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彦，我今天偷偷出去，你猜我看到什么啦”

  月彦带着淡淡的笑意，把身体内彻骨的痛意掩盖，摸上毛茸茸的发顶。

  “看到什么了~”

  “当当当——”

  一大串红彤彤的果子像变戏法那般，从身后掏了出来。

  “这是我多花了几分钱自己串的，草莓，山楂，樱桃唔……忘了……”

  直戳戳的杵到月彦嘴跟前。

  在小鹿满怀期待的眼神里，月彦试探着张开口，咬上最上端的草莓。

  入口便是浓浓的齁甜。

  面不改色，在女孩的注视下咽了下去。

  “好吃~”

  老六直呼六六六。

  它可看到了，就宿主那个放糖的量，不把人整死都是看不起那些糖浆。不愧是反派，人类的时候就这么能忍！！！！

  “咳咳咳~”

  嘴角抑制不住的有血溢出，瑶一看就慌，忙起身，抽出一旁的帕子就凑上去替他擦掉血液。

  眼里的心疼是真真切切的落入月彦的眼中。

  袖口粘上了血液。

  他的眉眼耷拉下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沙哑的嗓音响起。

  瑶快要心疼死了，这算什么无敌可怜大宝贝啊，都吐血了，还要顾忌自己的血弄脏了别人的衣服。

  凑过去，用手指轻轻划过月彦冰冷的嘴唇，一抹血出现，继而抹在了自己的唇角。

  “这样我们一样啦~”

  眼底涌动着光，仿佛要照亮月彦悲惨黑暗的人生。

  ........

  “月彦少爷，第一疗程已经结束，接下来，我会在您的药里，继续添加一些烈性药物，您要是怕，我就减少，只不过效果……”

  话未尽已经明了。

  月彦没有改变落子的速度，

  “只有废物庸医才会给病人找借口”

  一句话出，松子的神色丝毫没有变，仿佛心态好到已经可以不被他的话所影响。

  “月彦少爷~”

  “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一头有着冰蓝色鹿角的鹿。”

  面上含笑。

  月彦执着棋子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又落下“见过，之前闲来无事，养了几个月，后面可怜它便放生了”

  黑漆漆的眸子里面翻滚着晦暗，看不出松子医师脸上出现什么情绪。

  啪——

  落子声比较大。

  “有医书记载，嗯……有神鹿，冰蓝角食之，可长生……”

  “咳咳咳~”

  帕子举起，捂住唇，阻挡控制不住要溢出来的血。

  “想不到堂堂医师，居然会信这个。”

  衣服与地面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松子看起来风光霁月，缓缓起身，意味深长“那在下可要加大药剂了”

  砰——

  桌上的棋盘被月彦扫落下去，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眼里阴翳遍布。

  “该死——”

  都去死，都觊觎着他的小鹿，那是他的唯一的光——

  有些偏执的打砸着屋内的东西。

  “哎哟我去~”

  瑶刚一露个头，一个重物就直直的朝着她脑袋瓜砸了过来。

  砸的差点摔倒，睁大眼睛看清砸她的是什么。

  青色的木枕，这是她的枕头！！！

  “月彦！！”

  冲上去先把人扶了起来，然后熟练的用帕子擦血，倒了一杯水凑过去喂。

  等这会有些失了理智的男人缓过来，她还没起身，就被一把按入怀中。

  “瑶瑶~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不会的不会的，小鹿会一直陪着你”伸出手安抚似的拍着瘦弱的脊背。

  “我要杀了他——”

  瑶一惊“你要杀谁！”

  “瑶瑶，这几天乖乖的，不要出去，好不好~”

  瑶从充满药香的的怀里探出个头，秀眉微蹙“干嘛，有人要抓我啊~”

  月彦将下巴缓缓搁在瑶的头顶。

  因为愤怒不断喘息着，他现在只想好起来，有保护小鹿的能力，要是真有被发现的那一天，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掉。

  “乖月彦不怕，我骑你头上保护你”

  瑶想到什么一般偷偷笑了出来，但又觉得不太雅观。

  “老六，大招非要骑人家头上吗~”

  老六懒洋洋，随意控制着屏幕内的画面“你要觉得尴尬你可以坐肩膀上啊，变小站头上啥的，反正在上面就好了。”

  眼睛一亮。

  抱紧了月彦，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怀里的人。

  .......

  夜晚，瑶窝在月彦怀里，睡的正香。

  月彦只觉得全身哪里都疼，骨子里的痛，头痛，眼睛红血丝布满，控制不住的颤抖。

  “拍拍就不痛了……”

  仿佛是梦中的呓语。瑶连眼睛都没睁，然后就握紧月彦冰冷的手，轻声安慰。

  感觉全身沸腾的血液好像凝滞一般，月彦努力抱紧怀里的小鹿，竭力克制着颤抖。

  随着时间的流逝。

  鲜血控制不住的从鼻子，耳朵流出。

  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瑶被轻轻的抱住往里边移了移，月彦直起身，面无表情，一下又一下的擦着血。

  月光从未关紧的缝隙中照射进来，映衬出一双猩红的双目。

  ……

  这药好像有一定的作用，月彦已经可以在院子里晃荡几圈不那么费力了。

  “月彦少爷，松子医师让您去泡药浴。”

  月彦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床上依旧睡着的瑶，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放下床帐。

  去了隔壁屋。

  路上迎面碰到松子，在那里与别人侃侃而谈。

  微皱眉，“松子医师莫不是太过于闲了”

  松子笑着转过了身，答非所问。“看样子月彦少爷的气色不错啊”

  这种话在每个医师来的时候都会跟他说无数遍，然后便没有然后了，他依然被断定活不到20岁。

  “滚开——”

  从松子身边缓缓走过。

  在确保月彦已经进去，并且短时间内不会出来时，松子停下了攀谈，缓缓朝另一边走去。

  给几个小医馆使了个眼色。

  咯吱——

  一声。

  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

  松子缓缓阖上门，打量着四周，病秧子试验品整日窝在这里不出去，要不是自己死活都找不到那只鹿被放生到哪里，他也不会怀疑。

  细细的打量过每个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眉头紧锁。

  不可能没有。

  眼神转了转，停留在了里侧乌木制成的床。

  拉的严严实实的。

  就这里他还没有找过，大步踏入。

  手伸出，揭开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