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润还来得及吗？”祁同伟尴尬一笑。
高育良摇摇头，“来不及了，事已经开头了，你就干到底吧。要不然你铁定飞机失事。”
“所以全战虞……不会是想拉拢我吧。”祁同伟总算抓住了重点。
高育良沉思片刻，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也不至于第一次来地方省份就到汉东来。”
祁同伟瞬间脸皱的跟苦瓜一样。
王印真和钟永承都没在夏曦那里讨到什么便宜，最后能脱险还纯靠祁同伟超神发挥，自己是有多想不开，去投靠没什么根基的全战虞？
自己有几条命，继续跟夏曦作对？
“你也不用太悲观。”高育良看到祁同伟担忧的神情，开导道，“不管怎么说，目前的全战虞接了政法这块，排名比王印真和夏曦都靠前，他又是你的业务直接上司，来见见你也合理，不要得罪。”
“呵呵……”祁同伟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当公安厅长的时候，目光短浅，只觉得汉东地界上，打好几个人的牌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后来提拔了副省长，也知道拜拜码头，踏实做人做事，只求着平安着陆；现在进到常委班子，身不由己的多了，这才晓得多少看上去光鲜亮丽的高官，实际都是临渊履薄。上头那群大神，这个也得罪不起，那个也得罪不起，稍稍站错队伍，换来的就是身败名裂，粉身碎骨。”
顿了顿，祁同伟深深叹了口气，发出感慨，“也亏得现在没有族诛连坐的刑罚，也好祸不及家人。”
“祁同伟。”高育良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既然进来玩这个游戏了，那这些事情，你早就该明白的，那可不是你说不玩就能不玩的。有的是人想拉拢你，有的是人想利用你对付别人，有的是人嫌你挡了他们的路。很多时候，多的是人想退，你看他们还退得了吗？”
“也许多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祁同伟苦笑着摇了摇头。
高育良则是起身走到祁同伟身边，安慰般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你都到了这个位置了，就不要像那些升斗小民般那么幼稚，感觉做了官还就为所欲为。前几天我逛街买菜，还听到有那些喝酒吹牛的膀爷，说什么都公安厅长了，可不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能过得那么憋屈。哈哈，要真是当了官就能为所欲为，那这么多干部，为何还要削尖脑袋往上爬呢？
原来有人总结，当官就是猴子爬树，往上看都是屁股，往下看都是笑脸。今天我再加一句，谁想放手不爬了，下场就是摔死。”
“老师，还是您通透。这么一开导，我心里舒服多了。”祁同伟内心还是和高育良亲近的，高育良的建议，他会认真听。
高育良也露出微笑，下决心了扶上马送一程，“同伟，我是你的老师，现在也没那么忙了。全战虞的饭局，你要是自觉应付不来，我也有几分薄面。”
祁同伟听到高育良这话，一时间失了智般，愣愣地看着高育良，嘴巴张了张，良久才憋出话来，“高老师，我……”
“年轻人，难得有人领路。同伟，你路还长，说不定以后比我走得远。”
天地良心，祁同伟被感动得不行。
这么长时间，不是自己特意去讨好的情况下，也就高育良正经对自己不错了。
高植物虽然好色恋权，但实打实是个好老师。
高育良这种站台的表态，也让祁同伟应对全战虞有了一些底气。
……
田文静这两天都快疯了。
他坐在办公室，翻看着宋虎集团拟定的标书，就好像在翻一坨狗屎。
虽然现在已经没办法再换承包商了，京州市政只能捏着鼻子把粮仓重建工程交给宋虎集团。
但是他们也太过分了，让田文静一度怀疑，这标书是赵宋从幼儿园随便找了个人写的。
“钱秘书，来我屋里一趟。”田文静给自己秘书去了个电话，不一会儿钱秘书就到了田文静的办公室。
“田市长，您找我。”钱秘书点头哈腰地进了门。
田文静内心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的秘书肯定没少收赵宋的钱，现在也不想跟他多说话，一抬下巴，虚指了一下桌上的标书，“宋虎集团的人走了没。”
“啊，还没让他们走的田市长。”钱秘书解释道，“您不是要亲自抓这个项目吗？他们交过来标书，本来也是问问您行不行，您点了头他们才能继续。”
“那还辛苦他们了，费半天劲，就交过来这么个东西。”田文静斜眼看着桌上的标书，就像看着依托答辩，“他们宋虎集团，全公司凑不出一个初中肄业的是吧。”
“请问，田市长您是对这个标书有什么不满意的吗？”钱秘书满脸堆笑地问道。
“我不满意？”田文静都气笑了，“你不如去问问老百姓满不满意吧。”
接着，田文静翻开了标书说道，“这些字体，格式，引用，材料，预算全都乱七八糟我先不说。单就说最主要的重建规格。这粮仓的规格怎么比原来还低了？重建就这么重建的？那赵宋也活那么大了，家里连个通人事的都没有？”
“这……”钱秘书有些哑然，只好回答道，“宋虎集团可能在这些业务上不是很熟悉吧，他们不清楚田市长您的标准要求是抓的很严的。这样，他们的人还没走，我把您的要求传达一下，让他们重做，您看行不行？”
“不止是重做的问题，如果他们连做份标书的态度都没有，那这个粮仓宁愿拖着不重建了，我就不信，谁还能按着我的头，非逼着我认下这事儿。”田文静一字一顿地说道，“把话给我挑明白，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滚。”
“这……赵总也是个体面人，这样说……这样会不会太伤他了……”钱秘书斜眼看了下田文静。
田文静看着面前已经被赵宋喂饱的秘书，已是气急，直接拿起手边的标书砸了过去。
“伤你妈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