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坐在桌前吃早餐，云烟面前就放了一碗蔬菜瘦肉粥，吃了一口后就盯准了晏玄翊面前的水晶饺和小笼包。
刚伸手要去拿，就被身边的人阻止，“先把粥喝了再吃其他，慢慢吃。”
小姑娘往他面具上瞥了一眼，忍不住吐槽，“吃东西的时候还戴面具，你就这么介意别人看到你的脸？”
晏玄翊动作微微一顿，摇头道：“并非在意别人看到这张脸，而是因为眼睛畏光，戴上面具能遮挡光线。”
“同时，也能将我脸上的表情隐藏，甚至还能助我压制‘七杀’对身体的影响。”
不知为何，这让云烟不止一次地想到了那有名的兰陵王，也是面若冠玉却戴鬼面上战场，就为了令敌人畏惧。
可惜年纪轻轻便……
不行，得跟这家伙讲讲兰陵王的故事，让他不要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而遮住那张脸。
嘿嘿，不知道苍妍玲若是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会不会后悔找苍云烟来替嫁？
“要不我给你做个挡光的眼罩，你就把面具换了呗？”
那么好看一张脸，一直遮着多暴殄天物啊？
想不到晏玄翊想都不想地直接拒绝，“多谢王妃好意，但不必了，本王已经习惯戴面具，没打算换成其他。”
小姑娘撇嘴，“行吧，不换就不换，这样也挺好。”
至少不会招人惦记！
晏玄翊也不是矫情的人，这时候四锦十分有眼力劲地退下了，门外有玄一他们守着，他便又拿下了面具。
陪小姑娘好好吃早餐的同时，开口直入主题：“芷瑜传递给你的画面信息，是不是远比预想的还要复杂？”
云烟满意地盯着面前的神颜眼睛都不眨，边吃边聊，“嗯，不过信息非常混乱，提及的事情颠三倒四。”
“有些地方无法串联起来，有几个事件倒是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说说看。”晏玄翊自己吃的同时，还给她夹了一个水晶饺。
“嗷呜。”小姑娘就着他喂过来的筷子一口咬下，鼓着腮帮子吃得十分满足。
“最令人在意的一个消息，陆瑶说那帮家伙是在下一盘大棋，无论是大景还是北翟，或者可以加上其他周边国家。”
“在那些人眼中都是棋子，他们是要以大景为中心，制造一场天下大乱之局。”
“天下大乱？”晏玄翊皱眉。
“嗯，陆瑶所说那些人制造那场大乱是想搞什么天下大劫，而这大劫的最终目的她应该并不知道。”
云烟觉得陆瑶虽然疯癫，但该记着的事情一点没忘记，反而像是刻在她灵魂上一般，想忘都忘不了。
“而且，我认为那帮人应该是个庞大的组织，在暗处活跃了不止这些年，或许早就谋划百年，甚至更久。”
“至于为何在八年前才正式搞出那场大乱，或许是刚好时机成熟，皇后与肖贵妃之间的斗争，仅是被那些人利用了而已。”
晏玄翊也顺着小姑娘的话继续思索，八年前的时机或许真的很不错，若是没有他站出来率领大军抵御北翟大军。
后面或许真的会如那帮人所料一般，大景的混乱能成为一场搅乱天下的开端！
北翟大军压境仅是覆灭大景的开始，后面必然还有其他国度参与分食大景的阴谋。
当然，还得算上大景的“内贼”，这些才是真正的“蛀虫”，为了一己私欲而出卖家国，人人得而诛之！
“当年北翟大军来势汹汹，驻扎北疆大军统帅是个怂包，一看敌方人多且兵强马壮，便临战退缩。”
“好在副将是个厉害的，察觉统帅退缩避战，第一时间找到了本王，让本王率领大军抗敌。”
回想得越仔细，晏玄翊便越能发现一些当初被忽略的细节，就如那统帅是如何得知北翟大军压境，从而早早准备又临阵脱逃？
还有就是副将提过统帅书房中出现过北翟来的珍贵物件，甚至府邸后院豢养的北翟舞姬，以及一些保命的东西。
那几年虽然北境时常会与北翟通商，但军中纪律严明，哪怕是统帅也不可随意与北翟人接触。
更别说是收受贿赂这种事，哪怕当时统帅手握重兵，也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通敌叛国。
云烟吃完一碗粥，又开始吃其他的，边认真听他说起当年的事情。
“那时王爷才十三岁呢，很多尔虞我诈都还不太理解，肯定会忽略很多细节，不过你身边有很多能人异士吧？”
“他们就没有发现更多的东西吗？比如潜藏在军中的奸细之类的？”
晏玄翊倏然轻笑，坦言道：“当初军中的确有军师发现了几个奸细，但审讯出来的信息不多。”
“大部分都是死士，自尽得十分干脆，也没有指认同伙。”
“那时候本王对军中进行过不止一次肃清，找出了不同势力安插在军中的奸细，更多是京中安插的眼线。”
小姑娘惊了，“京中安插的？什么人手伸那么长？皇后背后的陆家？肖贵妃背后的肖家？还是皇室宗族？”
“都有。”
仅是这两个字，就让云烟忍不住皱眉，摇头叹息：“真是复杂！王爷当年必然治军不易，却能以少胜多，将北翟大军拦在北门关外。”
“王爷，你能不能跟我讲讲你率领大军抵御北翟大军的故事？”
晏玄翊微微一愣，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干脆地拒绝：“没什么可讲的，无外乎就是带兵大战，奋勇杀敌。”
小姑娘抿唇，将手里最后一个小笼包吃完，“行吧，不想说就不说，来继续研究其他信息。”
这时晏玄翊才回过神来，不知何时，话题都被小姑娘带偏了，他还觉得理所当然，半点违和感都没有。
他眸底笑意未散，配合地将话题转回来：“那帮人藏在暗处，在帝京设下如此邪阵，是否仅是为了引起当年大乱还未可知。”
“虽然你破除了几处阵眼，毕竟还未将背后之人抓出来，时隔八载，或许已经重新布置了新的棋局。”
云烟赞同地拍手，不由得想起了藏在皇宫下方的地宫以及那尊鬼王，那可是出自国师无殇之手！
或许那暗处的敌人，就是在效仿国师无殇，毕竟千年前他也是以此相似的方式，助景家建立大景，还维持了整整千年繁荣！
这无论如何都像是在故意挑衅国师千年来的“付出”，必然也是知悉皇宫内大阵以及地宫鬼王存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