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我比较笨，还得请教您一下，如果那两个歌手主动跟我谈了，我该怎么办呢？”

  赵山深深地看了李云一眼，然后也不管是不是有女士在场，自顾自地点了一支烟，并顺势递给李云一支。

  李云连忙表示感谢，并婉拒了赵山递过来的香烟。赵山也不强求，将烟盒扔到了桌子上。轻声问道：

  “那你想怎么办呢？你最终想要的结果是什么呢？”

  “赵老师，我在想，如果能上春晚最好，但我的愿望并不强烈，就好像我买了一张彩票，我希望能中五百万，如果中不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就是这种感觉。”

  赵山点了点头：“如果他们直接跟你交流，那你直接拒绝就完了，不用理会。大不了不上这个春晚，如果你咽不下这口气，你可以表示考虑一下，然后把相关录音等传到网上，以你现在在娱乐圈的地位，这两个歌手绝不是你的对手，否则也不会用这种手段来要挟你了。当然，这两种办法，一个是绝不妥协，一个是往死得罪人，实际上，都不是什么正经路子，将来也会有人用在你身上。你要考虑好！”

  李云连连点头，表示认可赵山老师的话，但心里却在暗自吐槽，“赵山老师纵横娱乐圈这么多年，屹立不倒，难道就这点水平。这也太水了？”

  心里腹诽，脸上却不动声色。

  赵山仿佛看到了李云的心里，却没说什么，而是呵呵一笑道：“当然，你也可以在考虑一下后，将给这二位歌手写歌的事情宣传一下，最后再拒绝他们，这样的报复会不会让你更舒服一些？”

  李云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再一次腹诽，“比前两条好上一点，但说白了，都是些普通招术，有没有效果不好说，人家也不是傻子。”

  赵山老师依旧是笑眯眯的，吸着烟，喝着茶。似乎该说的都说完了。李云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感觉这个话题已经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人家赵山老师与自己不熟，说了这么多，虽然没有什么作用，但好歹也算是试图帮自己。自己领这份情就好了。

  于是，诚恳地像赵老师表示感谢，表示自己对这种事情并不拿手，但也不想成全了要挟自己的人，大不了不上这个破春晚就是了。

  李云还就不信了，自己想上春晚，打着宣传地方的幌子，找一下上次在杭城见到的朱迪阿姨，上个杭城春晚还不是轻松加愉快？

  李云以为自己的心理活动，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却不知道，一直笑着盯着他看的赵山早已经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赵山老师年幼便是孤儿，全靠一个残疾的叔叔给养大，人生最低谷的时期全靠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也造就了他有一种天然的，能够洞悉他人心里变化的本领。

  “秋月，去。到对面的商场给我买一盒烟来，我这烟是大脑袋给我买的，太冲了 。你买一个柔和点的。”

  “师父，我也不会抽烟啊，我怎么知道哪个冲，哪个不冲啊。”

  沈秋月似乎没有明白赵山的话，反而天真地反问道。

  “哦，那就让笑阳陪你去，他也抽烟，他明白。”

  沈秋月偏过头，微笑地看着沈笑阳，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小样的，在家也不吸烟啊，原来是跟我俩装呢！”

  沈笑阳在那边无力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拉住沈秋月的手，有长辈在场，沈秋月没有立刻将手甩开。

  沈笑阳趁机挠了挠自己傻媳妇的手心，然后拉着就往外走。

  沈秋月突然间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师父有话和李云说，不想让他们两个参与进来而已。

  见沈笑阳与沈秋月离开，赵山老师收敛了笑容道：“小伙子，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们山海传媒的？”

  李云愣了一下，不知道赵山老师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略一思考，李云就轻声对赵山老师说道 ：“赵老师，我对您的山海传媒了解的并不多，大部分信息也都来自网络平台上。但我知道，您的山海传媒光是艺人都有二百多人。而且大部分都是地方戏出身的好角。就算是在全国，您的山海传媒也能排的上号，如果非要评价的话，我感得用欣欣向荣来评价最为合适不过了。”

  赵山笑了，这回是开怀大笑，好一会后这才对李云说道：

  “你评价了我们山海传媒，那么我也来评价一下你这个人怎么样？”

  李云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式。

  “你最大的不足，就是想当好人又好的不纯粹，想当恶人又恶得不彻底。在娱乐圈，轻易不要得罪人，这样即使没人帮你，也没有人给你添乱。你如果想单纯地当一个好人，那么我建议你，忍让一步，把你的歌让给他们，打不过人家，不妨自己大度一点，不要因为这些不重要的事儿将事态扩大升级。好人，总归要学会忍一时风平浪静的。更何况有我在，无论他们是谁，在咱们的一亩三分地儿上，你肯定吃不了亏。”

  “那我想当一个恶人呢？”

  虽然知道自己当不了一个彻底的恶人，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赵山将烟熄灭在烟灰缸里，还轻轻地拧了两下，让余火彻底熄灭。

  “那也简单，有阴谋，也有阳谋，阴谋就是你把歌临时授权给他们，并且收取相关费用。全部完成后，用卖歌的钱制造舆论，抹黑他们，把他们弄出春晚，结果就是钱花了，歌买了，春晚上不去，授权期限也过了，人财两空，而你虽然将钱花了，但也出了气。歌曲也没有损失。怎么样，是不是很诱人？”

  李云眨着眼看着赵山老师，一脸和蔼的赵山老师居然也会这么阴损的招数，与刚才所说的把人家录音传到网上，只是换了个方法，就将自己置身事外，不知高明了多少。想想也释然了，赵山老师毕竟也是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走过来的，这些阴损的办法，就算没用过，也一定经历过。

  “赵老师，您在和我说说阳谋是什么呗？”

  “所谓阳谋，行的就是堂堂正正，君子用来便是真君子，小人用来，便是真小人。但多数情况下，需要因势力导，方有所成，你需要做的很简单……。”

  李云听完后，不由得站起身来，朝赵山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赵老师一番交浅言深的教诲。不过在心里，李云还是不由得腹诽起来。

  “赵老师，果然是娱乐圈里最不能惹的人，老奸巨……老谋深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