薇环抱着自己的肩膀。

  我叹了一口气。“所以，就因为这个吗？你们医生不是对生命有着自己的理解吗？不至于这样就抑郁辞职吧。”

  齐薇瞪了我一眼。“人心都是肉长的，医生也是人。难道我们注定因为职业的关系，就放弃自己的人性和共情吗？”

  听见这句话之后，我向她道了歉“对不起。”然后，下意识地找烟。结果扑了个空。

  “能不能帮我买包烟？”我向齐薇开了口。

  “你是不是嫌弃自己活得命长？”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训斥着我，然后她用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习惯了。”

  “见了这么多的生死，才意识到，生命竟然是这样的脆弱不堪，好像所有人都会这样轻易的死去，然后化作空气，化作雨水。”

  我没有回答，只好，看着她，又看着河水，心里面在思考着，乐彤会不会也是化作空气，化作雨水。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齐薇用手整理了自己的头发之后，她用手戳了戳我。“你以后准备干什么？现在生活发生了这么多的改变。”

  “不知道。”

  “没有一点想方法吗？”

  “没有，或许，做一个酒吧歌手？或者，开出租车？”

  突然，齐薇举起了手。我盯着她。“你要干吗？”

  齐薇深呼吸着，然后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放下手对我说“我不希望，每一次重大的打击过后，你还是这样的颓废。这么多年你成长了吗？怎么还是这样？”

  我笑了，然后对她说“开个玩笑，怎么能这样呢？”

  齐薇凝视着我“真的？”

  “真的。”这一次，我诚恳地回答。“你呢？辞职了打算干什么？”

  “开一家琴行，然后，旅游。”

  我被齐薇这个想法说动了，然后带着一种欣喜的心情。“真的？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文艺的想法呢？”

  “陈嘉阳？你这个屌丝，不对，文艺的屌丝，能不能不要总这样自以为是。文艺这个领域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放松和天马行空的精神净地。”

  我点点头，然后对她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联系我。”然后转身要走，可是齐薇拉住了我。“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干吗？”

  停住了脚步，然后看向了齐薇。她满脸期待的看着我，可是我现在没有想好，只是对她说“不打算。”

  齐薇的那种期待瞬间黯淡了下去，然后放开了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