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张之死

  孟浩然把酒塞子塞好,问:“你和他同住一屋,可知道他这酒从哪来的?”

  小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十有八九是从哪拿的……”

  孟浩然明白了,老张这酒是偷的。

  自己那没有,父亲那也没看到过。

  那么就是蒋氏和孟巧那了。

  孟巧和云淮亲密,这种西域上供的葡萄酒很可能就是云淮送的。

  他在云焕那也见过,不过因为身子弱没有喝。

  “行,你去看看老张吧,这酒就交给我处理。”

  孟浩然支开小李拿着酒壶进了屋子。

  他四处看了看,就发现老张头床底下藏着一个包裹。

  包裹层层打开,赫然是一个银质的酒壶,上面还镶嵌了几粒宝石。

  这明显不是老张头的东西。

  也是偷的!

  他打开看了看,里面还有一点葡萄酒的残液,味道闻起来和老张头酒壶里的味道一样。

  很显然老张头怕别人发现,从这银酒壶里倒到他的酒葫芦里去的。

  他突然想起了青桃的话。

  成亲当晚,珍珠给姐姐送去了一壶葡萄酒……

  孟浩然想到这又把包裹包好,放回了床底下……

  天上又开始零零散散的飘起了雪花。

  次日,一早。

  李大夫准备再去给老张头把脉时,就发现老张头僵硬的躺在炕上。

  被褥掉了一地,一个酒葫芦却还紧紧的握在手中。

  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听说消息赶来的小李认出了那个酒壶。

  “这老张头,平时就爱喝酒,如今傻了也不忘喝酒。他定是昨夜又偷喝了这酒把自个喝死了!”

  有人问:“你不是和他住一屋吗,怎么不拦着!”

  小李委屈的道:“我昨夜不在这屋,这屋太臭了……”

  也有人道:“这个老张真是的,死也不挑个好时候……晦气!”

  “就是大过年的,活的时候就讨人厌,死了也讨人厌……”

  李大夫不语,退出了人群。

  孟怀信将李大夫请去了书房。

  “李大夫这老张头到底怎么死的?”

  “回老爷,他是中毒死的。昨日是小李发现及时,我又给他催吐,才捡回了一条命,谁承想昨夜他又……”

  “那酒里有毒?”

  “是!”

  “是什么毒药,府中怎么会这种东西?”

  孟怀信隐约记得老张头是个老光棍,干活偷懒耍滑,不过想着他年纪大了出去讨生活也不易,就一直留着。

  一个无亲无故的老头害他做什么?

  李大夫:“我只是个大夫,对那害人的东西不甚了解。如果老爷想查清楚,可以去上报衙门!小人届时也会去配合。

  当然,如果老爷懒得上衙门,我也会恪守本分……”

  “……我只是个大夫。”

  孟怀信陷入了沉思。

  今日是大年初二,府里死了人多少有些膈应。

  闹上衙门也不一定查的清,反而会成为政敌攻击他的借口。

  如今朝堂上各党派为了争夺太子正是彼此倾轧时。

  他这个位置也有人眼馋很久了。

  最重要的是,没人会特意去害老张,凶手想害的另有其人。

  那么凶手想害的人就在府中,凶手也在府中……

  孟怀信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沉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

  对李大夫说道:“好,你下去吧,老张他年老体衰,生病也是在所难免。你已经尽力了……他命里该有此劫!”

  “是!”

  李大夫微微躬身表示理解,转身退了下去。

  他若是在孟怀信那个位置也会顾虑很多,可见权利地位都会反噬一个人。

  当初他就是不喜欢待在太医院,才在陛下提出要赏赐太医给官员时,第一个站了出来。

  如今看来,这里也不合适……

  孟怀信叫来了管家。

  “老张家里可还有什么人,通知他家里人来把他拉走,丧葬费多给些。”

  “回老爷,这老张是个老光棍,父母早死了,无儿无女,倒是听说他家里有个远房侄子。”

  “好,那就通知他侄子吧,老张喝酒太多,又受了风寒以至殒命,叫他侄子节哀!”

  “是!”

  初七那日,老张的远房侄子张三风尘仆仆的赶来。

  管家接待了他。

  “老张在府中多年,大年初一,他喝多了酒,就一睡不起了。这是五十两银子,你回去找个地置口薄棺安葬他。

  “十五清明给他多烧着纸钱……他的工钱也没剩几个,你也拿着……”

  张三听着管家的啰嗦,眼睛盯着管家身上的钱袋子。

  “好,我会好好安葬!”

  管家把银子和老张生前的几件衣服一起交给了张三。

  张三接了银子,推过板车,把老张的尸体搬到了车上。

  拿草席一盖,拉着车走了。

  他慢悠悠的一路出城,快到黄昏时到了城北乱葬岗。

  把人带板车一丢,掂了掂手中的银子。

  自言自语的道:“还真被那瞎老头说中了,说我会有一笔横财,没想到应在这了……”

  ……

  王府。

  书房里,云淮手里捏着一封信,脸色异常难看。

  高粱恭敬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启禀王爷,宫中传来消息,陛下已秘密派人出去寻找风神医。此外,陛下还拟了一道圣旨封在宣德殿。”

  “四皇子已经收到贵妃的密信,上了折子请求回京养伤……”

  高粱说完,静静的等候云淮指示。

  岂料云淮半晌无语,突然问道:“你确定这封信是孟沐曦写给赵武将军的。”

  高粱一愣,回答道:“是!”

  “咱们的人趁赵武回京休假,在他的住所搜到的。此事牵扯王妃,他怕冤枉了王妃,特冒险将信偷了出来。好让王爷一辩真伪!”

  “我知道了!”

  云淮说着将信纸一扔,“把它放回原处,莫被人发觉。”

  高粱不解:“王爷您不留着吗?”

  云淮冷声道:“我留着有什么用?”

  她的心不在这,留她何用!

  枉他以为孟沐曦只是和孟巧争风吃醋,但她的心肯定在他这。

  他还想着以后要好好待她,弥补过去的亏欠。

  可是……现在用不着了!

  或许这样也好……早些看穿她的真面目,自己也不会陷进去。

  明明前几日还对他那般温言软语,私下里却悄悄写信给赵武,让他无论如何不要支持自己。

  还在信中将他说的那么不堪……真是欺人太甚!

  她宁肯让别人坐那个位子都不愿意让赵武支持他,为什么!

  云淮再三思量,最后下了决心。

  对高粱道:“陛下派我去鲁地视察春耕之事,过了十五我就出发。我走后,王府中的事情你就和管家一起处理。后院的事就交给巧侧妃。”

  “是,属下遵命!”

  云淮整理了思绪出了书房。

  去了宁心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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