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张敏嗤笑一声，脸上是一副绝望的神情：“至此之后，他就经常打我，心情好、打我！心情差、打我！喝酒、打我！不顺心、打我！
  我不过就是他发泄情绪的出气筒，那时候，我还是不甘的，他误会我和宋玉，不过就是因为宋玉和他是老乡，我和宋玉走的近了些罢了。
  那我干脆，远离宋玉，给庞信怀上一个孩子，这误会不就解除了。
  为了怀上孩子，我不惜到处求仙问药，甚至连公鸽子的粪便都吃过，可是都没有用。”
  聂菱儿蹙眉看着张敏，她虽不是医者，也知道受孕这个事情，是有条件的，母体要健康才能更好孕育。
  张敏这身子...加之之前落过一子，太难了。
  张敏没察觉聂菱儿的心思，自顾自的继续道：“直到，庞信给我说，宋玉的娘子柳婉儿之前是女大夫，我才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身上。”
  “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聂菱儿继续问。
  “这对奸夫淫妇！”张敏气愤的咆哮出声：“我以为庞信把柳婉儿说给我，是真的想让我有我们的孩子，我甚至还跟柳婉儿义结金兰！默许她随意出入家中！谁知这一切都是我在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说清楚！”聂菱儿追问。
  张敏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隐忍的话说出来，“柳婉儿和庞信早都苟且在一起，庞信之所以把柳婉儿引给我，不过是想跟柳婉儿制造更多在一起的机会。
  嗤！而我就像是傻子一样。”
  “那柳婉儿给你开的药有问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张敏想了一下道：“我知道庞信和柳婉儿在一起的时候后，有次柳婉儿来家里，我和她起了争执。
  在那个时候我才之后，柳婉儿给我的药有问题，那哪里是求子药房，分明就是每次要了我孩子性命的毒药，好几次...好几次我都怀上了，可是不知道为何，就突然流掉了，我以为是自己身子的原因，其实...是一开始柳婉儿的药就给我的有问题啊。”
  “于是你杀了她？是吗？”
  “呵！”张敏冷笑一声：“杀了她，只是我初步的计划，庞信不是喜欢她吗？我就把她晒成干，做成灌肠，让她这对狗男贱女一辈子不分离，哈哈！”
  张敏说到这，人开始变得癫狂，凶恶的目光哪里有之前死灰般的样子。
  “那你把柳婉儿的人头放在房梁上...”聂菱儿听到她这么说，其实多少也猜到了这个女人的想法，可还是想从她嘴里确定。
  “我就是让她看着我，日日夜夜的看着我，看着我和庞信自爱床上云雨，而她，只能顶着一张失了光泽的恶臭容颜，被万蚁啃咬，受尽折辱！
  这个贱人！”张敏越说越是激动，双手挥舞着，拴在她手臂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聂菱儿看着她模样，缓缓站起身，“张敏，你把柳婉儿的头，放在房梁上不单单是这样吧？”
  “你什么意思？”张敏愣住，眼底有着一闪即逝的慌张。
  “宋玉！”聂菱儿才懒得和她废话，直截了当的说出她的想法。
  “我不明白。”张敏眼神闪躲。
  “不明白？那就我来说。”聂菱儿猫腰抬起张敏的下巴。
  这张还在大病的容颜，早都没了往日的鲜亮，可如果略施粉黛，聂菱儿还是能瞧出张敏曾经也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
  “你和宋玉是什么时候有关系的？能说说吗？”她问。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张敏抽调下巴，低头，不敢让聂菱儿瞧着她的眼睛。
  “是你知道庞信和柳婉儿在一起，还是你被庞信殴打之后的心中隐隐开始产生的报复，还是你自始至终...”
  “我和宋玉是清白的！”张敏打断聂菱儿的话，歇斯底里的吼着。
  “哦？是吗？”聂菱儿强硬的搬过张敏的下颚。
  张敏诧异，这么个柔弱的小姑娘，手劲竟然比想象中的大多了。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你和宋玉是清白的？”聂菱儿斥问。
  张敏咬唇默不作声。
  “不说，是吗？那我说。”聂菱儿深吸一口气：“你不单单要报复庞信，你之后勾引宋玉，就是让柳婉儿看清楚，她的男人你也可以手到擒来，至于庞信...既然他无情，你干脆就把他之前对你的怀疑坐实了，是与不是。”
  “是！”张敏吼出声，既然她已经承认了柳婉儿是她杀的，那她还有什么事不愿意承认的呢？“我告诉你小姑娘！”
  张敏轻笑一声：“杀了柳婉儿，不过是我实施报复的第一步，庞信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你的意思是，庞信也是你杀的？”聂菱儿听明白了她话里带话的意思。
  张敏耸耸肩给她一个不然呢的表情。
  “庞信不是你杀的。”聂菱儿表情冷漠的凝着她。
  张敏蹙眉，不解聂菱为何会有这个断定，要知道她被扔进大理寺的时候，所有人都怀疑杀了庞信的凶手就是她。
  “你做不到。”聂菱儿开口：“人死后尸体会变得格外沉重，没有板车的情况下，你告诉我你如何把他的尸体扔进湖水里的？”
  “你单单凭这一点...”
  “不单单是一点，还有庞信头上的伤，尽管那金瓜小锤你也能拿得动，但是这不代表你能杀了他，不是吗？
  他具体怎么死的，你应该清楚的很。”
  聂菱儿的话一落，张敏到吸一口凉气。
  聂菱儿继续道：“其实你和宋玉很聪明，一个杀人，一个埋尸的，用障眼法混淆大理寺的视线，这个案子不难，难就难在，大理寺调取周围邻里口供的时候，让所有人都以为柳婉儿还活着。”
  “不！”张敏摇头，眼神坚定的看着聂菱儿：“庞信是我杀的，我认，和别人没有关系，你不要无端猜测。”
  聂菱儿怔住了，她以为说了这么多，张敏会因为对柳婉儿和庞信的恨，把宋玉供出来，没想到她竟然话锋一转把所有的事情拦了下来。
  “不错，我和宋玉是关系不正当，可是这不代表你们大理寺就能拿这个事情诬赖他，这事儿是我和柳婉儿、庞信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聂菱儿不吭声了，就这么看着张敏。
  片刻，她本来还执着的眸子，慢慢变得平淡无澜。
  “张敏，你是不是对宋玉有了感情？”聂菱儿问。
  张敏咬紧下唇，似乎在做这心理斗争。
  聂菱儿没给她回答的时间，道：“我们打个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