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真的有孕？真的生了？”
顾怀骁从龙椅上站起身，错愕的看着对面的聂菱儿。
聂菱儿颔首，面色凝重，按照之前分析的如果灵婕妤有孕，加之周家在朝中的地位和灵婕妤的家族之事，那她自戕的事情就说不过去。
“聂爱卿，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聂菱儿深吸一口气，定定看着顾怀骁，欲言又止的样子甚为明显。
顾怀骁岂能没看出来，他沉吟片刻道：“有什么事情，问就好了。”
聂菱儿拱手，道：“皇上，臣只问案子相关的事情，若有别的冒犯还请皇上原谅。”
顾怀骁没吭声，眯紧双眼看着对面的小姑娘，明明年纪是所有朝臣里面最小的，他却感觉最是沉稳。
不由自主的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人在他还未称帝的时候，二人算是最好的挚友，如今时过境迁，他的家族已经成了不可谈及的禁忌。
“好，朕允了！”顾怀骁回过神，点点头。
聂菱儿深吸一口气，询问道：“敢问皇上，灵婕妤怀孕的事情，您是否知道？”
顾怀骁摇头：“这个事情，朕并不知情。”
聂菱儿深深看着顾怀骁，按道理后宫的妃子有孕，太医院若是检查出来是要上报的，为何皇上并不知道？
顾怀骁为难的看着聂菱儿，尽管他并不想提及这个事情，可想到礼部尚书一家，周松现在已经躺在床上出气比进气多，又觉得这点皇家的家事，并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朕对灵婕妤没有感情！”
顾怀骁能说这样的话，聂菱儿一早就猜到了。
整个后宫谁人不知，皇上心心念念的是琉妃娘娘，至于别人，约莫和皇后一样独守空闺！
可是这不是聂菱儿要的答案，她再次拱手。
顾怀骁嘴角抽搐，看着对面的聂菱儿，她竟然在逼迫他把事情说清楚。
“约莫五个月前的样子，朕有次和母妃闹了矛盾，喝了些酒，本来是要去琉妃的宫中的，谁知却被灵婕妤宫内的小宫女截胡了！”
小宫女？
聂菱儿眯紧双眼，想起前几日在朝堂上，为了自家主子不惜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冲入金銮殿的小宫女。
看来她对灵婕妤很是忠心。
“所以皇上当夜是住在了灵婕妤那里？”聂菱儿问。
顾怀骁颔首：“是，事后朕已经命人送去了避子汤，甚至齐公公也看着灵婕妤喝了了下去...”
他说着，视线落在齐公公的身上。
齐公公对着聂菱儿颔首，确定顾怀骁所言非虚。
“可不知怎地，她还是有了！”
顾怀骁想着，用力一拳砸在了身边的扶手上，他和周灵就是个意外，却误打误撞的有了孩子，至于他想要和那人在一起拥有的东西，却努力都没有。
聂菱儿点头道：“皇上大可不必觉得懊恼，本身避子汤这个东西就是有一定失误的，或许是灵婕妤身子好，又或者是上苍的安排。”
“至于太医院！”顾怀骁深吸一口气，眼底布上狠厉道：“朕一定会严惩不贷！”
“皇上！”聂菱儿听到他这么说，连忙拦了下来道：“臣请皇上暂时不要动太医院。”
“为何？”顾怀骁不解了，太医院如此作为算是欺君罔上不加以惩处以后该如何得了？
聂菱儿解释：“灵婕妤的案子才开始彻查，太医院定然是臣首要去的地方，若是知道皇上要惩戒，所有人都闭口不谈，对查案实则没有半点帮助。”
“那爱卿说要如何？”顾怀骁问。
聂菱儿想起之前那宫女给她的纸上小太医的名字刘扁，现在灵婕妤的死后分娩的事情，定然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这个人约莫已经开始收拾包袱跑了。
她要做的就是先安抚，然后把该问出的话，全数都问出来。
“皇上，等案子清楚，皇上再惩戒也迟！”
“好，朕就依爱卿所言。”
“谢皇上！”
聂菱儿拱手刚准备离开，顾怀骁想起什么，叫住她道：“爱卿，稍安！朕给你一样东西。”
顾怀骁给身边的齐公公一个眼神。
齐公公颔首从怀中掏出一块金令呈在聂菱儿面前。
“这是朕后宫的令牌，有这个令牌，爱卿在彻查的案件的时候有如见到朕！”
“谢皇上！”聂菱儿摊开双手看着手中的金光闪闪的令牌，跪地叩拜。
顾怀骁知道这查案子耽搁不得，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聂菱儿把金牌揣进怀中，快速离开书房。
顾怀骁看着空荡荡的对面，轻叹一口气，正打算拿过桌上的折子批阅，殿外响起了一道让他不悦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顾怀骁抬眼，便看到闫夏夏走进殿内，身后跟着个小宫女手中提着食盒。
“妾身听闻皇上日理万机，这都快晌午，皇上都没有用膳，专程送了点妾身自己做的点心，还望皇上喜欢。”
闫夏夏说着，把食盒打开，从里面取出精致的甜点。
顾怀骁坐在对面一直都不吭声，手中的折子也未曾放下。
闫夏夏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拿起就近的一块点心呈在顾怀骁的面前。
顾怀骁刚准备拒绝，闫夏夏的声音再次响起：“臣妾知道皇上并不喜欢臣妾。
臣妾也知道，皇上更不喜欢臣妾的父亲。”
顾怀骁卡在嗓子眼儿的话全数咽了回去，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闫夏夏。
“可是生而为人，臣妾的未来并不是臣妾说的算。
不过皇上可以仔细想想，闫府没有男丁，臣妾就是父亲的掌心娇，父亲愿意把臣妾献给皇上，自然是愿意效忠皇上的！”
“是吗？”顾怀骁眉梢一挑定定的看着闫夏夏，若不是对闫伫的了解，他约莫就会被这个女人的三言两语骗了，可惜...
顾怀骁冷冷把闫夏夏手中的糕点打落，反手扣住她的手腕道：“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太后吗？”
闫夏夏怔了一下。
顾怀骁道：“朕娶你只是因为朝臣的想法，对于你...朕劝你还是乖一点，不然朕不一定保了你皇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