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留在天空中的妖魔还剩个两三百的样子，其中绝大部分还是些只有一二境的杂兵。
蛮族此次突袭西城门的一千先锋军被他一人灭了接近九成，赶来的主力也被打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不过三四千的样子。
这样的兵力对上至少十万的山海铁骑和儒生们，已是败局已定！
“现在妖也抓了，你准备怎么做？”他出声问道。
无为沉吟一息后，用并不平静的语气说道：
“先回关再说吧，刚才看到这些家伙……让我想起了一些东西……”
“哦？！”林子墨的眼中顿时露出意外和惊喜。
他忽地看向下方那仍被镇压在平安印下的数百妖族，轻语道：
“去！”
声音落下的一瞬间，东皇直飞而出！
铛——！
巨大的金钟虚影嵌套在平安印外侧，其内钟声浩浩如仙音。
眨眼间，平安印本来震颤的印身便停了下来，连带着下方妖魔的哀嚎一起被镇压在了钟声之内。
只是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巨印下的黑气滚滚而出，无数狰狞的黑魂突然从其中射了出来！
它们在钟身来回冲撞想要逃窜，却又在下一瞬间被印与钟合力绞杀！
数息之后，金光与黑气散尽，平安印之下已再无半只妖影。
回来吧。
林子墨意念一动，印与钟骤然缩回原状，化作两道流光回到了灵台世界。
——
“杀！！！”
同一时间，下方的山海铁骑也与蛮族主力撞上了！
蛮族的骑兵在之前的战斗中都已经损失了十之八九，现在再对上山海关的骑兵的冲锋，更是毫无抵抗之力，如同被割的麦子般一片一片倒下。
前来支援的书院儒生们也准备充足，更是有一位九霄坐镇，而这里妖族中，最强的也不过三境而已。
顷刻间，妖魔便打得节节败退，让浩然正气重新占领了夜空。
半空中的林子墨收回目光，拍了拍身上的尘埃，满意一笑，“也该回去了。”
在周围呼啸而过的正气与腥风中，他轻轻向后一跃，落入了黑压压的山海铁骑之内……
——
——
当林子墨回到城内之时，后方的人族战鼓声仍在传荡。
他没有丝毫的停留，径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啪。”
一具黑黄色的妖族‘尸体’被丢了出来。
林子墨用破妄法眼仔细地看着检查了这妖族的每一处。
“也没什么奇怪的啊？这就是一只正常的二境的妖族！”林子墨诧异地说道。
如今天下的妖族都是当年那场战争后来不及撤离，被留在这边的残兵败将。
在人族的共同努力下，哪怕是过去了千年，它们也未能成了气候，只能在各处蛰伏。
所以像这样多的妖族集体出现的情况，极为少见，或者说，根本不正常！
这时，无为从玉佩中出现，围绕着那妖转了几圈，沉声道：
“没看错，这就是蚁妖的一种，‘魔蚁妖’！”
“它真是蚁妖？难怪能带着那么多蛮子挖地道潜过来！”林子墨心中的疑惑顿时有了答案。
紧接着，他又奇怪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据我所知，这种妖物根本从未在大武出现过啊！”
无为反问道：“还记得我说过想起了一些东西吗?”
林子墨点头。
“在城外看到这头妖物时，我就有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就像……亲身和他们接触过！”
“难道你当年在大武之外遇见过这东西？”林子墨惊讶地看向无为。
“不是遇见，是战斗过！”无为摇头，缓缓说道：“凭着这股感觉，再加上之前吸收的那缕分魂，我逐渐想起了一些东西……”
“当年，在我还是阴阳师时，曾去过南境！这家伙，就是南境的本土妖物！我遇到的第一个敌人！！”
话音缓缓在帐中飘荡，留下一脸的愕然。
“！！！”
“你去过南境？！！”
林子墨死盯着眼前的分魂，呼吸急促：“快说！怎么去的？！”
“通过传送阵。”
无为响起一声叹息：“那是一座我从未见过的巨大法阵！为了躲避阴阳家的战火，我阴差阳错地激发了法阵，再次醒来，已到了南境……”
“……”
话音落下，林子墨低着头，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抬头道：“之后的一切，你又不记得了吧？”
无为点头。
“呼——”
林子墨长呼一息，缓下起伏不平的心绪，目光闪烁：
“所以当时在藏书阁，你才会突然让我去查北边部落的事，才会让我记住那个叫‘阿提拉’的半人半妖！”
无为再次点头，“可……这其中的具体原因我也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场战争，还有这叫阿提拉的家伙，绝对和当年那座传送阵关系匪浅！”
忽然，他又指着地上那具昏迷的黑黄色妖族说：“但这东西我清楚的很！”
“‘魔蚁妖’是南境常见的一种妖魔，修为在一到六境不等。它们由族群中的‘魔蚁皇’统领，只要那只‘皇’不死，便能以极为恐怖的速度繁衍！”
“难怪！”
林子墨面露恍然：“真和蚂蚁一样啊！难怪数量这么多！”
无为在此时沉吟道：“若是不杀掉那只‘魔蚁皇’，这样的妖魔军队要不了多久就会卷土重来！”
“此消彼长之下，这座关隘早晚会撑不住的……”
“魔蚁皇是几境的妖魔？”林子墨忽然问起。
“四五六境，都有可能。”
无为面露回忆之色：
“当年我遇到的那群魔蚁妖，起码也超过了一万之数，为首的魔蚁皇更是五境圆满的修为，我又是重伤……要不是修为雄厚，还真有可能栽了！”
“多少？一万只！”
林子墨面露骇然。
回想起来，今天他遇到的那群魔蚁妖还不到千只，这就有三境出现了！
相比之下，无为当年遇到的那个族群，得恐怖到了什么程度？！
这本属于南境的妖魔，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若是放任这样潜力无限的族群不管，只会酿成大祸！
“将这事告诉长公主吧。”林子墨叹息一声，又领下一件麻烦事。
到时候便用书院的名头做掩护，应该没有人会怀疑消息的来源。
“如果要消灭它们的话，一定要快！”无为落下一句，便朝着玉佩中飞去。
“等等！”
林子墨突然出声：“克洛斯……会是你遇见的那座传送阵的所在之处吗？”
无为的身影顿了顿，消失不见：
“没听过的名字，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