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说了这么多，有一点仍然是致命的。”
齐宇来回走了好几圈，才缓缓开口。
“什么意思？”
“它虽不是真正的天眼，但…它依然可以封锁灵域，只因为它…足够强大。”
“……”
“若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境界不该一丝变化都没有。”
齐宇看着青龙，说出了这个不可否认的事实。
他经历了那些记忆，见过每一世的青龙。
所以他明白，青龙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强。
不管神帝是无法看尽整个灵域，还是不想看尽——
它其实都不需要看。
它足够强，远在神主境之上，能强到封锁整个灵域！
不，与其说封锁，不如说它能够无时无刻的，控制灵域的所有灵气。
也就是说——它可以控制任何生灵的修为！
同时，它也可以阻绝，那来自于无限的黑色空间的，很可能帮助修士成长的各种力量。
只要身在灵域，那就不可能出现能够超越它的存在！
青龙没有说话。
它何尝不想增长境界？可是…已经到头了啊…
这么一看，似乎成了死局？
那刚才说那么多做什么？弄得情绪起伏，原来不过只是安慰自己？
这么多分析似乎都是扯淡，浪费时间？
别人根本不需要控制那些阳间之外的地域啊，你能躲起来又怎样呢？
你只要还在灵域里，不管怎么躲藏，都只能做它的手下败将…
一人一龙对视一眼，表情各异。
青龙觉得自己二人突然就像那跳梁小丑，自我感动，自以为是…
那从第一世就产生的绝望感，似乎再度笼罩在了两人的身上。
还是没办法改变么…这绝对的压迫…
齐宇却没有心思安慰它，因为他自己此刻，心里正在——
呼喊。
“能听到吗？”
“……”
“你能不能听到？”
“……”
“喂…傅乾坤。”
“……能。”
在这个地方，能够喊到…傅乾坤？
他不知与傅乾坤说了些什么，表情一阵变幻。
终于，他微微一笑，中断谈话。
他拍了拍桌面，将陷入迷茫的青龙震醒。
“龙哥，怎的如此惆怅？”
“……”
青龙完全没有玩笑的心思，只是摇摇头。
“也许，并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什么办法？”
齐宇没有回答，只是说：“现在的我，又回到了最强大的那一刻。”
“？”
青龙怔怔的看着他。
“怎么，你感受不出来？”
青龙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觉得到了现在这个时刻，没有必要顾及他的面子了。
它说：“你最强的时候，是神主真正的顶峰，比我还强，而现在的你，不止是弱…根本就是一个废物。”
齐宇：“……？”
你说话…好几把伤人啊，你为什么觉得我说的是境界呢？
“瞪我做甚？神司境能干嘛？你告诉我。”
齐宇忍住心中喷人的激动，竭力沉住气，说：“这是它做的局，对吧？我们身在局中，自然无法斗得过它。”
青龙不明其意。
“出局，才能破局。”
“……”
这不是废话？
青龙皱了皱眉头，“这我自然知晓，可问题是，我们如何…能出局？”
他们为的什么而奋斗？
一是为了修仙界与人界分隔开来，互相独立，自成秩序；二就是为了能出去。
这要是能直接出去，境界不就没限制了？第一个问题不也迎刃而解？
等着后面修炼到比那个畜生强了，再杀回来不就行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在上一世结束之后，就已经出去过了。”
“？”
青龙呆住了。
它完全懵了。
首先，已经出去…是怎么出去的？
其次，出去之后…你是怎么回来的？
最后…你小子是不是脑残？！
你不知道修炼到超越神主境之后再回来？！
你特码现在才神司，而且进龙族的时候才神将！
你急着来投胎？！
急着开下一局游戏，不就是想投胎？！
青龙差点没忍住一巴掌给他拍死。
与其给神帝送人头，不如让它来！
齐宇见它脸色极其难看，有心解释，但不知怎么说。
斟酌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不是我自己想走，亦不是我自己想来。”
“…什么鬼话？”
“我本不是此世之人，我第一世时就与你说过。”
“……”
青龙这才想起，齐宇确实告诉过它，是有一个神秘人给他做了空间转移。
不，不是空间，是时空。
那是无法想象的距离，甚至那个世界与灵域的时间很可能是不同的，那个神秘人…
依旧把齐宇送了过来！
龙族地域本身就是一个时间扭曲的空间，只是没有脱离灵域。
青龙自己转移那么多次，明白其中难度。
所以那个人…同样是无法想象的强大！
“你的意思是…他把你弄了出去，又再送了过来？”
“对。”
“啊？你是…已经回到了原来那个世界？”
“嗯，我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直到…再次遇见他。”
“……”
怪不得没有修炼到神主之上。
这小子跟他仔细介绍过那灵力贫瘠之地，根本无法修炼。
青龙不解道：“他为何这么做？”
把人送过来，折磨了那么久又突然弄出去，然后又再塞进来…心理扭曲是吧？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一直困惑到接收记忆之前，不过…”
齐宇耸了耸肩，“现在我应该是懂了。估计是我的灵魂确实被同化得差不多了，所以…他要帮我一把。”
“……”
这一番谈论下来，真是伤脑筋啊。
不过青龙算是听明白了——
齐宇太菜了，那个送他来打游戏的人看不下去，所以出手帮忙。
再不帮，人都要无了，还打个屁？
难怪这小子说自己是最强状态。
他现在就相当于是第一世的灵魂了，绝对完整，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你说的强大我算是明白了，那现在来说说，怎么出局？”
“那就得想想，咱们刚才说那么一堆，有什么用？”
“……”
青龙真的很想出手砍人。
这比东西肯定心里有计划了，但就是不愿直接说出口。
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不对，在这一点上，他一直都是这么恶心！
能怎么办呢？
“龙哥”只是给面子的称呼，宇哥才是真哥啊！
出局……出局？
青龙试探道：“你莫非想说，出局意味着…在它控制不了的地方？”
既然无法走出灵域，那么所谓“出局”，也就只能代表它无法控制的地域了。
“这只是前提条件，现在我就在龙族，是它控制不了的地方，但是啥用没有。”
“除了龙族，那就只有…埋骨之地？”
“不错。”
青龙奇怪道：“可是我们出局，准确的说是为了摆脱境界的限制。
埋骨之地虽然不是它窥探的地方，但仍然在灵域，和龙族有什么区别？灵气依旧不够，你如何能够变得更强？”
齐宇眯着眼睛，“还有最后的方法，可以一试。”
“什么方法？”
“学它。”
“？”
“听不懂就算了，暂时保密。”
“你踏马……”
“你要帮我个忙。”
青龙捂着额头难受了一会儿，才垮着脸说：“有屁快放！”
“咱们来一波金蝉脱壳。”
“说人话！”
齐宇直言：“我要在它眼皮底下爆炸，然后我还要让它以为我的真身依然在龙族。”
“？？”
青龙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明白。
这家伙…是想玩第一世的那一套？
但“让它以为真身在龙族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的真身这一次不在龙族，而是…埋骨之地？
齐宇解释道：“它若以为我死了，那么灵域就要跟着覆灭，所以我不能死，但我又不能让它知道我真的在哪里。”
“……”
有点拗口，但青龙听懂了。
为了不让它大开杀戒，所以要让它以为，齐宇又在玩那一招。
而在此基础上，又不能让它知道齐宇的真身到底在哪。
至于齐宇要去埋骨之地做什么，这比小子肯定不会说的。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他刚才的一句“最后的方法”。
这是只有在埋骨之地…才能做到的事。
神帝…会入套吗？
会。
入套之后，它会干嘛呢？
它会等，等齐宇射箭，或是用别的招数。
就像从前那无数次相同的战斗一样。
齐宇一定会失败，所以它很有耐心。
最后，它每一次都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
下着一场雨，撑着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