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有修改新增内容。】

  壮汉只带了这么一个小女孩过来吃饭。

  小女孩在躲闪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壮汉的脚后跟，又被壮汉回头恶狠狠瞪了一眼，“你长没长眼睛？跟你妈一样都是废物。”

  他骂得很凶很急，好像要把自己遭遇的所有不愉快的情绪都发泄在女孩身上。

  要不是现在人多，壮汉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向女孩挥起巴掌。

  “爸爸，对不起。”女孩声若蚊蝇，怯懦地小声道歉，在说对不起的时候，低着头的女孩，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

  她看起来很恐惧壮汉，但又不得不躲在壮汉身后接受他的庇护。

  害怕的眼泪在眼眶转了很久都没敢落下来。

  姜茶从两人中间没看出血缘关系。

  店门口的冲突，让围观的人聚集起来。

  火锅店内经理赶紧出来，好声好气劝和。

  “先生，换号不违法，只要双方愿意，并没有损害到你们的权益，希望你们能谅解一下。”

  火锅店经理在了解了事情始末后，冲着壮汉解释了一番，最后还承诺今天进店吃火锅的，每一桌都免费送一份小菜，这才平息了争端。

  司铭：“祖师爷，我们进去了。”

  姜茶走进去之前，看了女孩一眼。

  女孩眼眶红红的，看上去很害怕。

  她在害怕壮汉的怒火，更害怕壮汉的巴掌。

  即使这么害怕，她也不敢离壮汉太远。

  姜茶他们吃到一半，外面那个壮汉带着女孩进来了，刚好就坐在姜茶他们斜对面。

  姜茶抬眼就能看到。

  女孩本来坐在壮汉的对面，但因为壮汉一个凶狠的眼神看过去，女孩又坐到了壮汉旁边。

  她全程缩着肩膀，不敢抬头看周围的环境。

  姜茶能清楚听到壮汉训斥女孩的话。

  “老子都带你来吃火锅了，这一顿火锅花了老子两天工钱，你还顶着一张死人脸给谁看？”

  “你那不要脸的娘，自己跑去劈腿找男人，把身体玩残了，现在还要我掏钱照顾，你还敢给我脸色看？信不信我把你们娘俩废物都扔了？”

  “老实点，这世上除了我，没人再对你好了，还是你指望你那个半瘫的妈？”

  “老子不让你读书也是为你好，浪费那么多钱，到头来不还是出来打工，现在先做点小时工，等过两年你成年了，找一份体面点的工作，一个月三千，一年也有三万六，做个十年就有三十几万了，这比你那些读书的同学强多了。”

  女孩身型很瘦小，头发枯黄干燥，脸也腊黄，透着一股病气。

  一双常年干粗活的手，粗粝难看。

  她看着年纪还很小，根本不像是十六岁的女孩。

  女孩头低得很厉害，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壮汉没点多少菜，肉菜几乎都进他嘴里了，女孩就埋头吃着那几根青菜，还有土豆片。

  姜茶看到女孩不小心夹到了一片牛肉，立马被壮汉夹着筷子抢走。

  女孩再不敢乱动，随便吃几口青菜，就搁下筷子，说自己吃饱了。

  壮汉嫌弃地看了女孩一眼，“那边调料区的小菜和水果是免费的，你去多吃点，别浪费了老子花的钱。”

  女孩只能唯唯诺诺地站起来。

  他她走到调料区，刚好有个比她年纪小的女孩，扎着两个漂亮的马尾，穿着昂贵的公主裙，跟爸妈有说有笑，指着自己想吃的水果，拉着爸爸的手撒娇，“爸爸，我要吃西瓜，你给我多拿点呗。”

  “好，你个小馋猫。”

  女孩看看别人干干净净的漂亮小手，又低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指甲，紧紧咬住下唇，没有上去拿盘子，她等了一会儿，走回来。

  壮汉见她空手走回来，又开始骂骂咧咧。

  女孩吸了吸鼻子，低着头不发一言。

  后来还是隔壁座坐的大哥，实在听不下去了，说了壮汉几句。

  壮汉一看对方那边桌子坐了好几个大汉，知道自己不敌对方，再不爽也只能憋着。

  但后面，他都没再给女孩吃东西。

  姜茶磨蹭了一下，等到女孩上厕所的时候，她找了个借口，也跟着进去。

  姜茶把女孩堵在隔间。

  女孩吓得瑟瑟发抖，密闭的空间，让她开始忍不住发疯似的抓挠自己的胳膊。

  姜茶按住了女孩的手，“别乱动，我不会伤害你。”

  女孩似乎从姜茶身上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安全感，渐渐冷静下来，但还是把自己蜷缩躲在角落，不敢靠近姜茶。

  姜茶也没有再接近她，保持着斜线较远的距离，看着女孩，道：“何春兰，何大强不是你亲生父亲吧？”

  何春兰身高还没到姜茶的肩膀，实际上她就比姜茶小了两岁，但严重营养不良，发育滞后。

  何春兰唯唯诺诺，有些惊恐地看着姜茶，“我，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姜茶：“我还知道你妈叫赵雨梦，她当年在工地上认识了你亲生父亲何二强，两人结婚第二年生下了你，你叫何春兰，何大强按照辈分来说，应该是你大伯。”

  何春兰惊恐地看着姜茶，她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哭着说：“我爸爸在工地出事死了，工地赔偿了十八万，但都被我大伯拿走了，他不准我妈妈改嫁，逼着让我妈妈嫁给他，做他的女人，不然就要弄死我们母女俩。

  我妈妈一开始不愿意，她在外面饭点给人家做饭，那家饭店因为便宜量大管饱，续饭不要钱，经常有民工过来吃饭，我妈妈在这个时候认识了一个李叔叔。

  李叔叔是个好人，他知道我妈妈的事情，也接纳我的存在，他对妈妈很好，对我也好，妈妈本来想带着我嫁给他，结果被爸爸……大伯知道了。

  他跟踪了我妈妈，打了李叔叔，威胁着让李叔叔离开这里，从此不准再联系我妈妈。

  他绑架我，威胁妈妈嫁给他，不然就弄死我。

  妈妈没办法，跟他去民政局领证了。

  那之后，他开始经常殴打我妈妈，但因为有结婚证作为保护，所有的殴打都变成了夫妻间那点矛盾，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女孩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但却不敢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