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怎么搞得，怎么又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等到贝莱醒来，结果在看到莱昂纳的第一眼就晕了过去，宝菈表示十分无语。
“这也能怪到我？”
莱昂纳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狠狠地在贝莱脸上抽了一巴掌。见贝莱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他只好停下，叹了口气。
贝莱的两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猪头
见到这副丑陋不堪的模样，莱昂纳又在贝莱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等我拿桶水过来。”莱昂纳说着，转身离开了几步，很快就提回了一桶冷水。
几分钟后，冰冷的水从上到下淋在了贝莱的身上。受到冷水刺激的贝莱猛然惊醒，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你们……你们绝对不是清查队的人，清查队绝不敢在贵族的领地内如此肆无忌惮！放开我，求求你们……要是我的主人得知此事，我发誓，你们，连同你们的亲人，将会面临无法想象的灾难……我们……”
“啊！！”
没有听贝莱瞎废话，莱昂纳直接踩碎了他的脚趾。贝莱痛得大叫，脸上的表情扭曲成一团。
“说吧，你们还有什么东西隐瞒着我们？”
“什么玩意？我们能有什么好隐瞒的？”贝莱虽然疼痛难忍，但仍试图矢口否认，“我们只是在主人手底下办事的仆人，平常最多干的事都是一些农活。我们能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们……如果再这样，我一定……”
贝莱还想继续威胁，但莱昂纳已经不耐烦了。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脚，将贝莱另一只脚的所有脚趾尽数踩碎。
“啊！该死！该死！”贝莱痛得几乎晕过去。
所谓十指连心，更何况是脚趾，钻心的疼痛让贝莱额头疯狂的出汗，身体不停扭动，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知道这是什么吗？”
普通的审讯莱昂纳已经烦了，而且这个家伙似乎又忘了什么东西。
于是，莱昂纳拿出牛棚里的牛头摆放在贝莱的眼前。
“刚才你把我关在牛棚里的事情，你都忘了？”
莱昂纳手中还剩半个脑袋的牛头嘴巴还在一张一合。
贝莱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牛头，突然间，所有遗忘的东西如同潮水般涌回了他的脑海。
他想起了自己在牛棚里挟持宝菈的场景，想起了莱昂纳被关在牛棚中的情形，更想起了那些实验体的惨状。
完了，全完了。
不仅农场藏着的东西被发现了，更要命的是，最贵重的一批实验品也没了。
死亡的阴影盘旋在贝莱的上空，让他的眼睛失去了光芒。
宝菈皱起眉毛，用怀疑的眼光看向莱昂纳。
“你确定这里还有什么东西藏着？”
宝菈又看向贝莱，“他这副模样也不像啊。”
事实上，宝菈内心并不相信这里还有什么秘密能够逃过她的彻底搜查。
她早已将整个农场翻了个底朝天，除了发现了一个密室外，并未找到其他可疑之处。
或许，除了那个密室，整个农场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那些棚舍内的畸变体了？但即使如此，宝菈也未能从中感受到它们与普通的畸变体有何不同。
唯一让她觉得有些特别的是，这些畸变体在未被激活前，外观上几乎与普通动物无异。
有意思，但不多。
“别被他的模样骗了，这家伙心里门清呢。”
莱昂纳眯着眼。
首先，关于胖子食品加工厂的情况，根据莱昂纳刚从密室中获取的资料分析，那些肉瘤在他们看来具有极高的价值，而且类似样本不止一个。
其次，资料还显示，贝莱等人的幕后主使对于除胖子食品加工厂提供的肉瘤外的所有样本都不满意，言语之间充满了贬低。
最引起莱昂纳注意的，却是贝莱在面对质问时的表情。
一种难以掩饰的得意与骄傲。
即便是在莱昂纳察觉到异常，贝莱显得有些慌张和愤怒时，他的嘴角仍不自觉地上扬。
或许可能是并不担心莱昂纳和宝菈能否活下来，或是他们是否能找到更多线索。
不管是什么贝莱心里想的是什么，莱昂纳都决心要从贝莱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我已经知道你们这所农场藏了什么东西，我也知道只有你知道地方在哪。”
“说吧，你们的好东西到底在哪？”
贝莱缓缓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杀了我吧，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贝莱直视着莱昂纳的眼睛。
“我是不会背叛先生的。”
“哦……”莱昂纳点点头。
莱昂纳能读懂贝莱的眼神，那是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已无生路时，所表现出的一种淡然赴死的眼神。
然而，既然了解了贝莱的心理状态，莱昂纳自然有办法应对。
贝莱心中有死亡的阴影，那么自己只需要帮忙给一点希望即可。
面临死亡的威胁下，任何生的希望都会成为他们溺水时渴望抓住的绳子。
“你在害怕死亡，是吗？”莱昂纳直截了当地问。
“你为什么这么问？”贝莱忽然笑了一下当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他心中竟然出奇的平静。
“你的眼中已经包含了我想知道的一切。”莱昂纳也是坐了下来，与贝莱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既然都要死了，那不如说说你的主人，你们这的秘密。反正都是个死，这些话藏着也没什么意思，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呗。”
贝莱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恐惧，很快被坚定所取代。他大笑起来，眼中充满了不屑与讽刺：“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永远不会背叛屠夫先生！”
“屠夫？这就是你的主人？”
“没错，呵呵呵，两位敬爱的清查队长官，告诉你们，你们早晚有一天会落到先生手中，那滋味，生不如死，呵呵呵……”
“这样啊。”莱昂纳与宝菈对视一眼，随后莱昂纳便解开贝莱身上的绳索。
“你走吧。”
“什么！？”贝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你走吧。”莱昂纳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转身去处理其他昏迷的人。
他将他们拖向猪圈，那里有笼子和小拖车，正好可以把他们关起来挂在马车后面带走。
贝莱被莱昂纳推到一边，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一时之间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
“对了，宝菈，回去之后别忘了申请对他们的最高等级保护。他们在农场工作了这么久，肯定知道不少事情。”莱昂纳随口说道，继续忙碌着。
宝菈立刻明白了莱昂纳的意图，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可以，正好清查队最近没什么事做，保护这些人对我们来说很简单。”
“对了，我记得我们的公爵大人也会在清查队待上一阵子。有公爵坐镇，估计那家伙口中的‘屠夫先生’也不敢轻易动手吧。”莱昂纳补充道。
两人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但在贝莱听来却像是天籁之音。
简单的几句话瞬间勾起了他强烈的求生意志，生存与死亡的天平上，生存的那一端终于加上了重量。
“嗯，确实。等我们问清楚所有需要的信息，公爵大人应该也会出手。”莱昂纳继续说道，看到贝莱眼中的犹豫，他连忙添油加醋。
“到时候我们会给他们换上新的身份，暗中送他们离开城市。毕竟他们立了功，我们也不好要他们的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贝莱心中的求生欲望越来越强烈。最终，天平彻底倾斜向了生存这一边。
顾不得去细想莱昂纳和宝菈的话中是否有漏洞，贝莱抬起手拦住了他们。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莱昂纳和宝菈相视一笑，然后看向贝莱，眼中带着鄙夷。
“滚吧，你既然有了想死的想法，那就让那位屠夫先生，亲自对你动手吧。”
“你以为我们清查队是干什么的？你们组织里也有我们的人！”莱昂纳冷冷地说道。
听到这些话的贝莱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被击碎。
屠夫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正如他所说，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当落到屠夫先生手里的时候，死亡已经成了一个奢求。
“我说，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