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宁琳果真准时出现在了酒店门口。

  看到我，她明显还是有些忌惮，小心翼翼地同我说道：“我遵守承诺来了，我希望你们也遵守约定，只要我完全配合你们，就别再对我追究不放。”

  我态度冷淡：“看你的表现再说，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我堵得宁琳无话可说，她本就是有罪之人，宽恕她与否是我的考虑，不是我欠她的。

  高落衡催促她上车，我们一同前往阳城。

  这一路上，高落衡负责开车，车厢内除了导航的提示音，便是一片沉默。

  宁琳不敢跟我讲话，始终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淡淡看向她，想起她曾经是光明福利院出来的，正好关于光明福利院我还有很多疑问没有得到解答，或许她能给我答案。

  我向宁琳问道：“你会和陈易串通一气，是因为你当年也是希冀实验的受害者吧？”

  听到“希冀实验”这这个字，宁琳像是被触及到了什么阴影，身体陡然颤了一下。

  这让我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我见过吴霞腹部的伤痕，那场实验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一场噩梦。

  宁琳没有否认，脸色也沉下去了几分，眼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恐惧。

  我继续试探：“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见过我爸？”

  宁琳点了点头，像是做了很久心理斗争才开口：“见过，那时候我还小，很多事都不太懂，只是突然有一天，有一群自称是希冀的医生来看望我们，给我们带了很多好吃的和玩具，还说要给我们做免费体检，为我们的健康着想。大家都很开心，以为他们都是善良的白衣天使。”

  说着说着，宁琳突然顿了一下，和我对视，情绪复杂：“尤其是你爸爸，他在我们面前表现地格外温柔，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他。可就在他们的温柔善良背后，福利院也正在布置‘手术台’。”

  我心头一凛，意识到了什么。

  “我那是你什么也不懂，偶然看到过一次，还以为他们是在为我们搭建游乐园。直到不久后，吴霞第一个被骗上了‘手术台’，她昏迷了整整两天，我们去房间里偷偷看她时，只瞧见她肚子上留着一道吓人的伤口，这也把我们吓坏了。”

  宁琳回忆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神色透着几分不安：“陈易年长一些，他察觉出那些医生不对劲，便想召集我们大家逃跑，然而却被发现了。”

  “他们想要警告我们，要我们乖乖听话，于是就想用带头逃跑的陈易开刀，但是被拒绝了。”

  宁琳冷嗤了一声：“拒绝的人正是你爸。你爸并不是想放过陈易，而是主动开口提出要用陈易的弟弟开刀，因为只有这样，陈易才会真的害怕！”

  我突然一个哆嗦，陈易的弟弟，那不就是宁川吗？

  我爸竟然……

  我喉咙似有千百根针扎着，我无法接受我爸做出这种残忍的事，却又没有证据辩驳。

  而根据宁琳后面所言，陈易的弟弟就是在手术以后突然下落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