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庞信是怀疑，张敏肚子里的孩子...”
  “是，不光是庞信了，周围邻居都对他们的关系都感到好奇，毕竟张敏嫁给庞信多年，肚子一直都未曾有动静，认识了庞信就突然有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子影接下聂菱儿的话回答。
  聂菱儿沉吟片刻，又问：“那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子影摇摇头。
  聂菱儿面色略沉，她已经知道之后在张敏身上发生了什么。
  “即是如此，我想我应该再去趟张敏家。”
  子影不解了，“又去张敏家，我记得当时大理寺的人都搜查遍了。”
  聂菱儿摇摇头，“我并不这么认为。”
  “菱儿这么说，可有依据？”一直站在一边不发言的聂烁问道。
  聂菱儿想了一下，摇头道：“我没有实质的依据，但是换个角度思考，如果张敏在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这的和宋玉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大宴的婚姻律法对女子的约束不如前朝那么苛刻，她为何迟迟不和离？”
  她这话一说完，子影和聂烁全数皱起眉头。
  他们不是女子，自然不知道这女子的想法。
  子影忍不住问：“菱儿姑娘怎么想的。”
  聂菱儿道：“我觉得，要么是她离不开庞信，要么就是她要争一口气，证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庞信的。”
  “那柳婉儿的尸体又是怎么解释？”聂烁问了。
  聂菱儿眉头蹙紧，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所以她准备再去一次张敏的家中，她总觉得，她应该是忽略了一些东西。
  “好！”聂烁对聂菱儿也是了解的。
  别看她只有十七的样子，对事情的执着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聂哥哥，我们去张敏家？”聂菱儿问道。
  她以为聂烁会带着去，谁知，他不知何时已经换下穿了一天的阑衫，一袭黑色常服，玉冠竖起，一看就是要出去的样子。
  “菱儿，我得出去一趟没，张敏家，让子影陪你去。”
  说完，聂烁就准备走。
  “哥哥去哪里？”聂菱儿脱口而出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聂烁这个人为人冷漠，最是不喜旁人管他太多。
  果然，他眉头皱起。
  聂菱儿朱唇颤抖，想了半天，才脱口而出道：“这么晚了，我看着哥哥没用膳所以...”
  “唉！”沉重的喘息声从聂烁的嘴里呼出。
  聂菱儿微微垂眸，她能感觉到他对他的无奈，更多的是失望吧。
  下一刻，聂烁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的头顶上。
  聂菱儿一怔，抬眼看着他。
  “菱儿。”聂烁的声音带着点语重心长：“你长大了，要懂得审时度势，乖一点，嗯？”
  话落，他转头看了眼一边的子影。
  子影拱手道：“大人放心，我会保证聂姑娘的安全，等聂姑娘忙完，便送她回府。”
  子影跟了聂烁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话到最后加重了最后俩字。
  果然聂烁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转而走出大理寺。
  子影看了眼站在原地的聂菱儿道：“聂姑娘，我们走吧？”
  聂菱儿颔首，收回凝望着聂烁离开方向的目光，跟着子影离开。
  从大理寺出发，再次抵达张敏家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枝头。
  子影抱着剑在外面等着，聂菱儿则进去彻查。
  许是因为柳婉儿的尸体在这里发现的，寂静无人的房间，又是寒冬，她一进去就感觉到一阵子恶寒。
  聂菱儿强忍着心中那点不太舒服的感觉，直直走到张敏放药的柜子钱开始翻动。
  里面依旧是一些散落的药瓶子，她为了不放过一丝的细节，一个个再次打开细嗅，确定没什么问题，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她总觉得这屋子里的味道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可是尸体也找到了，味道却依旧在，绕了房间三圈也没弄出个所以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着，聂菱儿的视线再次绕到药柜子上，此刻月光从窗扉处射入直直洒在柜子上，模糊的倒影间中间夹杂着让人容易忽略的缝隙。
  这柜子有问题。
  聂菱儿反应上来，快步走到药柜子前，把柜子上整齐的抽匣全数都扯出来，终于在一块看起来严丝合缝的模板上她找到了暗格。
  聂菱儿欣喜若狂，抽出火折子把里面黑漆漆的一切点亮，当一块小小的凸起映入眼帘，她伸手按下，只听‘当’一声，暗格被打开，扑鼻的药味迎面而来。
  这是...
  她抬起下巴细嗅，心中已经出现了一个药方：川穹，当归，香附，熟地...
  这不就是百子归附的求子方子吗？
  不对...
  聂菱儿又闻了闻，面色一沉，连忙把手中的火折子靠近暗格。
  暗格里有个小药包，她把药包取下，迅速打开。
  药许是放的时间长了，一股淡淡的霉味从里面散发出来，不过这并不影响聂菱儿的判断。
  她随手抓起里面的药放在笔尖嗅了嗅，之后，她把方才已经知道的药从里面分拣出来，最后剩在她手里的是几只已经死了很久如指甲盖大小的虫子。
  这虫子，她认得是斑蝥。
  斑蝥这个东西作为药用，是有治疗皮炎的功效，归肝，胃，肾经，可是如果它出现在求子的药方里，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滑胎。
  这是张敏的药吧？
  聂菱儿看着手中的虫子，眸色变得暗沉，张敏不过是个农家妇，并不懂得用药，这个方子究竟是谁给开的，如此阴险恶毒？
  想着，她脑中回忆起在宋玉家的时候找到的金针包。
  宋玉是个木匠，这东西定然不是他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那金针包，是柳婉儿的。
  聂菱儿把面前的药包收好，又再次探查一圈确定张敏家再无别的发现，转而走出房间。
  子影不知道在外面等了聂菱儿有多久。
  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开始发冷，人也经不住打瞌睡的时候，身边的门发出一声脆响。
  “子影大哥。”聂菱儿软软的，却又带着几分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子影回神道：“聂姑娘有发现？”
  聂菱儿颔首：“还记得当时萧王爷给聂哥哥的金针包吗？”
  子影颔首：“记得，大人顺势把它给了我。”
  “那金针包现在还在你身上吗？”聂菱儿继续问。
  子影没吭声，走到马车内，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金针包。
  “当时跟聂姑娘来张敏家的时候匆忙，我就顺手把金针包扔在车上了，想着回去再收纳，刚好你看看吧。”
  聂菱儿接过，把金针包打开，接着月光仔细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