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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该死不死

  这场雨没有像客栈老板预言的那样要下十天半个月,但也足足下了七天未歇。

  店家看到天气放晴了,赶忙把一些菜干拿出去晾晒,还给秋水弋打包了一点干粮。

  秋水弋没有推辞,道了谢便启程。他必须在月底前赶到混沌山,找到半月迷箩。

  否则,他就得下去陪那个少年了。

  半月迷箩是一种植物,能救他的命,若是找不到,他活不过这个月。

  走出此地界前,他最后回头看了看少年死去的方向。将这一带的风景打量了一番,叹了口气。

  这里确实算不上山清水秀。

  行了五日路,终于到了平悠城里。这一路连个客栈都没有,断断续续的下雨,道路又难行。

  带的干粮吃光后,只能吃些野果子充饥,晚上只能在山间休息。

  如今到了城里,秋水弋找了家生意最兴隆的客栈,吃着精致可口的饭菜,住着舒适体面的房间。

  虽然他命悬一线,但有条件的话,绝不苛待自己。

  休息沐浴后,他换上干净衣服,去药铺买药。之前连日下雨,他的旧伤愈发疼的厉害。

  药铺门口,一个白须老伯闭着眼睛靠在牛车上晒太阳,牛低头吃着地上的青草,这样的画面,看起来舒服惬意。

  牛车上都是青菜,看着就是新采摘的,水灵鲜亮,还能闻到一股清香气。

  秋水弋有些羡慕这样的生活,如果他停下来不会死的话,他也想找个地方这样简单轻松的活几天。

  走近之后,秋水弋注意到牛车上除了装满菜筐,中间还铺着稻草和棉被,里面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躺在牛车上晒着太阳,他躺的很舒服,车上铺了厚厚的稻草,棉被也很厚实,头下面还给他枕着一块羊皮。

  这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只是脸色苍白,消瘦异常。穿着洗的干干净净的麻衣,粗糙的袖管里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上面的淤青显得尤为刺眼。

  想必是患了重病,农户人家本就过得清苦,要是加上生病,日子想来不好过。

  可怜这人一副支离病骨,却俨然还有几分俊俏。

  可惜出身贫寒,不像那个死了的少年,锦衣骏马,宝玉名剑。

  不对,那个更可惜,如今是美人枯骨了吧,不知如今虎背坡还下雨吗?

  秋水弋不动声色的拿出一锭银子放到这人身边,手一触到棉被,那人竟猝然睁开了眼睛。

  一双好看又清明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秋水弋也是一惊,这不是死在虎背坡的少年么?他竟没死?

  虽然相貌瘦的脱相,可眼睛不会瘦,尤其他这双眼睛,真真让人过目不忘。

  秋水弋自认杀人干净利落,竟有人命这么大,能在他手上活着!

  两人之间,先反应过来的是那少年,他连忙翻身到了地上,捂着伤处要跑,秋水弋一把按住他。

  卖菜的老伯吓了一跳,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秋水弋腰间佩着剑,就吓得立时跪下来。

  “这位少侠,少侠饶命啊,他不过是个小娃娃,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我替他给您磕头了。”卖菜老伯连连磕头。

  少年见状赶紧抱住老伯,“老伯,你别管我”。

  秋水弋冷眼看着,这般有情有义,倒好像是亲祖孙一般。

  少年道:“他就是一个卖菜的老伯,路上捡的我,你别为难他。”

  “老伯,这一路多谢你了,药你要按时吃,定能身强体健的到望丘探望女儿的。别担心我,他只是想要我一件东西,我去给他取就好了,你放心吧。”

  少年说罢面带恳求的看了看秋水弋,秋水弋明白这少年的意思,他不想当着这个老人的面被杀。

  秋水弋也不想闹市杀人,毕竟有的人一辈子也没见过杀人的场面,怪骇人的。

  少年伤的是极重的,纵使养了这些天,看着也不过吊着一口气的样子。路走的歪歪斜斜,好像在走钢针般,身子是越走越低,眼看头都要埋进鞋子里。

  秋水弋跟着他一直走到城门口,那位卖菜老伯还在担忧的张望着。

  他心里不屑,这样的阴险狠毒之人,也配有人这样担忧着。

  出了城门,离了那老伯的视线,少年贴在城墙上艰难的喘着气。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秋水弋,只能心里暗道倒霉。余光看秋水弋跟在自己身后尚远,便拔腿就跑。

  秋水弋轻功了得,一步跃起就追上了他,剑鞘往他背上一抵,少年就扑倒在地。

  他就地滚了一圈,手上欲拔剑,可秋水弋比他快,一脚踩在他胸前,他本身就断了几根骨头,这下险些当场断气。

  秋水弋摇摇头:“可惜了,这把宝剑在你手里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

  知道少年没有还手之力,他脚下松了点力气,“你挑个死法吧,不然我下手狠,死相会有点难看”。

  少年道:“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秋水弋不接他的话,只是往旁边的歪脖子树瞄了一眼,觉得那树的角度很合适,便道:“你上吊吧,这歪脖子树配你”。

  少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欺人太甚”。

  少年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想起身相搏,被秋水弋死死按在地上,“欺你又如何?”

  秋水弋说一点不动容是假的,这少年伤的如此重,还能这么倔强,而且这么久也未说过一句求饶的话,倒有几分骨气。

  秋水弋的力气不小,少年被他压制着,接连吐了好几口血。

  秋水弋有些不耐烦,“怎么吐个没完”,随即又补了致命一掌。

  少年这下彻底趴在了地上,澄澈清明的眼睛里散去了光,但还是瞪着秋水弋。

  秋水弋道:“你长的也算是有造化,就这么死了也挺可惜的,想必老天爷也不大舍得,这才让你死里逃生。”

  秋水弋抬起他的下巴,又扭了扭他的脖子,少年的脖子又细又长。

  “嗯,你脖子长的好看,那我就直接把你的头扭下来,头断了肯定活不成的,你说是吧?”

  少年瞠目欲裂,朝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秋水弋掐着他脖子的手缓缓用力。

  少年手指轻抬,竟从袖中射出一根毒针。

  秋水弋身手敏捷快速躲开了,眼神顿时冷的吓人。

  “找死”。

  他生平最恨下毒之人,本想成全他个全尸,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他拔剑出鞘,这剑锋利无比,转眼就能让少年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可是他突然眼前一黑,只能以剑撑地稳住身形,但很快还是失去了意识。

  千防万防,到底还是中招了,果然对用毒之人不能心慈手软。

  秋水弋醒的时候,在城外的破庙里,他躺在一处滴水檐下,一只手恰好在屋檐外,冰凉的雨水顺着屋檐滴下来,反复敲打在他的手背上。

  看周遭是又下了一场雨,他也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在这檐下身子没被雨淋到,只是手伸在外面,湿漉漉的,冰凉凉的,已经失去了知觉。

  秋水弋脑子清明了一些,才反应过来,那小子竟然没下杀手?

  他记得他晕倒时不是躺在这,是谁给他拖到这小破庙的?

  他走进庙里一看,这里面有火熄灭的痕迹,还有不少血。

  可见,这个少年是在这休息过的。

  就算手里的毒药不够毒,少年的剑又没丢,不趁机杀了自己,难道不怕日后再遇到自己么?

  他看了看身上没有异常,只是这么躺了一夜,旧处的伤口更疼了。突然他眼睛一瞥,破庙的门上竟然挂着他的药。

  这少年把他拖到破庙,还把他的药安置的很妥帖,一点没被雨淋到,连点潮气都没沾。

  秋水弋看了看药,和他买的时候包的一模一样,但是他对这个下毒的少年并不放心,于是丢下药就走了。

  他回到了城内客栈,心中有些不忿,他付了房钱,却在破庙住了一晚。

  回到客栈之时,客栈大堂竟然被包了下来,此刻热火朝天坐满了人,秋水弋多付了一倍钱,客栈老板才给他安排在一个角落里。

  这里的人穿着一色的青色衣裳,腰上都带着弯月玉佩,竟都是朗月派的人。

  秋水弋随意扫了一眼,怀疑是自己花了眼。

  中间那位宽袍大袖却形如枯槁的,不正是被毒死的朗月派掌门李灵丘么?

  怎么一个两个的,竟都这般命大?

  该死的一个都死不了。

  偏他,想多活一个月都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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