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导心脏直跳，“您稍等，我马上让工作人员统计。”
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这次，童导开的是扩音。
那男副台和女副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都一阵不在意。
八百万？
那还不是简简单单。
魏勇看着两人的模样，眉头皱了皱。
此时的手机扩音中。
传出了飞快敲击键盘的声音。
在直播间看到的数字，并不是最实时的数据，而是有着三分钟的延迟。
虽然有着一定的根据性来判断。
但不够准确。
三分钟的幅度，在外人看来，差别不大，可在专业人士眼里，差距极大。
特别是电视台。
整个会议室，很是寂静。
都在等待着那个数字的出现。
“童导，数据出来了。”
这时电话对面敲击键盘声停顿了下来，所有人一下子看过来，侧耳倾听。
童导，“说！”
对面，“现在截止五秒前，直播间最新实时数据，四百八十三万七千五百二。”
当这个数字出现在会议室里。
刚才那男副台和女副台眼眸中只有不可思议。
中年女副台声音尖锐，“刚才直播间不是时间破了五百万了？现在怎么只有四百多万了？！！”
男副台也难以置信，“这数据是不是统计出问题了？”
电话对面的技术人员一听这两人的声音，咯噔被吓了一跳，紧张的说：“两，两位领导……我，我重新在统计一遍……”
两分钟后。
数据又重新统计出来了。
四百七十五万六千一。
比之刚才统计的数字，少了十多万。
静。
会议室前所未有的安静。
现在已经开播了二十分钟了，十分钟前，破了五百万。
十分钟后。
这个数字，没有提升。
反而降低了。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和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有着娜英，有着卡普，安在旭这些人在，流量不可能这么低的啊。”
“不到五百万？怎么可能。”
“我们可是在这几天砸下了上亿的广告费啊。”
“童导，是不是节目出问题了？”
“实在不行，提前让卡普和娜英他们上场。”
童导脸色有些发白，“各位领导，提前不了啊……其他人还好说，但卡普和娜英，作为踢馆歌手，不能提前出场……”
那位女副台说：“这样吧，让张昭晗先上场，她不是抽了第五位，等王道演唱完，让她上场，这段时间她人气还不错。”
魏勇嗤笑一声，“已经上场顺序都已经在定好，提前让别人上场，让其他歌手怎么看？！”
女副台冷声道：“怎么看？唱的了就唱，唱不了就滚蛋，一个过气歌手而已，真以为还是以前的小天后啊？”
语气态度。
都丝毫不将张昭晗放在眼里。
魏勇直接拍案而起，指着她道：“歌手这档节目，内核就是歌手！每一位歌手，都值得尊重。按照你的意思，没人气，没资历，就要给老资历让路。而有人气，有资历就能驻扎在这个舞台上，那么干脆找一群全是老牌歌手来，直接比谁资历老，人气高，谁就是歌王得了。还比什么赛？”
那女副台也站了起来，“魏勇，你什么意思？”
魏勇冷笑，“让你尊重舞台的意思！”
那女副台还想继续说话。
敲击会议桌的声音，骤然传来。
所有人看着。
那老者一双有些浑浊的眸子落在了那女副台的脸上。
盯着那女副台直发毛，最后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
会议室里。
又安静了下来。
“继续加大广告投入，务必这一期要达到八百万同时在线人数！”
老者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又落在了那女副台脸上。
女副台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台长您……”
老者苍老的声音传来，“杏云，你在台里多久了？”
女副台战战兢兢的说：“有十八年了。”
老者感叹一声，“十八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啊。”
“是啊，真快。”女副台不知道老者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小心翼翼的附和着。
老者说：“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还记得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说过的话？”
女副台突然想到了什么，“我……”
但下一秒。
“尊重舞台，尊重观众，不忘初心。”老台长失望的摇摇头，“看来，你已经忘记了啊。”
女副台脸色骤然间，变得一阵苍白，身体都在发抖。
老者是台里的一把手。
绝对的一把手。
掌握台里所有人生杀大权的一把手。
按道理来说，一般任免副台这种职位，就算是台长都没有资格。
是上头说了算。
可偏偏这个老者以前的身份太不一样了。
或者说。
他是芒果老台长的同时，也同样有着另一个身份，华国广播电视局主任。
广电。
三把手。
他的话。
在整各大电视台中，别说是南湖卫视了，就算是央台。
分量都是非常重。
老者说：“电视台，是服务百姓，娱乐百姓而存在。电视台的存在，是让老百姓知道外面的世界，知道自己的国家。知道天下事！百姓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而不是我们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我不在的这几年，争权夺利，搞小帮派，把整个台里，弄得乌烟瘴气。”
老者眼帘低垂，挥了挥手，“你下去，再锤炼个几年吧。”
那女副台不敢有任何意见，只能低头说：“是。”
老者又看了眼整个会议室的高层。
所有人低头。
不敢直视。
从出了杨敬华这档事情后，老台长回来收拾烂尾。
自始至终都没有找过任何一个人。
但没有人敢松懈。
这事情太大了。
而在这一刻。
他们感受到了，老台长，开始清算了。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老台长说：“大家都还有什么想说的？！”
依旧没有人敢说话。
都在相互看着。
这几年老台长不在，整个台里，凡是有点儿资历的，谁没有点心思？
都在各自盘算着。
并未。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没有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