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胜龙上前半步，挡住面前被鲜花引来苍蝇蜜蜂，一本正经说：“不说废话，正事要紧，目击证人到了吗？”

  国字脸警察瞪了他一眼，不满辩驳：

  “什么叫废话，人家辛辛苦苦过来援助我们，坐着休息休息、喝一杯茶也是应该的，不耽搁这几分钟。”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成这话。

  仿佛刚才急到燎火的人不是他们，十几分钟前他们还在嘲乔胜龙能认识个鸡毛画师，现在恨不得把眼前的美人给捧上神座。

  “水，白水就行。”

  虞蓉看着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也会在职场上碰壁被斥，偷笑了一下。

  这一抹浅笑嫣然，却引来更多狂蜂浪蝶的稀罕，不，热情欢迎。

  这让虞蓉略微放松下来，作为奉公执法普通百姓，对于进警局还有一点害怕。

  不过偷笑归偷笑，作为朋友，一向帮亲不帮理的她还是帮他向其他人解释：“阿龙他只是太心急了，想赶紧破案，抓到坏人。”

  殊不知这句话让乔胜龙心里美得冒泡，也让在座所有男人嫉妒得牙痒痒。

  其实九龙警署也有女警，但在男人掌握话语权的世界，女警基本上加入不了这种奖赏丰厚的团队，她们更多是文职，或者技术类岗位。

  这和曾经比较爱看的电视剧情很不一样，帅气mandm没有那么多。

  虞蓉坐了一会儿，便来了两位目击证人。

  为了不让证人间相互影响，他们转战审讯室与目击证人一一单独聊。

  乔胜龙作陪及记录，还有特殊刑侦队的韩队长，其他人只能在单向透视玻璃外围成一圈，羡慕嫉妒恨。

  目击证人虽说想要挣钱或讹钱，但被警署天天传讯，也有点吃不消。

  本来不太愉快。

  但在看见虞蓉过后，怨气一下子全消。

  连女证人也同样喜欢好看的，何况还有乔胜龙这个颜值高的警察。

  谈话还算顺利。

  除了几乎每一个证人都把时间拉得特别长，好多人说了好些废话。

  虞蓉也察觉到了刑侦模拟画像师这个工作难做。

  这些人并不苏迁，过目不忘，他们的描述带有非常多得自以为主观。

  即便是目击证人，他们也非常有可能记错特征。

  再加上有人浑水摸鱼。

  这也导致虞蓉收到的碎片化信息很多，而且很多信息彼此相互矛盾。

  好在她有一个优点是，自己不擅长刑侦，那么便交给擅长的人，由韩队长和乔胜龙占据问话主位。

  什么都听他们的。

  两位警察有点飘，超常发挥，根据经验与技巧，排除了不少浑水摸鱼，还有前言不搭后语的假证人。

  面对真证人，一步步引导他们说出相对更可靠的犯罪嫌疑人长相身材等信息。

  排除干扰项后，画像还挺顺利。

  虞蓉甚至于怀疑过，警方是有部分结论的，只是还不确认而已。

  事实上，有点线头的是乔胜龙。

  韩队长肯定是看出来的，围观谈话中有两三个老油条也看出来。

  搁平时，他们肯定会拿这个大做文章，压一压乔胜龙这个没背景最近却被媒体夸张称“神探”新人的风头。

  但当他们看见虞蓉的笑容，还有她对乔胜龙的信任与依赖。

  好吧，他们这一次就放过这个沙尘仔。

  谈话结束后，在他们的帮助下，虞蓉很快交出六张三组人物像。

  事实上一组差不多了，但不自信地她在余下画上，又多补充或者删掉一些细节。

  “我倒要看看你们请了什么了不起的专家？”

  这时，一个梳着背背头、头上抹了很多发胶、穿着西装的青年走进办公室。

  他原本是高高在上斜着眼睛看人。

  也正因此，哪怕这人据说背景很牛，上班只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警署里也没几个人喜欢他。

  但当看见被人群簇拥的虞蓉时，几乎一秒变脸，但话还没彻底转过来，有点结巴：“这这这位专家，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虞蓉摇头：“我叫虞蓉，我不是什么专家。”

  这位叫庞超的刑侦模拟画像师也看见了那几张画，一边欣赏，一边啧啧称赞：“无论是人的表情姿态，还是脸部特征纹理，都被刻画得淋漓尽致，虞小姐的每一幅画都是精妙绝伦的艺术品！”

  似乎对这些画作爱不释手的痴迷模样。

  不止虞蓉，连其他人都觉得庞超的夸太过，听得人能尴尬到脚趾抠出一个警署来。

  偏偏这人不觉得。

  他又开始自我介绍，这自我介绍归自我介绍吧，讲留学经历都不算什么，把当前未婚没有女友说出来干什么？目的都不带遮一下。

  在座没几个人理他，让乔胜龙顺利以工作为借口带走焦点中心虞蓉。

  他们当然也嫉妒乔胜龙，但庞超家庭背景和讨人嫌程度摆在那里，只能让贫民窟小子占了便宜。

  乔胜龙他们把画像给不同的目击证人看。

  最后确认两位犯罪嫌疑人。

  最终确认有六名是真目击证人，其中有一半，还记不错了嫌疑人信息，有的记错发型，有的记错鼻子。

  而犯罪嫌疑人也好辨认，其中有一位正在他们百名嫌疑人当中，还有一位竟然充当假目击证人，过来套取信息，顺便误导警察。

  被当场抓获。

  在警察们的审讯下，也很快供出另一人。

  此案破解。

  虞蓉开心地跟乔胜龙击了下掌，这意味着她和乔胜龙都能有一笔不错的额外收入，当然很高兴。

  乔胜龙也高兴，但不是为了钱而高兴。

  当他看见这群男人因女孩的微笑露出痴呆痴傻表情，又十分不爽。

  而且他发现，虞蓉除了这个因过于兴奋的击掌，开始躲避自己的亲密触碰，尽力把他当作朋友对待。

  简单来说：她在避嫌。

  为什么会需要避嫌？

  乔胜龙心里清楚，只怕和那个花花公子导演有关，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仍然会为之愤怒、痛苦、不甘。

  他的珍宝本该无忧无虑过完一生，却为了生活不得不堕落深渊。

  乔胜龙深恨自己还不够强大，他握了握拳，还必须一步一步往上爬。

  看不见希望又如何，有她在，星火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