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旧办公楼的楼门口，就看见李刚带着人给送家具过来了，赶紧对姚琪兰和郭处长说：
  “姚科长，你去试验厂食堂找找食堂管理员刘岚，让她安排一桌好菜，我同学来了，今天中午我招待招待，你也别走了，算给我陪客人。
  郭处长，你也跑不了，今天陪我们同学喝一杯！”
  郭处长抱怨一句：
  “我艹，刚出门就被你抓了差！”
  王胜文也不理他，跑过去跟李大嘴握手拥抱：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家具卖得挺好，过来感谢你一下，顺便找点酒喝。”
  “太好了，还用我找其他同学陪你吗？”
  “找他们干嘛，咱俩喝酒不要他们，都他妈忙得要死，找也找不到人。”
  王胜文朝正清点数量的陈晓燕喊一句：
  “晓燕，让郭处长的人多帮你，你给木器厂把账结了就行，这是我同学，吃饭的时候你也过来给我陪客人。”
  说完拉起李刚：
  “走，跟我去后边看看，正好有点事儿跟你谈。”
  两人边走边说话。
  “嗯？让我去看看我弟弟的媳妇？”
  “少贫嘴，你一个当哥哥的管弟弟的婚事儿干嘛，要来看也是李叔李婶来看。
  我是让你过来看看我们的产品，然后决定想不想让你们厂扩大规模。”
  “我艹，我今天算来着了啊，能有这好事儿？”李大嘴笑着说。
  “先甭高兴，你看看产品再说。”
  “什么产品？”
  “李强没跟你说吗？他们正在生产新式的病床之类医疗设备，市里要求全市的医院一律更换这种新式病床，我这不是考虑，既然病床换了，那就连医院用的家具也都换掉吧。
  我打算设计一下新式医疗用家具，委托你们和市门窗厂进行生产。”
  “批量大吗？”
  “全市医院都用，批量当然不小，”
  “门窗厂他们同意？”
  “这个门窗厂，其实比你们那里差多了，就是生产一些民用门窗，你没看我们那个办公楼，都是用的新式门窗，需要现场制作的，都加了金属框架，做好了直接装上然后再刷油漆，基本上用不到他们的产品。”
  “我们和门窗厂怎么合作？”
  “很容易合作，批量生产的东西，可以分开工序干，比如他们做框架，你们可以为他们熏蒸或者刷油漆，你们做好了部件，他们为你们装五金配件。”
  “胜文，你等一会儿，这个熏蒸是怎么回事儿？”
  “熏蒸是我想出来的一个防止木材后期变形和虫蛀的新加工工艺，就是弄个大的密封空间，把木材推进去，通上压力蒸汽，保温六个小时，这样比你们烘烤靠谱多了，木质不会有碳化现象。”
  “我艹，你连这种事儿都琢磨？”
  “当然了，我们红星试验厂，其实应该叫红星材料试验厂，对所有的材料，我们都会进行研究的，不单单是钢材。”
  李大嘴虽然爱说，但是还是有城府的，他感觉到这是王胜文给他们厂的一个机会，说不定抓住了，就能带领大家起飞。
  于是马上开始顺杆爬：
  “胜文，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们的忙，那这次继续帮。”
  王胜文拍拍他的肩膀：
  “咱俩还说什么帮忙，一起干点事儿而已。
  正好我们局技术处的姚科长在这儿，你们见过面的，中午吃饭加深一下印象。等我把图纸画出来，你、姚科长、门窗厂陈厂长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合作。
  我建议以门窗厂为主搞，因为他们毕竟是市里的企业，你们也可以跟着沾光，把厂里职工的福利待遇提上去。”
  李大嘴想了一下：
  “胜文，我明白了，你其实用不到我们，只是为了给我们福利，对吧？”
  “不对，是真用你们，市门窗厂，我去过两次，比你们可是差多了，要说不用，我还真不想用他们，我是想借他们个名头。”
  ……
  看完周正他们的生产回到办公室，尤凤霞和郎浪已经回来了，陈文松也在等他，见他回来，马上过来抱住胳膊：
  “师傅，我又回来啦，跟你报到。”
  “嗯？报什么到啊，这边你又不是不熟悉，程翠翠呢？怎么她没一起回来？”
  “回来了，我俩一起回来的。”
  “嗯，回来还是你俩搭伙，给她任命个办公室副主任吧，你去前边看看搬家具的，让陈晓燕先把你们厂办公室的家具安排好，你们第一个搬进去。
  原来办公室那些人，看着谁不顺眼，就把他扔给原来的孙主任，他那边需要喝酒的人。”
  “嘿嘿，师傅，你怎么知道的？”
  “老邢再喝就喝成胃出血了，以后我给他俩规定好，一三五老邢喝，二四六老孙喝。”
  这句话，让屋里的人都笑得不行了，王胜文自己没笑，指了指郎浪：
  “文松，这是咱们新来的技术科郎浪郎科长，带他也到前边去，也把技术科布置一下，告诉陈晓燕，晒图室要放在阴面。
  郞浪，你去收拾好马上投入工作。目前技术科就咱俩，把办公桌放对面就可以。”
  “老师，你亲自教我？”
  “当然，你下午正式工作。把图纸一起带过去研究一下。
  描图缺什么找陈晓燕要。”
  两人走了以后李大嘴才开始说话：
  “胜文，你已经这么厉害了？安排工作都不带考虑的。”
  “一万多人的大厂，我能怎么办，我要是什么事儿都思前想后的，每天还不得忙死？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工业局技术处技术推广科姚琪兰姚科长，这位是市工业局机要室的尤凤霞尤主任，你们都见过面，但是我没介绍过。
  对了，尤凤霞，去跟刘岚说一句，今天要准备两桌。
  差点把老韩那个破落户还在的事儿给忘了，早上跟郭处长打了一架，今天让他们喝个和好酒，告诉周正过来陪他们。”
  “还让韩露露过来陪吗？”尤凤霞问。
  “让她来陪什么，那样他们喝不尽兴，李刚倒是该让李小霞过来陪。”
  李刚摆摆手：
  “胜文，就别让她来了，连李强也别让他来，都知道咱俩是同学了，再让他们过来，就成了照顾关系了。”
  王胜文拍拍他的肩膀：
  “不错，你成熟了。”
  “滚蛋，我还比你大一岁呢。你不是跟胡丽娟一年的吗？”李刚有些恼怒的口气。
  “对，是一年的，她比我大两个月。”
  “对，咱们班数你跟胡丽娟、王星、李小然这几个最小，都算是家里没看孩子的提前上学的。”
  “王星还没从部队回来？”王胜文问了一句。
  “去年年底回来结婚了，听说你出差了，我帮你随的礼。
  胜文，你知道吗，李小然还没结婚呢。”
  “不知道，她工作好，就是挑呗，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哦，她昨天还去我们家看胡丽娟去了呢。”
  “你两家住得这么近，她肯定知道。”
  “嗯，好像情绪不高，听说谈了几个都没谈成。”
  “呵呵，那就靠相亲吧，她条件不错，应该很快能找到。”
  “嗯，跟我打听你了。”
  “难得，还能记得我。”
  “听她说你俩相过亲？”
  “不算，就是在亲戚家遇到过，我请她吃了顿饭。”
  ……
  俩同学见面聊起来没完，一直聊到吃完午饭。
  酒也没多喝，俩人喝了一瓶剑南春。
  把李刚送出大门，顺路去了家属院刘岚那儿。
  刚进门就被一个柔软的女人抱住：
  “我回来喂奶还没回去呢，你喝酒了吧，要不要在这儿睡一会儿？”
  “不睡了，喝的不多，老同学过来，躲不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想我了吗？”
  男人干脆把女人抱在怀里坐椅子上说话，完全不理会在床沿上看着孩子的苗妈妈。
  女人把头深深埋进男人的怀里，贪婪地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其实你一回来我就会偷偷跑你门口那儿看你的，就是你太忙，没见到我而已。”
  “嗯，是太忙了，当了这个厂长，事儿一下就多起来了。”
  “我听说了，其实轧钢厂搬家，本来就是个忙活的事儿，他们搬过去就好些了。”刘岚也算是个明白人。
  “到时候你也跟着过去吧，那边也设个食堂主任，由你来当。”
  “你感觉我能行？傻柱不跟过去？”
  “不但他不跟过去，南易也不跟过去，傻柱还要在这边炒辣酱，去了以后咱们另起炉灶，我已经让保卫处的郭处长去找人了，找了人全归你管理。
  对了，你请他了吗？”
  女人便在怀里开始撒娇：
  “嘻嘻，我请了，人家没去，我只好送了两瓶你那种好酒过去，结果人家又塞给我二百块钱，说是给咱们王柳儿的。
  嘻嘻，老公，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男人轻轻拍打着她生孩子后变大的肥臀：
  “他知道也不怕，以后你记住，他和咱们是一伙儿的，什么事儿照顾着点就可以。
  你生了王柳儿可是变胖了不少，身体还好吗？”
  “嘻嘻，你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现在我吃得下睡得着，浑身有劲，看来是咱们这个女儿给我带来的福气。”
  “对了，萌萌呢？”
  “萌萌现在基本不回家，跟秦丝她们玩到一家去了，上午她们一帮孩子还在院子里乱跑呢。”
  “嗯，见到你婆婆了？”
  “见到了，匆匆上来看了一眼柳儿，留了一千块钱，就和张阿姨走了。”
  “嗯？张阿姨？我翠花姨吧？”
  “对，翠花姨说她在贾家也没享过福，还是姓张好，正好和张秦汉成一家。”
  “我去，张秦汉还想跟我姓王呢。”
  “对，连秦丝秦弦知道萌萌改了姓王，也羡慕得不行。”
  “这事儿以后别提了，等秦姐给我生了孩子以后再说。”
  “嗯，我知道。老公，要不我让那个郑娟去食堂帮忙吧，她也没文化，不适合干其他的活儿。”
  “暂时不行，她还得照顾她那个盲人弟弟。过段时间再说，可以吧？”
  “行，那我就告诉她。老公，晚上吃饭，要不我付钱？”
  王胜文给了她两巴掌：
  “你这媳妇真不懂事儿，有翠花姨在这儿，你付钱不是打她的脸吗？”
  “嘻嘻，我是故意这样说的，我想过过瘾。”
  于是又被抽了几下：
  “你去上班吧，我去看看咱女儿，顺便看看那个浪娘们儿。”
  “嘻嘻，现在我是叫妈的，你别打太狠了啊。”
  ……
  刘岚刚出门，一个熟妇（浪娘们）就扑过来：
  “孩子睡了，去我屋里！”
  ……
  接近一个小时后，家里又多了一个熟睡的婴儿。
  王胜文提着两大包水果点心到了秦淮茹的家里，孩子们还在午睡，郑娟迎过来接下东西，很小声地说：
  “哥，孩子们还在睡呢，你喝水吗？”
  王胜文摆摆手：
  “不喝，跟你说件事儿，我给光明找了条活路，等安排好了，我带你们过去，另外，我给你找了辆自行车，你会骑吗？”
  女孩儿摇摇头：
  “不会，但是我可以学。”
  语气很坚定。
  “行，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记得，东西要尽快吃掉，别放坏了。”
  “天天给我们塞点心。”郑娟竟然有些撒娇的意味儿。
  王胜文心想，能不给你们塞点心吗，这农历三月十五，可是民间拜泰山老奶奶的日子，我神识空间里各种贡品多得都数不过来了。
  我这儿还有很多寿糕呢，那玩意儿也没办法拿出来啊，不过下次给你们带烤鸡烤鸭，一二百只呢，够吃一段时间了。
  猪蹄儿不多，我拿来喂秦淮茹，那娘们对猪蹄儿独有情钟。
  等回到轧钢厂，刚进大门就看到郭处长和韩处长俩人搂抱着在保卫处办公室门口说话，赶紧过去把他俩拉开：
  “你俩在厂门口这样，不嫌丢人啊？这是喝了多少啊？”
  韩处长的司机回答一句：
  “他俩一人干了二斤。”
  “你赶紧过来和我一起把他扔车上去，今天下午就别让他回局里去了，直接送回家！
  你这孩子，一点眼巴神儿都没有！”
  司机满脸的委屈：
  “我刚才想拉他，被他捶了一顿。”
  王胜文也不听他说什么，指着拖着韩处长往车边走：
  “老韩，你再不老实，我叫露露过来了啊。”
  韩处长马上有些清醒：
  “别叫，我走，下次再和他分个高低！”
  关好车门送走韩处长，又把郭处长拖到屋里的小床上，教训一顿：
  “喝这么多，俩酒鬼！你在这儿老老实实地睡，下班我让传立送你回去！以后想喝酒，去找老邢，他那儿酒喝不完。”
  出门就遇到孙伟：
  “嗯？你干嘛去了？”
  “嗨，别提了，他们那一桌人，除了徐主席没喝多之外，全喝高了，我去送我爸回家了。”
  “我艹，开个办公会开成了聚餐，以后这事儿还是少干。
  孙伟，新型轧钢机配件尽快生产，早上打电话说新区那边厂房里做地面呢，明天让你爸安排人过去垒加热炉。
  我明天可能要去石景山，你主持一下吧。”
  “师傅你放心吧，耐火砖已经拉过去了，这边准备工具呢。”
  “行，以后厂长办公会你也参加吧，我把你和陈文松加进来。”
  “不愿跟我爸一起开会。”
  “艹，你这是什么话，不能因为这个耽误工作吧，抓紧把新区那边搞起来，把你爸扔那边去。”
  “他盼着呢，去那边没人管他喝酒了。”
  “他也猖狂不了几天，你孩子一大，我就告诉你妈带着孩子过去管着他。”
  “师傅你可得说话算数啊！”
  “放心吧，轧钢生产线全过去，以后这边就是咱们试验厂的了，等我见了苏局长，就把你这个轧钢厂厂长助理的问题提出来，先给你升了级再说。”
  孙伟摆摆手：
  “师傅，升级不升级的没问题，只要跟着你，我什么事儿都能干好。”
  师徒俩说着话来到试验厂，杨伟又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