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先给广州的娄爸爸打了个电话。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商量好了从娄氏精工购买吐丝喷头的业务，也不贵，才三万块钱一块，他们在港岛卖的可是三十万美元或者二十万英镑一块。
  娄半诚真是位爱国商人，人品没的说，怪不得上海那边给他补偿了外滩旁边的一套别墅。
  尤凤霞打电话回来说的。
  金砖，是秦淮茹代领的，由她负责给向爸送港岛去。
  真蠢，你可不能背块大金砖回来，就交给陈艾莲吧，等娄半诚回来再转交给他。
  王胜文警告她们，在上海不能放开了浪，必须帮助陈艾莲把收到的别墅收拾一下，至于吃好吃的东西，你们随意。
  尤凤霞的回答是：我又从连胜哥那儿把车借来了，不到处浪浪，苏姐不乐意啊。
  除了出去浪，秦淮茹总穿一身漂亮的旗袍，站在黄浦江别墅的窗前思考一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儿？
  想着想着就又想起家里那个臭弟弟：这时候要被他拥抱在怀里多好？
  人生巅峰，来的就是这么容易！
  ……
  到了厂里，吩咐张灵儿去找陈文松，然后一起去办公楼自己的办公室去等，然后钻进了保卫处郭处长的办公室：
  “郭哥，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郭处长一看王胜文的表情严肃，就知道又有大事儿要干：
  “保证完成任务！”
  “石景山区那边有个纺织工业示范基地，是咱们局和石景山区、市妇联、市纺织工业局联合搞的，其中的技术是要严格保密的，以后进出的人员都要进行身份识别，需要你派出精干力量执行这个任务。”
  “需要派多少人？”
  “这个你自己去看，黑白三班倒，和监狱同样的管理措施，至于器械，你去武装部申请，不行带着武装部和公安局的人一起过去，让他们帮你策划一下也可以。
  这事儿，还不能让当地派出所插手，要插手也是市公安局。
  你打个报告给苏局长，让他以市政府的名义下文，那里作为市里的重点保卫单位，你作为责任人，亲自出马。”
  “是西城区、丰台区、石景山区交界的地方那个厂子吧？”
  “对，你先过去找石景山区的梁书记，让他们给搞好防卫设施。这个事儿，必须在咱们的设备拉过去之前完成。”
  “明白了，我先考虑一下，从咱们这边找抽哪些人过去。”
  王胜文点点头：
  “可以，如果武装部和公安局想往里塞人，也别用在那儿，可以先派到其他地方。”
  “明白明白！”
  ……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两个女孩儿已经在那儿等着，刚坐下，陈文松便把茶水端过来：
  “师傅，让我们过来干什么？”
  王胜文把笔和信纸拿出来：
  “我今天教教你们怎么起草和其他单位的合作协议，这次我们市工业局要和市妇联合作做件事儿，所以要签个合作协议，我教教你们以后怎么起草这种东西。
  以前这些都是我写，以后这种协议会逐渐多起来，我希望你俩能承担一部分，特别是陈文松，这本来就是你们办公室的本职工作，只是你们可能对具体工作可能不太了解，所以我就先教你一下。”
  一听这话，两个女孩儿马上就来了精神，每人搬把椅子左右坐下。
  王胜文开始写，边写边讲解：
  “抬头当然就是合作协议四个字。
  下边紧跟着就是协议的各方，要注意各方的罗列次序，比如这次，咱们跟市妇联合作，咱们市工业局是正厅级单位，他们市妇联是副厅级单位，那么咱们工业局就要排在前面，明白了吗？”
  俩女孩儿同时点点头，王胜文继续往下写：
  “接下来，就是协议的具体合作内容，比如说，这次，我们就是利用那个缫丝厂，给他们培训技术工人，至于每次培训多少个，每个人的培训费用是多少，先空格，然后你俩具体去谈。”
  陈文松眼睛一亮，直接搂紧了师傅的胳膊：
  “师傅，这么重要的工作，你让我俩去做？”
  王胜文训斥一句：
  “抱得太紧没法写字！当然派你们了，你俩是在轧钢厂我最信任你们两个人。”
  被训斥反而是笑了：
  “嘻嘻，我知道了师傅，你继续。”
  “接下来就是双方在协议内容里的义务和责任，也就是说，搞合作，各方该干什么，该干到什么程度。
  比如咱们，每年给他们培训多少工人，培训到什么水平，写清楚了，当然，还是得有空格，你们去找他们协商。”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啊。”张灵儿问题出来了。
  王胜文点点头：
  “这个问题，我给你们提供数据，整个生产线的额定定员是214人，就是说，机器一开起来，214人必须到位，而且这机器一旦开车，就不能随便停下来，否则太浪费原料。
  那就是说这个厂子，三班倒，参与生产的工人至少是642人，加上一些富余，暂时定八百人吧。
  他们如果想搞一个班次的培训，就得每次培训214人，否则他们培训出来的技术工人不配套，实际工作的时候很难进行正常生产。
  如果是两班或者是三班培训，那就必须是214的倍数。
  明白了吗？”
  “明白了！”陈文松回答。
  张灵儿又问：
  “可是我们也不会啊，那该怎么办？”
  王胜文摆摆手：
  “这个问题很简单，他们纺织工业部那批工人，肯定都是些从各纺织企业抽调过来的技术能手，只要我教会了他们第一、二道工序，她们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干了。”
  这次陈文松替师傅说话：
  “师娘，有师傅在，你还怕有不会的东西？你得相信师傅。”
  王胜文笑了：
  “嘿嘿嘿，陈文松，我怎么听着你这个称呼有点别扭？你叫姐或者妹妹不行吗？叫师娘把她给叫老了。”
  “都这么叫，我也就跟着了，嘻嘻。”
  “行吧，咱们继续，接下来就是双方的权益，比如这个协议，咱们的权益就是培训一个工人收多少钱，妇联的权益就是他们如果建了新厂，可以要求咱们派多少人去给他们试车、启动，还有就是保证他们生产出合格产品为止。
  至于培训一个工人多少钱，我的意见是按一个员工的一个月工资为准绳，比如培训一个月就是一个月的工资，两个月就是两个月的工资。”
  陈文松这个大聪明马上跟了一句：
  “就是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儿呗？对吧？”
  “张灵儿，我按住，你抽她屁股，让她说话这么直白，多抽几下！”
  看来张灵儿不想让别人叫自己师娘，她还真的狠狠抽了几下，这次女孩儿老实了：
  “师傅，我以后不敢跟你嘴贱了。”
  王胜文耐心给她解释：
  “文松，这还真不是要妇联的钱，是让他们挣钱，你想想，一个新建的工厂，他们派过去咱们培训过的工人，他们会收别人多少钱？他们肯定不会赔本赚吆喝啊，说不定两倍三倍的要。”
  “人家会给吗？”
  “文松，我跟你说一句，你认真听，这叫品牌效应，你像咱们厂生产出来的产品，用户为什么从来没提出过质疑，甚至连价格都不讲，这就是咱们红星品牌的效应，如果妇联培训出来的工人，个个都是技术能手，会是个什么情况？”
  张灵儿回答得很干脆：
  “多拿钱，还得抢人！”
  “说的对！”王胜文夸奖一句。
  “我这次给你们写个培训程序出来，你们职工培训中心，以后就按这个程序执行就可以。”
  王胜文又及时给了媳妇一个福利。
  陈文松嘟囔一句：
  “就是向着你媳妇！哼！”
  王胜文这次并没有训斥：
  “文松，告诉你父亲，等攀枝花那边试验成功了，给咱们局里发个函，表彰你一下，当然了，上次和你一起拿图纸过去的人都有份。”
  “我不！我要你给他打电话！”
  “行行行，我打电话就我打电话，正好说说邀请函的问题，陈文松，我发现你最近可是变得刁蛮了啊，跟陈晓燕学的吧？
  跟你说啊，你可别跟她学，她那人不可靠，我给她爸提供了十几种野战医院的装备，她爸才请我吃了一顿饭，从她那儿，我可是吃了大亏了。”
  陈文松恍然大悟的样子：
  “奥，我明白了，怪不得她天天请周正两口子吃饭呢。”
  “我就说她刁蛮吗，你还不信，就没她这么办事儿的！”王胜文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俩女孩儿都笑了：
  “嘻嘻，人家许了我们，给我们弄几把野战医院护士的配枪呢。”
  “小女孩儿别玩枪，玩枪容易尿床！”
  于是被俩女孩儿按那儿捶，有这样对待师傅的吗，而且捶着捶着，张灵儿还脸红了，这事儿她肯定干过。
  捶累了才停手，王胜文又说了一句：
  “多要几把，我也需要。”
  “要多少？”
  “先弄十把过来，不够再要。”
  “带子弹吗？”
  “每把配二十发子弹吧。”王胜文轻描淡写回答。
  “你自己为什么不跟军部要？”
  “我要也是要男人用的，女式手枪人家不给。”
  张灵儿也插上一句：
  “他这是图省事儿，他要真想要，自己可以做出来的。”
  “不许胡说八道，我造枪干什么！”
  王胜文嘴上训斥着，心里在想：
  我那大狙可是马上完成了，去山东的时候，再跟5848厂要个高倍瞄准镜加上去就完活儿。
  到时候拿那个想掌握空军的小子试试，两公里外爆头是个什么滋味。
  这可不叫暗杀，这叫“为民除害”。
  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把协议写完，安排陈文松和张灵儿去市妇联谈判，自己跑孙伟他们造纺织机的地方去看。
  孙伟迎过来问：
  “师傅，这种设备怎么还有两种型号啊？”
  “对，它们对应的是两种不同的纺织方式，不像单纯的蚕丝缫丝，这个，一个适合于干法绕丝，一个适用于湿法绕丝，对应着长纤维和短纤维，长纤维还要加个捻丝设备呢，图纸都有标准，注意认真看图纸说明。。
  干完几台了？”
  “吐丝机干完了三台，缫丝机干完了三台，捻丝机干了一台。”
  “还没干纺纱机？”
  “正干呢。”
  “没什么难度吧？把这个装上，先找布把它们包起来，用的时候拆开。”王胜文边说边把十个吐丝喷头给他递了过去。
  孙伟心领神会：
  “按图纸干活儿，能有什么难度，就是其他吐丝喷头什么时候到货？”
  “从香港运过来，费些时间，不过不耽误咱们这边的设备安装，到时候我再亲自过去安装。
  周区长认识吧，和他联系一下，看看他们什么时间准备好，我们过去安装。”
  “他们原来那些设备呢？”孙伟又问。
  “把他们原来吐丝机拆除，其他设备都留下，到时候咱俩过去给他们调试一下，如果能用最好，不能用的话，再换咱们自己的设备。
  这事儿，你还要跟保卫处郭处长联系，以后那边的保卫工作，就由咱们负责了。”
  “好的师傅。”
  “嗯，去忙吧，不行下午和郭处长一起去石景山区去一趟，看看实际情况。”
  “知道了师傅。”
  孙伟刚离开，肖乔便鬼鬼祟祟地跑过来，把王胜文拉到墙角说话：
  “师傅，我妈说要过来和你谈谈，请你吃顿饭。”
  王胜文白了他一眼：
  “我艹，你是不是什么都跟你妈妈说了？”
  “当然了，我妈现在是副厅长，她想当正的。”
  “让咱给她帮忙？”
  “肯定啊，我可是她亲儿子。”
  “行了行了，这事儿没人怀疑。稍微等等，等咱们设备安装完成，能正常生产再来可以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她不是心急吗，她怕咱不给她们设备。”
  王胜文笑了，还不忘挑拨一下母子关系：
  “那怎么可能，说明她不相信你，你看看，你说了她不信吧，非要找我来证实。”
  肖乔挠挠头皮：
  “对啊，我是她亲儿子她都不信，这没天理了，来了我得埋怨她几句。”
  “我劝你别埋怨，小心挨揍。”
  “师傅，听说送姐姐能让你高兴，我也有姐姐啊，可是她已经结婚了，你还能不能要？”
  马上就被师傅踹了两脚：
  “这是谁给我造谣啊，谁给我送姐姐了。”
  肖乔马上犟嘴：
  “他们都说周正他姐都住你家里去了。”
  王胜文叹了口气：
  “唉，这事儿还真说不清了，他姐是住进我们家老宅子了，我住崇文门这边，我们俩都见不着面。
  肖乔我告诉你啊，她纯粹就是去蹭饭的！”
  肖乔有些醒悟：
  “明白了，她纯粹就是想占便宜，对吧师傅。”
  “可不咋地，吃饭还不给钱呢，我堂姐都快烦死她了。”
  “知道了，送姐姐不合适。”
  “对！和姐姐完全没关系。”
  “绝对，不过我妈那儿美女可不少。”
  “你给我滚！”
  肖乔被师傅一脚踹了挺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