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升了二十多级，这已经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进步了。他完成了第二次晋升，并在这个过程中朝着第三次晋升迈进。

  这已经足以让过去的他震惊了。然后，他获得了一系列稀有技能、多个能让贵族们疯狂的能力，还有无限制的地牢通行权。现在，他是内城中心另一家赌场的经理，这个生意每晚都有可能赚到比他体重还多的银子。

  他从尤恩和佐拉斯特那里得到了这么多。而他们所要求的回报仅仅是他的忠诚和勤奋。

  在他看来，他们为他这毫无价值的皮囊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高了……但如果这就是他们的要求，马鲁斯会很乐意付出。

  即使这要他付出一切。

  “是啊，有点疲惫算不了什么。”他喃喃自语着摇了摇头。“现在，集中精力。”

  他看着员工们以惊人的精准度忙碌着，仿佛他们一生都在赌场工作，而不是仅仅一个月。当然，他们是从外城的另一家赌场调过来的，那家赌场今晚歇业了。

  这意味着这家赌场目前的员工数量是正常所需的两倍，但马鲁斯很轻松地就做出了这个决定。开业的第一晚必须完美。

  尤恩足够信任他，让他独自负责开业之夜，他不想把事情搞砸。

  他不能把事情搞砸。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一号桌，这张桌子上的员工比玩家还多，这并非巧合。在所有桌子中，这是最有价值的一张。

  这是唯一一张允许人们使用魔力石玩牌的桌子。当然不是真正的魔力石，而是代表魔力石的特殊蓝色筹码，在入口处的柜台根据实际魔力石的价值进行兑换。

  马鲁斯曾考虑多开几张这样的桌子，但尤恩坚决否决了这个提议，接着长篇大论地解释了积累财富、可支配收入以及制造热度的重要性。

  商人的做法。

  马鲁斯知道，作为一个即将进行第三次晋升的人，他本应该不屑于这种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工作，不管它能带来多少财富。他甚至可能曾经这样想过。

  但在他们训练的时候，他看到了尤恩是多么强大。

  他仍然能够在不被击中一次的情况下打败他们所有人。如果一个像他那样有实力的战士都不介意做商人的工作，他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呢。

  马鲁斯站在阳台上，楼下玩家们的欢呼声和嘲笑声像细雨一样洒在他身上，他注视着这一切。

  直到他发现了一个作弊者。

  他没有感知能力，这本应使他很难察觉大多数依靠手法的纸牌作弊，如果不是完全不可能的话……但在尤恩给他上了几节课后，他不再关注纸牌了。

  相反，他会关注钱。

  不是那些偶尔出现的大笔赢钱的情况。大多数时候，那些赢家只是运气好。而且即使他们实际上是作弊者，他们引人注目的赢钱方式也会确保至少有一个伪装成服务员的保安会密切监视他们，等着他们犯错。

  不，他关注的是另一种情况：谨慎，不太引人注目，下注也很少，但不知为何，他们没有像应该的那样输钱，而是稳步赢钱。一旦马鲁斯注意到这样的玩家，他就会密切监视他们。

  他会尽力解读他们的肢体语言，直到他能理解他们对赢钱的反应。这是一个复杂的挑战，但在尤恩上了几节课后，马鲁斯对此有了敏锐的洞察力。

  目前这个坐在三号桌的作弊者特别差劲，每当他成功使出一个能让他赢得这一局的把戏时，他就会咧嘴大笑。有了这个表明他作弊时间的信号，就连马鲁斯都能看到他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牌。

  他记下要和发牌员谈谈。这个作弊者很狡猾，会等到发牌员看向别处时才行动，但这并不能成为他的借口。

  需要进行一些补救训练。

  以后再说。

  此刻，他举起手，用食指轻敲阳台三下。这是一个简单而微妙的信号，达穆特立刻就注意到了，他带着两个保安走向三号桌，然后轻轻地把作弊者带到一个侧室。

  两个保安跟着他。达穆特正要跟上去，但马鲁斯做了个手势，把他叫到阳台。“我亲自来处理，你看着人群。”马鲁斯说。

  “你看人群看烦了，对吧？”达穆特笑着回答。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最好习惯看着。你将负责另一个地方，一些实际经验会有帮助。”

  达穆特轻笑起来。“哇，你说话的语气跟尤恩一模一样。你把他的话都背下来了？”

  “就站在那儿看着。”马鲁斯生气地回应。

  这反而让他笑得更厉害了。“哦，天啊。你真的背下来了。”达穆特说。“哦，别生气嘛。没必要撅嘴。”

  “闭嘴看着。”马鲁斯说完，跺着脚离开了……没有撅嘴。

  绝对没有。

  他在主厅巡视了好一会儿，而不是马上就去和作弊者谈话。他没指望这么容易就再发现一个作弊者，但稍微努力一下也没坏处。

  更不用说，这会让作弊者出点汗。这也是尤恩教给他的一课。当对手不确定情况时，时间就在他们这边，随着沉默的延长，他们的大脑会过度运转，想出越来越糟糕的情况。

  或者，简单地说……

  让他们紧张出汗。

  几分钟后，他离开主厅，沿着走廊走向审讯室。两个保安站在外面，门是锁着的。马鲁斯透过单向小镜子看了一眼作弊者。

  他很镇定。

  太镇定了。

  “他说什么了吗？”马鲁斯问道。

  “没有，长官。我们铐住他的时候他什么都没说。”

  马鲁斯点点头，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愁容。这说不通。“拉科伊，我要你明确一点。他是一句话都没说，还是没说什么重要的话？”

  拉科伊停顿了一下才回答。“是第一种情况，长官。他什么都没说。”

  “我要你再叫两个卫兵过来，然后通知达穆特。还有，以防万一，看着审讯的过程。如果我用中指挠左耳，就用一张非紧急警报卷轴通知尤恩。”马鲁斯说道。看到拉科伊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他又接着说。

  “可能没什么事，但我要确定一下。这是赌场开业的第一晚，我要它尽善尽美。”

  “如你所愿，长官。”拉科伊说完便离开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可能是因为他还没得到尤恩的信任接受训练，所以不知道通知尤恩的重要性。对他和大多数其他人来说，尤恩是领导中最弱的一个，其次是卡拉科。

  这又是一个大错误。即使没有了胳膊，卡拉科一旦发起火来也非常可怕。

  他什么也没说，等着他要求的另外两个卫兵到来。一分钟后，他们和看起来很担心的达穆特一起来了。他可能注意到了拉科伊态度的变化，所以想谨慎一点。

  马鲁斯只是向他点点头，默默地接受了他的出现。然后，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马鲁斯走进来时，那个作弊者什么也没说，甚至都没费心改变一下他那放松的姿势。马鲁斯张开嘴，正要指责他是个作弊者，但他没有错过自己张开嘴的那一刻作弊者脸上兴奋的光芒。

  他的反应不像是一个害怕被指责为作弊者的人。马鲁斯没有说什么，而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但当他拉过椅子时，他用中指挠了挠左耳。

  也许他反应过度了，但这个作弊者的极度镇定让他感到不安。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被达穆特嘲笑他过分担心。这比低估形势、破坏了乐趣要好得多。

  他坐在作弊者对面，一声不吭地等着……作弊者也一声不吭。直到他听到轻轻的敲窗声，那是一种特定的节奏，这节奏让他知道尤恩到了，而且让他继续，他才开口开始审讯。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觉得在我们的赌场作弊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