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上了路，姚琪兰就搂住了胳膊：
  “弟弟，我知道你的不容易了。”
  “嗯？怎么了，你怎么又会有这种感觉？”
  “在外边处理这么多事儿，在家里我们还都闹你，还有那些孩子们，也都不是像魁子那么听话的孩子。”
  王胜文当然要让自己的爱人安心：
  “没事儿，对我来说，外边的事儿处理起来很简单，你们女人闹也只是耍耍小性子，孩子们不听话，我会教训。”
  “也没见你怎么教训过。”
  “嘿嘿，实话跟你说吧，前几天刚打了二熊和秦汉的屁股，打得挺狠。”
  “瞒着我肯定没好事儿。”
  “嘿嘿，他俩偷酒喝呢。”
  “我回去再打一顿？”
  “别，我说了不告诉你的，估计他已经改了。”
  “嗯，要不改下次我往死里打！”
  “秦淮茹也这么发狠。”
  “我姐好吗？我想回去看看她。”
  “你别去，她好着呢，今天早上还吃了四个大包子喝了两碗豆汁，比你那时候都好。”
  “她做饭光偷吃！”
  “你个破娘们，就不说人家好话。”
  “今晚留这边吧。”
  “嗯！”
  ……
  回到老宅子，一群孩子们就涌了上来，这次是要求举高高，每个人五次。
  举完还没够，又来一次。
  贾张氏便过来训斥：
  “还有完没完啊，也不怕把你爸爸累着！”
  “奶奶，你甭管了，我们就是玩玩，累不着爸爸的。爸爸可是很长时间没把我们举高高了呢。”
  “姨，他们几个都重了呢。”
  “吃得好，玩得好，能不好好长吗。”
  “嗯，主要是你做的饭好吃。”
  “行，既然你夸我，那晚饭我就跟魏妈妈做了，我也试试熬一锅你做的那种海鲜疙瘩汤给你们喝，嘻嘻。”
  贾张氏说话的口气里竟然充满了兴奋。
  “行，可以把食材剁碎了放，那玩意儿小孩儿喝了会上火，让他们多喝水，拿糖票去多买点白糖放家里，孩子们喜欢喝。”
  “是，我有时候也给他们熬菊花水，加上冰糖他们才爱喝呢。”
  “呦，姨，你伺候孩子都伺候到这种地步来了？那我这次去广州，一定给你买个花褂子穿。”
  “胡说八道，你这孩子，姨这么大年纪了，穿什么花褂子？”
  贾张氏说这话的口气竟然有些娇嗔。
  “又不买大红大紫的，我给你们几个都买，我妈都穿呢，咱们家也不能总是黑的蓝的吧。”
  “真的？你妈也穿？那就买吧，必须给我们都买啊。”
  “好，我买了寄回来，让淮茹姐给你送过来。”
  于是贾张氏便开骂：
  “唉，别提了，那个死妮子也不过来看看孩子，俩小的扔给我不管了？”
  “大的她也不怎么管，都是人家冉老师给管着。”
  “这样也好，让她安心伺候你。她最会伺候人。”
  “嗯，她最近也累，厂里的生产任务挺重呢。”
  “哎，可不咋滴，想多挣钱也没那么容易，你看像咱这个家，支撑起来还不是靠钱。”
  “没事儿的姨，我能挣钱。
  姨，我们今天去那个新宅子看了，那边正打家具和安装水管暖气这套东西呢。
  等这些东西弄好了，刘岚她娘们也就安顿好了，我就带你和孩子们过去玩，那边院子更大，孩子们也跑得开。”
  “我去好吗？”
  “肯定好啊，你到哪儿，哪儿都沾你的福气。”
  “嘿嘿，那我就过去。你跟孩子们玩吧，我要去做饭了。”
  贾张氏被王胜文吹捧得浑身通泰，心里美滋滋地走了。
  孩子们便爬到身上来了，前边抱着秀儿、秦弦、萌萌，肩上扛着三毛和秦丝。
  张灵儿看到了哈哈大笑：
  “人家是披挂上阵，你是挂一身孩子，哈哈哈哈！”
  晚上也是披挂上阵，不过这次孩子换成了女人。
  幸福的家庭生活，让女人们也放开了，无忧无虑的家庭生活真好。
  ……
  第二天是三月份最后一天，王胜文开车直接开车带着张灵儿、尤凤霞直接来到厂里。
  进了办公室，从橱子里拿出一份图纸交给尤凤霞：
  “凤霞，以后让雪茹姐给你缝几个大布包吧，平时装车里带着，你那个包，装图纸有点小了。”
  “哥，这图纸是干什么的？”
  “这是新区那边咱们要建的那个剧院的图纸，你去了以后啊，我会让你交给钱局长，记住让钱局长签字领，不能让李厂长签字。”
  “哥，这次给我说说道理，我也跟灵儿姐学学，她最近进步有些快。”
  “嗯，那我就给你说说，钱局长快退休了，我得给他一个事儿干。这份图纸交给他，那等他退了休，也不会闲下来，这算是我给他的一个抓手。
  咱们这个剧院的，比长安大剧院还先进。
  你想想，等咱们建完了，其他人不会过来参观学习？至少每个区里都会跟着建吧，那图纸在钱局长手里，而且他还有建设经验，请他的人还能少了？”
  “嘻嘻，哥，你这不是折腾老头子吗？”
  “傻瓜，我是为了你，你这个保密室是副科级，我想让他建议给你提成正科级。”
  “哥，你为什么总是对我最好呢？灵儿姐还没级别呢。”
  “不用管你灵儿姐姐，她只要照顾好我就行，再说了，别看她没级别，权力可是不小，管着一千多人呢。
  说不定哪天苏局长忍不住了，一下就给她破格提拔成正科级。和你们一级一级往上爬比起来，她才最厉害。”
  “嘻嘻，那我就放心了。”
  “别忘了告诉钱局长，让他收好图纸，一般人不能让他们拿了去，可以偷偷把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告诉他。”
  “嘻嘻，他能相信我？”
  “你就说是我在你拿图纸的时候嘟囔的。”
  “嘿嘿，他问你的时候，你又会添油加醋吧？”
  “你这不是也变聪明了吗，有些官场的思维了。”
  “那我升了正科级是不是就可以打秦淮茹的屁股了？”
  “嗯？她还总欺负你？”
  “嗯，她经常偷偷打！”
  “行，我支持你打回来，狠狠抽！”
  说曹操曹操到，秦淮茹推门就进来了：
  “弟弟，今天不用我们值班了吧？”
  “不用了，灵儿妹妹回来了，她去打开水去了。
  我给你说啊，昨天翠花姨跟我告状了呢，说你也不过去看看孩子。”
  “啊？她去的时候我刚给了她二百块钱呢，忘恩负义！”
  “行了，你抽时间过去看看吧，和梁拉娣一起，人家他们在那边住到和刘岚一起过来呢，你俩光顾着浪，不去看看孩子，也不是这么回事儿，你俩这甩手掌柜的当得太彻底。”
  “哼，人家不是天天有酒场吗。”
  “嗯？昨天又有人请你们？”
  “对啊，陈晓燕请的，升官请客，我们不去也不行啊。”
  “今天是不是楚叶子也约好了？”
  “你咋知道的？”
  “唉，你们这帮人啊，没一个省心的。
  秦姐，我跟你说个正经事儿，那边那个钳工车间，我看着快搬空了，你跟陈晓燕盘算一下，把车间改成电机生产车间，把工作台弄好了。
  陈晓燕不是刚当上总务科科长吗，这个任务是她干的第一件实际事情，你告诉她，这是我考验她一下。”
  “我们不是搬家吧？”
  “不是搬家，都弄新的，记好成本，给机械工业部加进去。
  这边的东西别动，留给灵儿妹妹她们用，再招了新工人，还不得进行培训？”
  “嗯，我知道了。
  另外告诉你，徐正曦主席过来好几趟请你呢，带着他媳妇一块来的。”
  “行吧，待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由咱们这边孙伟、你、梁拉娣、陈晓燕和杨伟，代表咱们试验厂去吃饭。
  就让陈晓燕给工会拿过去一万块钱吧，他们慰问困难职工家属，也需要花钱，他媳妇是不是在四车间那个？把她调你那儿去吧。
  这事儿你去办。”
  “可他儿子已经在咱们这儿了。”
  “那个你别管了，偷偷告诉他媳妇，他媳妇我还真不认识。”
  “我也不知道名字。”
  “行，你去操作就可以。
  跟你说啊，这次，每个工位再增加三十厘米的空间，干大电机，工位小了有点别扭。”
  “我知道了。”
  “嗯，等我从广州回来，你们得把需要招工的人数确定下来，这次招工我让琪兰姐和你们几个操作，你们也学习学习。”
  “嗯，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去把梁拉娣叫过来吧，我今天带她去新区看看。
  “好嘞。”
  秦淮茹刚走，张灵儿提着暖壶就进来了，王胜文问到：
  “妹妹，你这是回家提的水吗？怎么这么久？”
  “这不在热水房遇到苗妙了吗。”
  “遇到她也不能长时间在那儿交谈，以后有事儿回家说。”
  “没事儿，还有于海棠呢，于海棠能说。”
  “她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不就是下周去话剧团学习吗。”
  “这死妮子这是要起飞啊，以后甭理她。”
  “什么啊，人家说昨天去了她叔叔家，她叔叔请了她两口子呢。”
  “更不能理她了，她那个人啊，就是心里留不住话。”
  “我也觉得有点。”
  “苗妙怎么样？”
  “哼！她不叫我妈！”
  “别闹了，人家比你小三岁你叫人家叫你妈。
  对了，我今天带着梁姐和凤霞去老家那边看看，你去吗？”
  “不去了，等你走了，我找个礼拜天开车回家看看我妈妈吧。”
  梁拉娣进来了，王胜文吩咐一句：
  “梁姐，去换下工作服吧，咱们今天去看看新区那边的生产线搞的怎么样了。”
  “嘻嘻，又让我过去给他们施加压力？”
  “对，快去换上衣服吧。”
  梁拉娣走了，王胜文给徐正曦打了电话，这次，私人请客变成工会请客了，而且还名正言顺：工人们支持工会，我们请你们的代表吃饭，路线绝对正确。
  一个领导班子吗，得收拢人心。
  开车去新区的路上，当然是梁拉娣坐副驾驶位，手还不老实：
  “弟弟，近期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给我的吗？”
  “岩臣给咱们家安装水管了，他那边你多注意点。”
  “嗯，我知道了。”
  “五金公司那边发货正常吗？”
  “正常，这个月，光他们就发了三十多万的货，我还没跟他们结账呢，他们的会计明天会过来。”
  “对，以后月底得结账，给你们那边单独找个会计吧？”
  “行啊，找个女的吧，我们那儿缺女的，加上我，女的才十七个。”
  “嗯，你自己找吧，找贴心的，搬新区那边，让你们单独核算。”
  “我从机修厂那边拉过来可以吧？”
  “你随便，想办法给她解决住的地方。”
  “住我家属院那个房子里呗，昨天下午我过去看了看，很久没人过去住了。”
  “大毛二毛也不回去？”
  “嗨，别提了，翠花姨在秦汉那个房间摆了三张床，人家他仨中午睡一个屋里。”
  “嘿嘿，翠花姨也是你的一个福气。”
  “可不是嘛，我每月给她五十块钱，她都不想要。”
  后边的尤凤霞说话了：
  “昨天咱老公哄得她可高兴了，说她有大福气。”
  “我姨我哄是应该的，我姨现在是真疼孩子，你没看见那个张丽娟吗，刚来的时候又瘦又小，现在被她喂成了个大胖闺女。”
  梁拉娣笑了：
  “嘻嘻，就是那个在车间里天天跟灵儿妹妹屁股后边那个吧？”
  “可不是嘛，翠花姨家小舅的闺女，刚来的时候还不到十六呢。”
  ……
  到了新区，钱局长和李厂长今天都在。
  握过手之后，王胜文吩咐尤凤霞给钱局长拿图纸，吩咐梁拉娣去看工地，自己拉着李厂长到了外边的空地：
  “哥，二号走，有什么吩咐的吗？”
  “听她说带上全家？”
  “嗯，带上她妈，省得过去顾保姆了。”
  “嗯，你安排好就行，以后还得麻烦你。”
  “哥，太多了我忙活不过来。”
  “最后一个，我保证。”
  “什么时候？”
  “还没怀上呢。”
  “建议你别被老齐捆住。”
  “你怎么知道？”
  “他想控制建筑工程这块，还不得靠你？”
  “嗯，说的没错，我会注意。”
  “我帮你警告他一下。”
  “行，别翻脸。”
  “他不敢。哥，这次拿了钱我还得给苏姐。”
  “嗯，你苏姐也有钱给你。”
  “哪儿来的钱？”
  “这次这边的宿舍楼和家属楼你苏姐也操作了。”
  “钱局长知道吗？”
  “他不知道，知道也是建筑日报社的问题。”
  “嗯，这次我给他拿过来一套图纸，咱们这边剧场的图纸，你替他操作一下吧，弄个十万八万的，让他看到利益。
  快退休了，得有点把手抓住。”
  “咱俩还要吗？”
  “要，单独给他，他反而不放心。就给他一半吧，告诉钱局长，咱俩分一半。这次就别让苏姐参与了，钱你自己留下吧。”
  “好，我去安排。弟弟，你郭姐你得照顾好啊，她妈真把我当女婿看。”
  “哥，这你放心。”
  “嘿嘿，你确实让哥放心。”
  “还缺别的东西吗？”
  “没有，轧钢厂那边不需要我给说话吧？”
  “告诉你那帮人，听我的话。”
  “这个没问题，他们都知道咱俩是一体的。”
  “行，这边弄个大场地，我想让农林部到这边来提拖拉机。”
  “为什么？”
  “还不是老头子的面子？”
  “嘿嘿，他现在挺牛的，经常跟市长出去视察工作呢。”
  “嗯，咱俩别惹他生气。”
  “明白，我谨慎点。”
  ……
  中午三人又去了张家屯工地，还是在那儿吃得午饭，他们已经在开始招工人。
  王胜文一句全由他们自己做主，让自己又收获了一大批古董，这次张县长给的最多，因为人家几乎把他老家那个村里想来的人都安排进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