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我爸，看到陈易满眼的恨意，我的情绪不由激动。

  我恨恨望着他，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把我爸怎么样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面对我的歇斯底里，陈易冷笑。

  “放心，我还没有杀了你爸，他还活着。”

  他的笑容阴暗，满是狠毒，“因为让他死掉简直是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是这一句话，我的脑海中就闪现过了，当初陈易将我爸从疗养院地下室带走的画面。

  那满地的血腥，各种各样的刑具，无一不昭示着我爸承受过的痛苦，以及陈易的残忍。

  我愤怒到了极点，也顾不得自己的处境，痛骂道：“陈易！你个王八蛋！”

  “你这样折磨我爸算什么能耐？！你不过就是挑老实人欺负罢了，当年希冀活体试验的组织者是高达，我爸是无辜的！你有什么仇恨你冲高达去啊！”

  我的话音刚落，下巴就是一痛。

  陈易下手极重，紧紧捏着我的下巴，愤怒地瞪着我的双眼：“无辜？在你心里是怎么定义无辜二字的？”

  他双目变得猩红，满腔恨意，“给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开膛破肚，这是无辜？为了钱，明知道是违法的行为，还助纣为虐，这个是无辜？”

  “夏晴，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愚孝？你动脑子想想，如果你爸爸真的无辜，他能当上希冀的优秀员工吗？”

  陈易的这一通质问让我心惊，我一时间难以置信。

  陈易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我爸当年的所作所为？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在故意骗我。

  我不能接受我爸是个残忍的魔鬼，我接受不了我爸从一个好医生，变成一个利欲熏心，为非作歹的“屠夫”。

  “不！不会的。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

  我急切恳求着陈易：“我爸就在这里对不对？你让我见见他，我要亲口听他说！”

  我话音刚落，那帘子后面突然有了动静。

  我和陈易同时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邋遢不堪的老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来。

  他神智有些疯癫痴傻，嘴里喃喃念叨着：“小晴……小晴……”

  我整个人从头凉到脚，僵硬地站在原地。

  这个疯癫的老头不是别人，是我爸！

  在晴天霹雳般的震惊后，我恍然惊醒，眼泪一瞬间涌上眼眶。

  我此时如同发了疯一般，用力地推开陈易，朝我爸扑过去。

  陈易伸手想要抓住我，但下一秒就被身后突然起身的宁川拉住。

  宁川虚弱地冲他摇头：“哥……”

  也许是这一声唤起了陈易的心软，他终究收回了手，没有阻拦我。

  我扑到我爸面前，抓着他的手臂，喉咙滚动，哽咽许久才唤出声——

  “爸——”

  可我爸已经不认得我了，他抬头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惊恐和陌生，用力地推开我，害怕地往门外跑。

  “爸！”

  我急切地喊了一声，赶紧追了出去。

  可下一秒，我看到我爸定定地站在院子里，抬头呆呆望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