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沈万晟也不像她想得那般。
许多事他并没有告诉她，也许有难言之隐。
不知为什么，有时候魏染竹愿意相信沈万晟，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
“夫人，你在看什么？”沈万晟奇怪看魏染竹。
“你鼻子上的伤疼么？”魏染竹轻轻碰一下沈万晟鼻子上的疤痕。
硬硬的，与他高挺的鼻梁几乎融为一体。
这是魏染竹第一次碰沈万晟鼻子伤的伤。
沈万晟怔了一下，估计也没想魏染会注意问这个。
“战场上没有想过疼不疼，只想过输还是赢。”沈万晟沉默一下道。
输便意味着死。
战场？
魏染竹从没去过那个地方。
魏染竹想要问沈万晟杀过人没有？
那定是必然。
她所看到的面前对她温和的男人可是身经战场的男人。
她真正了解他面的少许多吧。
“我书房有瓶舒痕膏，一会儿让秋生拿来，挺管用的。”抹完伤口沈万晟微笑道。
魏染竹不觉问，“你鼻子上的伤没有用过么？”
魏染竹不明白沈万晟鼻子伤的伤怎么留下这样明显的伤疤。
“我……是男人，不在乎这些，长得丑又有什么关系呢？”沈万晟这般说道。
不知为什么，魏染竹对沈万晟心中莫名几分柔软。
沈万晟从来对她还是好，他好像也没有怎么伤过她。
他对自己很随意，向来不怎么好，有时候魏染竹都不觉想对他好一些。
“夫人，好好休息，今日的事莫要放心上，我定会查清楚。”沈万晟起身回头道。
魏染竹点点头。
今日的事秋生一定告诉沈万晟了，可是沈万晟丝毫没有过问什么说她勾引那女子未婚夫的事。
他相信她。
魏染竹心中不觉变得几分温暖。
夜，微凉，有细风。
晚上魏染竹独自坐在偌大的院子里边的走廊上，望向星空。
这是魏染竹第一次到新府，这么随意坐在这里仔细观察一切。
也许这样的夜让人平静。
脑子里所有乱的东西渐渐平稳起来。
上午那女子的事魏染竹早已不再想，它已没有什么影响，相反魏染竹满脑子都是沈万晟的事情。
魏染竹又想起她嫁给沈万晟。
是沈万晟在她差点被钱如风耍弄嫁钱家时救了她。
沈万晟从不曾苛待她，他母亲那次晕倒他也没有怎么责怪她。
四妹和擎野王的事他也曾帮过忙。
魏染嫣孩子满月宴上他也去了。
父亲是他帮忙救的。
左右除了……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魏染竹忽然感觉这段日子她对沈万晟并不好。
她生气他为什么犹豫，为什么拖延，可是她从没有仔细没有考虑过他心中所想。
今晚魏染竹忽然想要谈一谈。
父亲的话萦绕在她心头，让他总是那么不安。有的事情或许无法坦白，但魏染竹还是想要和沈万晟说。
大门一阵响动，魏染竹第一次在这边等着，径直看到沈万晟的身影。
魏染竹心中默念着，如果沈万晟真的在意她，就会走过来和她聊一聊。如果他没那么在乎，他会直接离开或者随意说两句离开。
“夫人怎么还不睡？”沈万晟径直走了过来。
魏染竹嘴角轻轻弯起，嘴角不觉带来一丝微笑。
“这个时候这里很凉快，夫君要不要一起坐一会儿？”魏染竹主动邀请。
沈万晟顿了一下，似犹豫。
“还是早些回去吧，夜深了，小心着凉。”说完沈万晟似乎想着离开。
魏染竹心中一丝失望。
魏染竹微微抿唇，点点头。
周围一片安静。
魏染竹以为沈万晟会离开时，沈万晟忽然坐在了魏染竹旁边。
好像彼此有很多话要说，又好像没有什么话。
魏染竹决定沈万晟坐在这里，她便打算与他谈一谈。
天空中，一颗星辰划过，为整个夜晚都莫名添了一丝浪漫。
“夫人坐在这里，我还以为夫人在等我呢。”沈万晟好听的声音开玩笑道。
若是以前，魏染竹或许口是心非不承认。
可是今晚她想要坦白。
“是啊，是在等你。”魏染竹实话实说。
想到与沈万晟的关系，沈万晟是他唯一个真正亲密过的男子，而她他们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也有过陌生的距离。
没想到魏染竹这么说，沈万晟反倒沉默一下。
“夫人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沈万晟不觉问道。
沈万晟往日聪明的很，他应该知道许多吧。
“你不是说让我等你吗？”魏染竹望向天空，一语双关。
沈万晟愣了一下，随即微笑。
“夫人倒是记得，这我便放心了，夫人记得我说得每一句话。”
每一句话。
魏染竹想着沈万晟的话沉默，那倒没有。
“你四妹最近好了么？”沈万晟忽然问道。
他似知道些什么。
对了，他知道的，四妹中毒。
“好些了。”魏染竹只道。
沈万晟倒没有多问什么事。
“若有空可多去看看，顺便帮我问好。”沈万晟淡道。
魏染竹愣一下，忽然感觉沈万晟的话似乎有别的意味。
“我四妹自然会多去看。”魏染竹道。
回头沈万晟似气定神闲靠在走廊上。
“那便好。”沈万晟沉默着只道。
“沈万晟……”魏染竹想要道。
她琢磨着怎么和沈万晟说些真实话。
“嗯？”沈万晟疑惑。
随即望向魏染竹认真的眸，呼之欲出的话。
“上次的事后，你父亲会有一个审查期，刑部还有其他监察司会暗查询问，这几日你少过去，等过段时间再过去。”沈万晟忽然说道。
父亲？
魏染竹没想到沈万晟提起父亲的事。
“审查期？”魏染竹都从来没有听说过。
“朝政暗审，总体说便是不放心，也算例行公事，内部人都知道。”沈万晟解释道。
就是暗审。
有人会留意父亲，对父亲还会有一段时间的查看。
魏染竹点点头，大体明白。
可是想起之前父亲还见过擎野王。
想来应该没事吧。
魏染竹想着这件事，沈万晟忽然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回去了，夫人也早些休息。”
沈万晟似不想听她说太多。
想到沈万晟对她的忽远忽近，魏染竹心中有些黯然惆怅。
该说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看来有些话似乎不该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