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伯哥是出家人?!

  裴钰看着追问自己的妻子,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的火气。他甩开抓着她的手,失控道:“能不能不要逼我!我家里人逼我,她也逼我,就连你也要逼我吗!”

  “啪”的一声,院子里的两人都懵了。裴钰不敢相信,徐娇娇竟然打了自己,但也打醒了他。

  他忙上前抓住徐娇娇的肩膀,“对不起娇娇,我就是压力太大了!我不是有意吼你的,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和儿子,我只爱你!”

  徐娇娇被他捏得两肩发疼,她的两只手用尽全力将裴钰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扯了下来。

  爱一个人从来不是裴钰这样嘴上说说,她爱裴钰,所以这五年来为他洗衣做饭,劈柴烧水,没有怨言。

  而今日她得到了什么?连在所有人面前承认她是他的妻都做不到的男人,她不要也罢!

  “裴钰,我们和离吧!”

  她可以忍受外人的羞辱,但是她不能接受丈夫的轻视。在权势和家人面前,裴钰今日选择了前者,那来日的自己一样是他抛弃的对象,她不想等来日了。

  裴钰听到她的话,眸子里闪过一道厉色,可旋即他将这抹狠厉压了下去。

  裴钰当机立断跪了下来,抱着徐娇娇的腿,眼含泪水委屈道:“我和她的亲事是家里定的,不作数的。我一点也不喜欢她,我的心里只有你!”

  “今日没有当众澄清,是因为她是县主,是郡王的女儿。我若是当众抚了她的面子,轻则影响我的仕途,重则我们全家的性命不保!我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让你和毅儿出事啊!

  “娇娇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等到我的任命下来了,我就是朝廷命官,不必怕她了!到时我请同福巷的所有人吃饭,当众澄清你是我的妻子!我知道今日是我让你伤心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我对天发誓,绝不会让吾妻娇娇白受此辱!”

  徐娇娇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钝痛难捱。他嘴上说着“吾妻”,可他的心里真的将她当做妻子了吗?

  “娇娇,我真的错了,我们不和离好不好?我答应过岳丈和大哥,要好好照顾你和毅儿的。若是你和我和离了,我日后哪有脸面去见岳丈和大哥!”

  提及战死的父亲和大哥,徐娇娇的心脏又是一阵钝痛。她想到父亲奄奄一息时,自己答应过父亲,自己会和裴钰好好的白头到老......

  看到徐娇娇的面色有所缓和,裴钰立马握紧了她的手,“娇娇,我真的错了,我发誓,若是再让吾妻娇娇受委屈,必定天打五雷轰!”

  徐娇娇看着他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叹息道:“你快起来吧,让孩子看到不好。”

  裴钰立马站了起来,捏着徐娇娇的手笑道:“我就知道娇娇心疼我,必不能让我在外面受了委屈,在家还不好过。”

  听到此言,徐娇娇的心更是一痛。原来在裴钰的心里,自己一直都是这样软弱好拿捏的吗?

  “她们说,你是国公府的公子。”

  裴钰身形一顿,看向徐娇娇的目光里带了一丝警惕。

  “家里被弄成这样,都没有一个下脚的地方了。你带毅儿去那住吧,我将家里收拾收拾,再接毅儿回来。”

  听到此言,裴钰松了口气。

  “娇娇你真好,只有你是一心为我考虑的。”

  待裴钰带着裴毅离开,徐娇娇在主卧里翻找了半日,所有地方都找过了,也没有看到自己和裴钰的婚书。

  那些人上门的时候,她没有拿出婚书,一是不知道对方何人,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怕得罪了大人物;二也是想知道裴钰对她是什么态度。

  如今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死了心。

  但她很疑惑,为什么自己提及和离的时候,裴钰那么害怕,甚至还将和自己的婚书藏了起来?

  “咚咚咚。”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刺激到了徐娇娇的神经,她小心翼翼走到门口,轻轻牙了一道门缝。

  门外站着一个和尚。

  冬日白日短,眼下夕阳西下,黑幕渐渐笼罩京城。这个和尚一半身躯站在黑暗中,见徐娇娇开了门,他仰首冲徐娇娇打了个佛礼。

  而徐娇娇打了个冷颤。

  和尚的五官生的精致妖娆,飞眉扬起,一双狐狸吊梢眼像是能魅惑人心,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鲜艳红唇,薄唇轻勾,让他整个人的面相都变得邪恶起来。

  是的,邪恶......

  徐娇娇对上他的视线,吓得下意识关上门,而对方的动作更快,惨白的手掌抵在木板上,轻轻一用力,就将门推开了。

  徐娇娇害怕地后退了几步,“这位大师有何贵干?”

  裴显目不斜视,抬脚跨进了院子里,在满是残骸的院子里捡起一张板凳摆正,然后人就这么大剌剌坐了下来。

  他回首看向徐娇娇,冲她行了个佛礼,这才开口道:“施主,贫僧饿了,遂来化缘。”

  徐娇娇怔怔地看着这个和尚,这哪里像是出家人,分明就是个来打劫的恶僧!

  对上裴显的视线后,她身子一抖,转头朝巷子跑去。可脚还没跨出院子,衣领子就被拎了起来,人就被扔到了院子里的灶台旁。

  恶僧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施主,贫僧说饿了,怎么施主这么怕贫僧,难不成贫僧还能吃人不成?”

  这声音让徐娇娇遍体生寒,哆哆嗦嗦地摸着灶台,道:“是,请大师稍等,我这就给您做饭!”

  徐娇娇眼看那恶僧转身,她拾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想趁其不备敲晕他。可看到对方随意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院子大门轰然关上,她又吓得将手上的木棍塞进灶台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恶僧她一点也打不过,安抚为上!

  “大师,面条可以吗?”徐娇娇胆战心惊地问道。

  “可。”裴显面不改色地坐在那张凳子上,手上把玩着佛珠。

  他也就是闲得慌,听说裴钰那个未婚妻今日要来羞辱他的外室,他便放着一大堆事情不做,跑来看热闹。

  原本热闹看完了,人也该走了,可裴钰那么一跪,让他心生疑惑。什么女子值得他下跪求和?

  也就是这时,计上心头。还有什么戏码,比枕边人的背刺更俗套却又让人爱不释手呢?

  徐娇娇虽然害怕这恶僧,可她今日受了莫大的委屈,现在有一个人这么静静地陪着自己,她竟然觉得有一丝安慰。

  她提水洗手涮锅,然后开始和面。手上有事,心里的情绪也就平静了下来。

  “你可知今日来找你麻烦的,是何人?”

  冷不丁被提问,徐娇娇方才压下去的苦水又在心头冒出来,她摇摇头,“我不知道。”

  “贫僧告诉你,那是你丈夫的桃花债。”裴显勾唇嘲弄,“明明是他惹的祸,却叫你受着委屈,是什么道理?”

  徐娇娇听他妄议自己的家事,觉得愤怒。

  “大师是方外之人,怎么还管红尘俗事?”

  “给你指点迷津。”裴显嗤笑一声,“你知道你丈夫是什么身份吗?”

  “她们说他是工部侍郎的儿子,家里还是什么国公府的,但我不懂。”

  她一个漠北来的乡下女子,对她来说,县令就是顶顶大的官了。

  “简单说,就是皇亲国戚,你配不上。”

  裴显见她不搭话,手上和面的动作也停了,估摸着这女人又开始哭了。

  “不许哭,眼泪掉进面里,面会变苦。”

  “我没哭!”徐娇娇眼含泪水,对他怒目而视,却因为满眼的泪,显得她在撒娇嗔怪。

  她忍着呢!她没哭!她现在不想为那该死的男人流一滴泪!

  “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

  裴显胳膊肘撑在大腿上,托着腮打量她。不得不说,她的容貌在含泪的时候,十分惹人怜。

  “因为我是他的兄长啊,怎么能容忍有一个丢我脸面的弟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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