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静到，甘殇可以听到自己不算平稳的呼吸声。
纤细玉指微微蜷缩，又在半秒未到的时间里松开。
甘殇勾唇，“小瑜，你想多了，我没有瞒着你，霍哥也没有瞒着你事情。”
“……”
【鱼宝，看她的样子确实有些不对劲，那些破绽都被我看到了！】
“甘姐。”
樊瑜站起来，走到甘殇身边，弯腰看她，金瞳挑起，嘴角勾起。
呈现给她非常魅惑的表情。
由于灯光原因，少年的金瞳异常雪亮，亮到快要看不清瞳孔的轮廓。
甘殇口水吞咽，手指攥紧。
“不是吧，我们关系那么铁，你不会要对我使用你的招数吧？”
不止是甘殇，还有其余几人。
他们都知道樊瑜不是人，而是狐狸。
既然是狐狸，那樊瑜身上肯定有特异功能。
当然这一点，樊瑜也清楚。
他知道自己死了，会变成狐狸。
哥哥觉醒时光逆流需要时间，就是这个间隙。
他们一定看到了樊瑜的原形。
既然这样，那樊瑜便利用这点把甘姐肚子里的话掏出来。
葱白手指微微轻挑甘殇下巴，樊瑜扯开一个艳冷坏的笑容。
“甘姐，我们狐狸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叫魅惑，若我一旦对甘姐使用，甘姐便会听我的话，把什么都对我说了，而且，它还有一个后遗症。”
“凡是中了魅惑的人，清醒过来，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老，不出二两个月，甘姐就是一位老婆子了。”
“怎么样？”樊瑜亮出阴森森的牙齿，“甘姐要试试吗？”
司命一本正经的评价。
【宿主，你好坏，九尾狐虽然天生可以魅惑别人，但是哪有什么后遗症，况且鱼宝灵力被封，根本使不出来，你真坏】
樊瑜没理会他的逼逼叨叨，因为他一直盯着甘殇的表情。
可见涔涔汗渍冒出光滑额头。
甘殇头一次在樊瑜面前露出败下阵的表情。
樊瑜知道。
计策成功了。
-
嗒，嗒，嗒。
夜风吹拂而来。
少年坐在窗台上，背靠窗台框，一条腿坠在窗台边，一条腿曲起，鞋底抵着对面窗台墙壁。
脖颈微垂，两片小扇子垂下，拓出一片浅淡的阴影。
手里拿着打火机，来回轻摇，火机盖随着动作。
一开一合，发出声音。
不多时，耳边传来开门的滴滴声。
今天，霍泽回来的有些晚，是在接近晚上八点回来的。
他刚进门，第一眼便瞥到坐在窗台上的少年。
纯白月光打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少年手里的打火机开开合合，最终停格在开。
一簇小火苗就这么冒了出来。
看了会儿，心里暖意融融。
霍泽弯腰脱掉鞋子，换上拖鞋，走到窗边。
想要去夺少年手里的打火机。
“怎么在玩打火机？多危险，给我吧。”
在霍泽触碰到打火机那刻，樊瑜忽然关上盖子。
一个抛物线，将打火机抛到霍泽身后的沙发里。
发出轻微闷响。
霍泽，“怎么了？心情不好？”
“……”樊瑜微微偏头，看向霍泽的眼神无波无澜，“哥哥，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霍泽瞳仁轻颤，“没有。”
闻声，樊瑜忽然靠近，手指摸上霍泽脸颊，摸了一层粉末下来，捻了捻，轻笑。
“这是什么灰啊，质地还不错，就是容易掉。”
霍泽嘴唇微张，张了三秒时间，又闭上。
“既然哥哥不说。”樊瑜推开霍泽，跳下窗台，往门口走去，“那我走了。”
一步，两步，三步……
【你这招没用啊】司命看了看仍然站在原地的霍泽：【男主动都没动一下，更别提主动跟你坦白了】
樊瑜勾唇：看着吧。
司命以为樊瑜在说大话，毕竟霍泽是真的没动啊。
直到樊瑜打开了门，空中划破一声滴。
司命眼前一道黑影闪来，风刮了视线，闭眼片刻。
等司命睁开眼睛，霍泽已经将樊瑜堵在了门口，手往门板上重重一按，门又关上了。
【……你行，我服】
司命离开这处，跑到窗台上睡觉。
樊瑜转过身来，轻轻靠在门板上，冷淡的看着他。
“哥哥这是干什么？”
霍泽眼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明明……”
我明明让他们不要告诉你的。
“哥哥是指什么？是哥哥第一天进基地就从吕中将那里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是哥哥为了不让吕中将打我的主意，主动暴露自己丧尸的身份供他研究，亦或是哥哥为了不让所有人知道我的名字，而用上将老婆名字掩盖我的名字。”
“更或者，哥哥每天都出去，其实不是去处理基地事物，而是去供这里的研究人员研究自己。”
“哥哥脸上的灰是为了掩盖哥哥每次被研究的虚弱吧。”
“我竟还真的以为甘姐的粉底液质量不好。”
樊瑜笑了笑，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我说了这么多，哥哥说的是哪一件，还是说都有？”
“……”
霍泽紧抿嘴唇。
他没想到这件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樊瑜知道。
樊瑜看他，“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瞒着我吗？”
“会。”
霍泽回答的快狠准。
少年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
这样的表情在霍泽看来，仿佛在他心上扎了一刀。
嘴里的话，在舌尖辗转几分钟，黏腻出口。
“你，是想和我分手吗？”
“？？？”
樊瑜狐疑几秒，发现霍泽眼睛都红了。
那美瞳还在他眼睛里呢，这样不痛么。
心脏蓦然揪紧，他拉着霍泽，把人按坐床上，打开美瞳盒子。
撑开霍泽眼眶，把美瞳拿下来。
其实，刚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樊瑜是真的很生气。
可是后来，他又生不起气来了，满满的都是心疼。
他设想过两种哥哥的丧尸身份被基地人员发现后的可能性。
一是，被基地枪杀死。
二是，成为研究对象。
樊瑜一开始的想法就是希望哥哥可以变回正常人类。
哥哥未完全尸化之前，身体里本来就有抗体与其相对。
完全尸化后，哥哥又是丧尸王，是所有丧尸的统治者。
也许可以从哥哥身上找到拯救人类的抗体。
也许也可以找到让哥哥变回正常人类的办法。
但是，樊瑜很心疼。
为什么会是哥哥，为什么中了丧尸病毒的人是哥哥，为什么研究对象会是哥哥。
普通丧尸不行吗。
其实樊瑜知道原因，基地肯定早就进行过普通丧尸的研究。
只是……没看到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