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说话？”月彦眼里带着不明。

  瑶想把自己的嘴缠住，怎么就说出来了。

  看着面前男人极具压迫感的眼神。默默拱了拱月彦的手。

  “内个...... 我是神鹿~你信吗”眨巴眨巴大眼。

  带着点磨磨蹭蹭的意思。

  软软的声音，月彦也没有过多的吃惊，眸子沉了沉。

  “你是妖怪吗”

  鹿头高高昂起，“我可是神鹿，才不是妖怪！”

  “你就是我在等的人喔”

  小鹿很傲娇，矮矮的，也一定要梗着脖子去看月彦。

  头顶被轻轻摸了摸，“可我随时都会死，神鹿你来做什么呢……”

  “因为....... ”

  话音一转“神鹿做事不需要理由！”

  龇牙看着月彦。

  “呵~”

  月彦笑出了声，眼里仿佛有星光划过。“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打断了他本来要说出来的话。瑶有点担忧，这份担忧明明白白的展现在了鹿眼里。

  月彦缓缓靠在藤椅上，闭目养神，手却一搭没一搭的摸着瑶的脑袋。

  岁月静好。

  阴影下，如玉的病弱美人和温顺的青色小鹿，异常的温馨。

  .........

  “月彦~”

  噼里啪啦……

  砰——

  屋顶被砸穿，一头青色的鹿从上面摔了下来，一地狼藉。

  没顾得上摔得痛不痛。

  “月彦月彦月彦月彦”叽叽喳喳的就是没有停下。

  “我为什么不会飞啊~”

  月彦支起半个身子，脸上罕见的无奈“瑶瑶，修屋顶五次了”

  每次这样，那头小鹿都会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只是想飞而已，月彦就要责怪我....... ”

  瞬间把月彦要说的话堵在了肚子里。

  没关系的，自己养的，他不惯着谁惯着。

  唯一可惜的就是，自己在最后的岁月遇到了它，要是可以继续活下去该多好。

  头一次不是自暴自弃，而是想要活下去。

  “等一下有人要来给你送药啦，你就乖乖喝掉不好吗”

  小青鹿凑在月彦的腿上，撒娇带无理取闹。

  “好~”

  懒洋洋的回复了一句。

  砰——

  窗外响起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婢女手忙脚乱，却也挽救不了已经打碎的药罐子。

  脸色煞白，今天这里的窗户居然是开的，她看到听到少爷的那头鹿，在……说话，妖怪！

  瑶被这动静吓一跳，这个时代的人崇尚鬼神一说，但又极为厌恶鬼神的存在，她被发现了会不会被抓走啊。

  有点慌张，往月彦的身后躲，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所以没有看到月彦在安抚她时，有些狰狞的表情。

  ……

  月彦面色阴冷，看着门前的一摊血迹以及已经看不出人形了的物体。

  “拖出去，把地处理干净了……”

  跟瑶见到的他完全不一样，怪不得府里的人怕他怕的要死。

  底下人面不改色，已经对主家这种随意杀人的行为麻木了，反正视人命如草芥，也就只有那头傻鹿莫名其妙入他眼了。

  月彦站不住多久，扶着门大喘气，眼睛里的红血丝一瞬间布满。

  “快滚出去，收拾不好也去死！”阴暗的情绪一瞬间爆发。

  手中的刀狠狠扔了出去。

  底下人也不敢躲，任凭刀直直的划烂自己的脸，鲜血汩汩流出。

  动作愈发快，快速修补狼藉。

  瑶在屋顶一蹦一跳，晃悠着脑袋，她不是闲得慌，而是老六说让她高点接收信号，说不定就能变成人了。

  鼻尖微动，好像有一丝丝血腥味。

  疑惑的顺着味道转了几圈。

  瞳孔缩小，不会月彦要吐血过多死了吧，别啊。

  脚底下速度加快，一蹦一跳间，屋顶的瓦片不停落下，不断有咒骂声从下面传过来。

  “又是那头青鹿，老子真想把它大卸八块，天天跳跳跳！”

  零零碎碎就是这些话。

  “月彦~”

  “月彦~”

  声音带着焦急，仿佛自己不快一点就见不到那人的最后一面一样。

  熟悉的屋顶露出。

  害怕再把屋顶跳空。

  “宿主，你小心点，咱们经摔，但不经一直摔啊——”老六苦口婆心。

  一个滑铲，想直接从屋檐滑下，可没想到屋檐出现了一排竹刺，像是故意一般拦在那里。

  为了躲避，只好换个方向。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这次不太幸运，那里堆着一堆铁架子。

  鹿腿好巧不巧从一直斜斜戳过去的枪尖拉穿。

  钻心的痛——

  大大的鹿眼里蓄满了泪水，眼泪哗啦啦掉，居然没有嚎出来。

  瑶费力的站起，看了看后腿，慢慢往外拔。

  “瑶瑶~”

  紧闭的门被推开，，只听得到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以及一阵鸡飞狗跳声，月彦就知道小鹿跑回来了。

  可半天没声音，他不得已拖着病体出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小鹿的后腿上鲜血淋漓，直直的戳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里的一堆破烂中的枪尖上。

  心上一紧，也顾不得什么，一心就要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可他忘记了自己的孱弱，刚走几步，就重重的直直栽倒在地。

  痛从全身传来，喉咙一阵腥甜，不受控制的呕出大口大口的污血。

  快要看不清前面的鹿影了。

  “月彦~”

  “铲屎官——”

  瑶心中大骇，她陪了小可怜几个月，真的是打心底怜惜他想让他好。

  “月彦——”

  忍着痛，缓缓把腿抬起，试图慢慢拔出腿来。

  紧蹙着眉头，过分的狼狈，也不知道是急出的汗水还是什么，让眼睛火辣辣的，为什么他只是一个废人，凭什么他要背负诅咒。

  “月彦——”

  月彦眼神清明了几分，缓缓拖动躯体往前爬“瑶瑶别怕——”

  “痛感屏蔽了——”

  老六终于急吼吼的处理了程序，时管局更新太快，它好半天才找到屏蔽按钮在哪里。

  腿上的剧痛消失。

  瑶眼里满是欣喜。

  几乎是用力往上一拔，鲜血流的更多了，反正这会没感觉。

  摆脱枪尖，鹿不停蹄的往那边赶，几米的距离。

  在几近昏迷的月彦眼里，就是小鹿忍着痛，生生的把腿拔了出来，顾不得鲜血乱飞。

  就直直的朝他过来。

  林间的清香味笼罩全身，月彦感觉自己被拱了起来，然后再无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