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挑拨是非

  惜宁在京韵堂留出一间雅室,算是给自己专用的,也对外接待女眷。

  位置不算好,在东边最侧那一间,只能看见戏台子侧面。

  但却最清净隐蔽。

  后院单独开了个门,一道连廊花墙隔着,直接上二楼,不跟其他客人照面。

  真珠过了年就出宫,跑到十三爷府上住着,跟十三福晋和乌苏氏关系都挺好的。

  发现京韵堂还有这么一个女眷雅室,她简直乐疯了!

  拉着乌苏氏偷偷溜去京韵堂看戏,连十三福晋都被她带出来好几回。

  真珠迷得不要不要的,金银首饰,珍珠玉器简直就跟撒花似地往下赏。

  惜宁怕她恋上那武生,瞅机会让他领着自家小媳妇和三孩子,一起去给真珠磕头谢赏,才算把她那荡漾的春心给掐死在襁褓里。

  唉,女大不中留,惜宁操心死了,得赶紧把真珠嫁出去才行,不然真是个祸患。

  忙忙碌碌地,眼看就入了夏。

  京韵堂的股份,惜宁原就给真珠留了一股。

  这事她连乌苏氏都没告诉,把科尔沁汗赏的还有真珠给的那一皮兜子银子,当成本金,粗略算了一股,记在真珠名下。

  真珠日后要嫁在京城的,总不能老靠着科尔沁那边送银子过活。

  当然她会有不菲的嫁妆,可金山银山吃光用光,唯有这戏楼子流水般的银子源源不断花不完。

  惜宁不能白认了这个妹妹,带着她一起发家致富,吃肉喝汤才美滋滋。

  真珠蒙在鼓里呢,到七月初拿到分红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成了京韵堂的股东了?

  惜宁笑得乐不可支,充分享受到给予的快乐。

  七月初八夜里,十四爷回到小竹园,惜宁捧着个匣子,一个华丽旋身,转到他跟前,笑语嫣然地说:

  “爷,您打开看看?”

  十四爷有些猜不透惜宁,神秘兮兮的,这是又给爷做了啥?

  他伸手拨开那匣子的搭扣,掀开盖子一看。

  吓!竟然是银票!

  整整三千两!

  京韵堂生意好,挣得多,惜宁把半年分红,改成按季度分红。

  当初立契约时,四爷十三爷真珠都出了银子,各占一股。

  石林出力,上上下下全靠他操持,惜宁大方地给了一份干股。

  剩下的十四爷三股,惜宁自己占三股。

  七月初盘账,三个月纯利一万四千多两,惜宁让石林拿出一万两分红,剩下的留着京韵堂周转。

  排新戏要置办新的行头,换季得购置不少器皿装饰,此外还要给徽春班发赏银,每个月都不少花。

  这些惜宁都不过问,交给石林去打理,她只管月底看账。

  四爷他们就不说了,十四收到这三千两的分红,心里有些震撼。

  两年前那个娇怯怯弱不禁风,一无所有,要靠爷赏碎银子才能在这后院活下去的吴惜宁,竟然给他捧出一金 盆来。

  “爷怎么能拿你的银子?自己收着吧!”

  十四爷很大男子主义地说。

  惜宁笑眯眯地,捧着另一个匣子过来。

  “爷,我也有,跟您一样多。这是爷该得的,京韵堂那三套院子,当初买下来花了不少银子吧,就当您拿那院子入股好了。”

  “四爷和十三爷各出了一千两,占一股,他们那儿的分红,我让石林送过去了,还有真珠的也分过了。爷您就收下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这也不是惜宁一个人的生意,亲兄弟明算账,你若不收,四爷和十三爷,真珠那儿怎么说?”

  十四爷还是有些犹豫,掐了掐惜宁腮帮子说:

  “你是爷的女人,爷给你什么都是应当的,哪有反过来让你给爷银子的……你给爷银子,爷还拿什么回报你呢?”

  惜宁抿嘴笑道:

  “爷给的可太多了。就说这京韵堂,若没有爷,哪操办得起来?又哪能这么顺风顺水地,连个地痞流氓都不敢进门?还有达康,没有爷,哪有他的前程?”

  达康三月份去了京郊卫所,从大头兵做起。

  他自己选的。

  若去巡防营,一辈子可能也就是个巡街的,最多升个侍卫到头。

  日子稳妥也安生,可达康另有打算 。

  去卫所历练一番,练出一身本事来,以后有机会去边疆打仗立功,前途就不可预测了。

  康熙朝边疆战事还是挺多的,八旗子弟只要有那志气,立军功擢升,将来谋个四品将军也有可能。

  更何况,达康有十四爷这座靠山,可谓天时地利人和。

  他若是甘愿去巡防营,十四爷反倒会有些失望。

  惜宁知道,这时候年格格的哥哥年羹尧已是边疆一员猛将。

  她倒没指望达康能成那般得力干将,但百户千户总应该能挣一个吧?

  “爷日后领了实职,在外面上下打点的地方应该不少,就达康那卫所,爷不也得送些犒劳银去吗?这京韵堂啊,以后就是爷的钱匣子,千万别跟我推辞,本就是您的产业,惜宁也不过是借东风罢了,爷只别怪我贪心,拿得跟您一样多……”

  惜宁话说得太漂亮了,简直滴水不漏,十四爷微微扭捏了一下,就收下了。

  确实他如今在外走动,银子撒出去如流水一般,有京韵堂这源源不断的进项,日后就不愁了。

  至少,这银子用起来,可比杨有光那贪污受贿来的一万两要舒心得多。

  他抬手刮刮惜宁的鼻子,逗她说:

  “嗯,我们阿宁真能干,运筹帷幄,身在小竹园,决胜京韵堂,小小巾帼。”

  两人这夜自然是浓情蜜意,惜宁兜里有银子,腰板也挺直了许多,心安理得地让十四爷好生伺候了一番。

  ……

  有人欢喜有人恨。

  云霞居里,杨玉婷坐在廊下吹风,进了七月,她越来越怕热是怎么回事?

  梅影端着一盅燕窝过来,弯腰在杨格格耳边低声说:

  “格格,外面许天查清楚了,吴惜宁弟弟吴达康去了京郊卫所,是主子爷打的招呼。”

  “还有最近京城火爆的京韵堂,是主子爷给吴惜宁开的,一年至少得挣这个数。”

  梅影犹豫着伸出一个巴掌,她听许天说这话时,下巴颏都快掉下来了。

  主子爷也太大方了吧?一年五万两的生意,就这么着拱手给了吴惜宁?

  杨玉婷脸色煞白,手里凉扇啪地扔下。

  好啊,她父亲杨有光可是冒着杀头阖家流放的罪,给主子爷捞银子。

  爷倒好,转手给吴惜宁这么大一宗生意!

  这日子可是没法过了!哪还有奔头啊!

  看十四爷这架势,将来若是他上位,恐怕吴惜宁要骑到自己脖子上!

  王杨两家,费劲巴拉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地,赔上两族人性命,为主子爷趟前程,难道要为她吴惜宁作嫁衣裳?

  杨格格摸着日渐隆起的腹部,无声地对肚子里孩子说:

  “儿啊,额娘为了你,也要把她给除掉!”

  惜宁成了杨格格眼中钉肉中刺。

  梅影也为自家姑娘不平,那吴惜宁凭什么啊?

  她们只道京韵堂是十四爷找人开办的,哪想到根本就是吴惜宁一力操持出来的产业?

  没有她后世白富美五百强企业高管的见识与魄力,谁能想得到京韵堂这么个点子?

  没有她巧妙地穿针引线,借上几位皇子的势,谁敢撑这么大场面?

  没有她慧眼识人,上哪找石林这么个既有品味情趣又擅于经营的大掌柜?

  没有她大刀阔斧信心满满地支持,石林又哪敢大把撒银子,修葺装饰修楼,捧徽州戏?

  还有,没有吴惜宁借着几位阿哥爷的面子,又怎么能请到那些王孙贵族世家子弟为京韵堂捧场造势?

  总之,这事没有她吴惜宁,旁人还真干不成。

  想不到,不敢想,更不敢为。

  这日福晋院里请安,提到京韵堂,舒舒觉罗氏笑吟吟地说:

  “听闻那戏楼子里有个单独招待女眷的雅室,啥时候让爷去订一场,咱们几个也去乐一乐吧!”

  今年京城最大的时髦是去京韵堂听戏,

  几个王爷阿哥爷家的女眷都去过了,有她们做榜样,高官大户们家的女眷脚底也按捺不住了。

  可女眷雅室就那一间,预定难度比其他雅室还要高出好几倍。

  这一众京官们都犯愁,订不到京韵堂的雅室,回家可是要被夫人揪胡子啊,唉。

  几个月下来,胡子都快揪光了。

  石林轻易不敢出门,都认识他是京韵堂的大掌柜,那些官老爷们见了他简直比见了皇上还亲热,吓得他心肝直颤!

  这……哪位爷他也不敢得罪不是?

  舒舒觉罗氏听她娘家嫂子说,那戏真是不错,茶点也精致。

  坐在那高楼上,吹着风听着戏品着茶,那滋味,别提多惬意了。

  最妙不可言的,是那京剧角儿,那扮相,唱腔,做功,还有那眼风儿……

  唉,必得亲眼去看了,才知道如痴如醉是什么滋味儿!

  这可真是,叫人心里痒痒的,又挠不着。

  就算不为了自个儿享受,为面子,也得去一回不是?

  不然别家女眷聊起来津津乐道,自个儿傻子似的,半句话也插不上,多跌份啊!

  福晋还没开口呢,杨格格嗤笑一声。

  舒舒觉罗氏脸色就变了,福晋也板了脸,对杨玉婷说:

  “你如今脾气是越发古怪了,有什么话就说,阴阳怪气地干什么?”

  杨玉婷起身行了个礼,手撑着后腰诧异地问:

  “原来福晋竟也不知?这京韵堂本是我们主子爷的产业啊。”

  众人都愕然,福晋脸色微变,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掩盖内心惊讶。

  “你这又是从哪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内宅女眷,不要传谣信谣!连九爷都说四爷十三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做起生意来把他都给比下去了,京韵堂与咱们主子爷有什么关系!”

  杨玉婷不服气,张口还想挑拨几句,却被福晋给堵住了:

  “今日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杨格格你留下,我这里有几样补品,倒是适合孕妇服用,一会让孙嬷嬷找出来,给你带回去。”

  众人退下了,福晋才示意杨玉婷坐下来。

  “有什么事情,你私下里与我说便罢,何必这样当着众人嚷嚷出来?被主子爷知道了,岂不是又要责罚你!”

  杨玉婷毕竟是德妃给自己找的帮手,福晋明着虽然斥责她,私下里还是安抚几句。

  她也很好奇,杨玉婷说京韵堂是十四爷产业,究竟有几分真?

  不用她细问,杨格格就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了。

  “福晋,您知道,我有个表弟,最是纨绔,京城里新鲜取乐的地处,他哪里不知,哪个不晓?

  这京韵堂的院子,就是十四爷买下来的,对外面说是四爷和十三爷的,恐怕是给吴惜宁遮掩呢!

  就那掌柜的,好像叫石林吧,也是吴惜宁弟弟找来的!只怕这京韵堂就是主子爷贴补吴惜宁和他们吴家的,您都不知道,这可是个金饽饽 ,一年至少挣这么多!”

  杨玉婷举起一个巴掌,福晋抬了抬眼皮,问道:“五千两?”

  心想这杨玉婷眼皮子也太浅了,五千两就嫉妒成这样?

  “五万两!”

  杨玉婷迫不及待地吐出这个数字。

  福晋也惊了,茶盅当地一下落在案几上,身子坐直了几分,往前倾着,不由自主地惊呼:

  “五万两!当真?”

  杨玉婷点头道:

  “真真的。京韵堂的流水,明白人一眼就能算出来。就二楼十几个雅室,包场费从五两到十二两不等,光这一笔一天就是三百多两,福晋你想想一个月三十日,不就是一万多?”

  福晋默默心算,要这么说,还真是至少五万两的挣头。

  这么大笔的生意,这么多银子,主子爷真就给了吴家?

  他是真舍得本钱,抬举这个宠妾啊!

  福晋心里百转千回,几乎立刻就做出了和杨玉婷一样的决断:

  吴惜宁,留不得。

  她故作镇定,安抚杨格格说:

  “这事也不一定是真的,外面不都说是四爷和十三爷门下人做的生意吗?说是学着南边的戏园子,也就现在火爆一段时间,等大伙儿新鲜劲头过了,还能一直场场爆满?”

  杨玉婷咬了咬牙,这福晋怎么回事?做鸵鸟呢?

  也是,她有两个阿哥,甭管谁得宠,也威胁不了她的地位。

  若十四爷上位,完颜氏就是稳稳的皇后。

  她杨玉婷想往上走,还得翻好几座山呢,两个侧福晋就不说了,她暂时不敢挑,吴惜宁算什么东西?

  杨玉婷气咻咻地,福晋瞥她一眼,心中暗叹,还是年轻,沉不住气啊!

  “你现在最要紧是保胎,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外面的事情管那么多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主子爷最嫉恨的就是残害子嗣,你肚子里这孩子,若出了什么事,小心主子爷雷霆震怒,谁也逃不过责罚。”

  福晋一字一顿地说,听着淡然,语气却有些渗人。

  杨玉婷不由自主安静下来,喃喃自语地重复福晋的话:

  “主子爷最恨人残害子嗣?”

  福晋笑一笑,喝了口茶道:

  “是啊,所以你看,我们府里的孩子,个个都健康平安,都是主子爷的福泽。之前我们四阿哥摔了一跤,主子爷把奶嬷嬷打了板子,赶出府去了,说是她照看不周。你想这多大点事儿啊,主子爷气成那样,你可得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别不小心闯出祸来。”

  杨玉婷心突突突地跳,她想问什么,又不敢问。

  看着福晋,见她笑得嫣然,一副温柔祥和模样,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这时候,孙嬷嬷带着两个丫鬟过来,托盘里都是上好的药材补品。

  福晋笑眯眯地,仿佛刚才没说过那番话一般,嘱咐杨格格:

  “你好生回去,这些药材让丫鬟们炖点汤水,补一补,身子骨强健了,将来生产时也有力气,不受罪。”

  杨玉婷谢了赏,领着梅影回了云霞居。

  夜里她睁着眼睛想了半宿,福晋那话是啥意思呢?

  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夏日酷暑,杨玉婷孕期体热,梅影几人想了各种招数,给格格解暑,都还是燥得很。

  这日午歇起来,杨格格恹恹地在院子里歪着,实在太热了啊!

  小太监吴祥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与梅影说:

  “不如请格格去后花园湖上泛舟吧,这时候湖上清风凉爽,再带上点酸梅汤,肯定比在院子里窝着舒畅许多。”

  杨格格孕期煎熬,加之心绪郁结,近日动不动就发脾气,云霞居下人们战战兢兢地。

  梅影一听这是个好主意啊,就去问格格可去?

  杨玉婷懒洋洋地说:

  “那就去看看吧,也许真能凉快些。”

  梅影就打发吴祥赶紧去地后花园要船和一应家伙事儿。

  杨玉婷去湖上泛舟这会儿,惜宁正在小竹园后院里赏荷呢。

  小竹园前是竹林后有湖水,穿堂风吹着,夏季真是再舒爽不过了,十四爷这两个月几乎夜夜宿在惜宁这儿。

  后院围了一小片湖水进来,建了九曲回廊,回廊上做了拱顶,这到了夏日,用绡纱封了,又防蚊虫又凉快。

  这日午歇醒来无事,惜宁和落杏几人,在回廊上闲坐着,吃吃瓜果,喂喂鱼,吹吹风,好不快活。

  杨玉婷泛舟湖上,微风吹着,方觉畅意,不那么燥热得慌。

  正闭着眼吹风,隐隐听到一阵笑声,杨玉婷坐起身来,四下里张望。

  只见斜前方数丈外,湖畔柳树掩映,粉荷碧叶间,有红柱碧瓦,廊桥曲折。

  浅绿色绡纱帷帐被清风吹起,隐约可见几个夏装美人儿,正谈笑风生。

  “此是何处?怎么那人看着像是吴惜宁的模样?”

  杨玉婷凝神看了片刻,才冷声问船舱后面侍奉的几人。

  梅影探头出去张望,见湖畔竹影渺渺,荷叶翻飞,脱口而出道:

  “莫不是小竹园?”

  小竹园?不该是后院一处破败清冷无人问津的杂院么?

  怎地竟是如此美景如画地处?

  此刻已是黄昏,夕阳西坠,给湖畔染上一层亮金色。

  柳枝共竹影照水,碧荷与美人添色,杨玉婷一时看痴了去。

  未料到,那九曲回廊里,突然出现一个身影,众人都起身行礼。

  那身着茜色衣裙的人儿,慵懒地靠在回廊上,却不肯起身,只回眸一笑,向那男子伸出一双玉臂来。

  十四爷俯身下来,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却被搂住了脖颈,爷低笑着,眉眼尽是风流,往那人唇上亲了下去。

  旁边服侍的早就悄无声息地退下去了。

  杨玉婷离着数丈远,虽有柳枝与荷叶相隔,却依稀能看清,听清。

  她浑身冰凉,一时忘了动弹,只死死地盯着回廊里一对璧人。

  原来十四爷也有这般旖旎风流的时候……竟是如此郎情妾意,缱绻缠绵!

  杨玉婷只以为爷是武将,不懂何为闺阁之乐,却原来,却原来,他的温柔与小意儿,全都给了别人。

  那她到底又算什么?

  梅影不敢抬头往那回廊里张望,此时跪在船舱里,轻声劝道:

  “格格,我们回去吧,眼看着要天黑了。”

  杨玉婷喃喃地道:

  “是啊,天黑了,独自守着窗儿,怎生到黑……这次第,却是一辈子,也到不了头了……”

  回到云霞居,杨格格似乎回过神来,唤来吴祥,让他去打听今日十四爷是几时回府,又几时去的小竹园。

  吴祥去院里转了一圈,带回来的消息竟然是,没听说十四爷去小竹园。

  大概酉时不到回得府,没进后院,一直在前院待着。

  杨玉婷沉思了片刻,问吴祥:

  “西边是不是主子爷的练武场?”

  吴祥点头,又加一句:

  “主子爷对府里管得严,练武场都是他身边的布库们守着,府里下人进不去的。”

  杨玉婷点头,让梅影给吴祥拿了个二两的荷包,又嘉奖他说:

  “你今日做的很好,以后府里的事情,多留意着些。”

  梅影满以为今日湖上所见,会让格格迁怒吴祥,哪料到他竟还得了赏!

  她从小跟着杨玉婷一起长大,自以为格格抬下眉毛便知道她要什么。

  这一回倒是有点看不懂了。

  杨格格看梅影一脸迷茫,叹一口气冷笑道:

  “咱们这位爷,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以为他粗犷真挚,不拘小节不耽于女色,哪里想到……”

  哪里想到他竟是暗渡陈仓,在这府里,偷偷造了个世外桃源,与那吴惜宁双宿双飞!

  “你让许天给外祖母传话,把找的女医带过来给我诊诊脉吧!”

  杨玉婷再不想忍了,福晋给指了道,她得就势上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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