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工作室之前。
穆哲以为卢老板给他介绍的合作商，要么是卖衣裳的同行，要么是其他退役军雌新创业需要扶持的小公司。
没料想到会是游戏。
更没料想到，这个游戏，在三言两语间，先是牵扯上雌虫精神力，后又牵扯上雌雄共同进步，牵扯上总部军，牵扯上虫族的大患。
抬的太高。
一方面让穆哲觉得，个人的能力果真是渺小的，他费尽了心思，连为雌虫们提供稍微多一点的信息素都没能做到，不是得罪这个，就是受那个阻拦。
而总军部的研究院，一出手就是个预谋已久的大招，或许这大招需要很多年才能初见成效，但它融合进游戏，社会接受度高，能牵动全民，而非只惠及上层权重。
一方面又觉得，这个压抑的社会，用血腥暴力残酷和饥不果腹培养出来的这些军雌，实在是正，正的可悲又可敬。
穆哲偶尔会想，若他没有来，若原主的身躯，就那样横尸在穆家老宅那阴暗潮湿的卧室里，姜存和穆瑾会如何。
穆瑾依旧会攒够社会积分，入军部，和姜存一起，把从未被精细养育的这一身血肉，通过炮火通过战争，贡献给这个冰冷的社会。
入军部是他们作为雌虫，作为一个在家族里受尽苛责的雌虫，唯一的活路。
可这样受尽苦楚着生，姜存却依旧能说出那样令穆哲羞愧不已的话来，那样字里行间，不卑不亢，为大义，为种族，为社会。
“有些雌虫，在阴暗的角落也能生的极好。”
穆哲忍不住感叹出声，“不像有些雄虫杂碎，吃尽了社会的红利，还特么贪得无厌……”
还没骂过瘾呢。
办公室的门响了。
穆哲忙看向宋唯。
“雌父说，他还没退役之前，在第一军团有几个相熟的少校，他们曾经泄露过，早在五年前，总军部每个月就会调遣军雌去研究院协助做研究，应该就是这个游戏的前期准备，参与研究的雌虫身体并未有过不适。”
宋唯把格予提供的信息分享完，又一捏穆哲的手，“有些雌虫，雄主是在夸哪些雌虫？”
“……”，激素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穆哲伸手在胳膊上呼噜呼噜，“在说我雌父，姜存中将，怎么，你要去打他？”
宋唯一挑眉，松开手往沙发里一陷，“雄主快去吧，别让负责虫久等。既然涉及机密，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得嘞。
你怂的连雄主都不护卫了。
穆哲先扬声应了经理一嗓子，表明没睡，马上就出去，又在离开前伸手捏捏宋唯的鼻头，“总军部的活儿，既然接了，后续免不得要认真对待，提前跟你商量，我在直播间也给你准备张躺椅，你来工作室陪陪我，好不好？”
怕是不能天天窝在家里沙发上，或是你那乱糟糟的鸡窝里了。
宋唯点点头，在他屁.股上轻捏了一下，“雄主快去，我没那么不懂事。”
得，感情昨儿把我砸墙上的不是你，是小狗。
会议室的门打开。
穆哲眼睛扫视了一圈，后脑勺汗就下来了。
当时卢老板介绍说，这小公司从老板到游戏设计师，一次性全来了，穆哲还觉得这小公司是真重视这次合作啊。这会儿再一想，特么哪里是重视，这是把核心骨干都带来，但凡穆哲这小小工作室提出什么需求或异议，他们都会立刻当场解决，不给穆哲犹豫拒绝的机会。
穆哲挺直腰板，难得拿出他雄虫的架子来，行至主位坐定。
“免费的游戏不会受到重视。”对面的产品经理第一句话就是穆哲关心的重点，“上层决定，此款游戏采用一次性售卖方式，下载安装需要支付五百星币。”
“游戏安装完成后，会赠送最基础的战斗飞行器，后续高等级战斗飞行器，可以通过每日上线锻炼累积免费资源换取，也可以自愿选择充值提前开通。”
“本游戏不分设军团，玩家可自由组建队伍甚至是军团，也可选择漂泊在星际孤身独立闯荡。根据选择不同，所需的战斗飞行器数量不同，作为队伍的操控者，可以选择组织队员战斗夺取飞行器，也可自愿选择充值购买。”
噢。
穆哲记笔记的手一顿。
说了这么老长一串。
就是想说，反正花五百星币买了游戏后，必备的游戏套装我们都赠送了。这个套装爱惜一点儿，既能锻炼精神力，也足够支撑玩家在星际里搜寻资源，来换取更高级的套装。
可要是你想当老大，或者你想迅速强大，那根据自己的意愿，充钱呗。
还是那个套路。
说是免费，可但凡想游戏体验好点儿，就要掏钱。
不过虫族一瓶最便宜的饮用水都要十五星币，五百星币的定价确实不高。至少，没到穆哲不推荐购买的程度。
谈完了全部合作细节，该谈代言费了，穆哲搓搓手，极为不好意思但极其厚脸皮的笑笑，“那我作为代言虫，官方会给我两个全皮肤满套装的游戏账号吧。”
我一个，媳妇儿一个，嘿嘿。
对面负责虫和产品经理对视一眼，不知道是觉得他这请求太容易做到，还是太不容易做到。
穆哲局促的在桌下搓了下手，心说两个不行给一个也行啊，我和我媳妇儿一块玩。
主要是吧，我代言，那肯定要直播玩游戏的，直播的时候展示的炫酷一点儿才更吸引粉丝啊！
我这种抠门精，给媳妇儿给家人花多少都不心疼，充值游戏就……反正我一个雄虫又不能在游戏里锻炼精神力嘛！我没有那玩意儿啊！
“上层的决定是，五百的定价，抽成百分之一给阁下。”
负责虫站起身，双手递上新拟定的合作协议，“另外，考虑到阁下的尊贵身份，会根据阁下的要求设置一套专属于您的皮肤，包含枪械、飞行器、战斗特效、服装等。”
“再为您的粉丝设置一款专属飞行器皮肤，细节也可由您指定。”
“至于游戏账号，用您的身份信息登录游戏，一切都是免费的。既然您提到要两个，我们会在您的身份信息下，再为您开通一个全皮肤账号。”
哇哦。
穆哲在心里打小算盘。
百分之一，五星币，现在光是粉丝都接近二十八个亿……
发了发了，娃的奶粉钱有了，有星币有底气了，有总军部给“撑腰”了，以后可以不这么小心翼翼，可以大着胆子，多多给粉丝派送福利蔬菜了。
“合作愉快。”穆哲接过合同，却没急着签署合同。
“不是我不信任诸位，只是工作室有规定，一切合同必须由专业部门审核后，才能取公章。我会严格保密，各位稍等片刻。”
其实合同上要盖的，是穆哲阁下的私虫印章，要他的私虫签名。
不过负责虫很是通情达理，知道他是怕合同有坑有漏洞，明知秘密文件细节不便公开，还是放他出了会议室的门。
穆哲自然没有拿去给工作室的审核部门看。
他进了办公室，就拨通了姜存的视频通讯。
姜存先前果然在打仗，脸上跟糊了锅底灰似的，东一块儿西一块儿，这会儿估摸打完了，穿着背心，脖子上挂着条湿毛巾，应该是已经看完了总结会准备去洗漱休息。
他把合同截图保存，说是半个星时后给答复。
穆哲乖乖应是。
“前段时间我雌父和严成还在医院的时候，还有白显的情况，雄主不是担心需要上军事法庭，熬夜学习了律法吗？平时工作室的合同也是你审核，还能看不懂？”
一天的会，中午都随便吃了点儿员工餐。
宋唯又饿了，果盘吃干净了，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包肉干，小.嘴一动一动的咀嚼，边吃边跟挂断通讯的穆哲唠嗑。
“我是能看懂，看过没问题才找的雌父。这不是做决定前询问了雌父嘛，事儿不小，雌父心里估计也惦记。让他看了合同，能安心些。而且雌父平时在军部，升官后越来越忙，能和我们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这种不糟心的事儿偶尔麻烦一下他，他心里也能松快些。”
来不及再洗漱了，穆哲脱去外套，在窗口散散味儿，上前夺了宋唯手里的肉干，“中午忙的都没好好吃饭，晚上给你做大餐，留着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