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李敬生最担忧的事情。
  把小高招进来，肯定要参与保健药的销售。这相当于分走唐萍的一块蛋糕，还真有点担心她与小高产生利益冲突。
  现在看来，小高的生存能力比想像的要强得多。
  只是想想也对，能在赵老板手下‘存活’近一年，虽然天天挨骂，但是各方面的生存能力也给锻炼出来了。
  “高医生，我记得你那天来求职的时候说过一句，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到能养活自己的钱，不再伸手问父母要。”李敬生看着小高说道。
  “是有这么个小目标！”
  小高诚实的点头。
  李敬生心中暗道，这小子真是沉得住气，愣是没多说半句。
  换作一般的员工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问老板能不能给点提成？
  “这样好了，虽说在试用期没有给业绩提成的惯例，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这个小诊所就为你开个先例，你的卖药提成与唐姐一样计算。保健药的提成是5%左右，补药的提成是2%，月底会给你一起结算。发工资是月中15号左右。”
  李敬生说这话时，多少有点心虚。
  他很害怕小诊所再出现以前的冷清情况，工资都发不出就尴尬了。
  希望小高能够把这份销售天赋用好，帮诊所多卖点保健药。
  “我，我都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老板请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小高兴奋的脸色微微发红。
  当场一脸郑重的向李敬生表态，会更加努力。
  “下班吧！在我这里，坑蒙拐骗坚决不许有，至于其它的，只要不违法，不违反职业道德，百无禁忌。”
  李敬生算是提前跟他打好招呼。
  划出一条红线。
  小高毕竟在在快康诊所呆了近一年时间，有些不好的东西多少会沾染一点。
  “明白！如果我什么时候做得不好，请您及时给我指正，我一定改。”
  小高再次郑重表态。
  “那是自然，吃饭的钱还有吗？别整天啃泡面，偶尔吃一两包还行，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李敬生现在要关心的员工又多了一个。
  小高的年纪不大也不小，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本科毕业后，参加了实习，三年规培。
  结果考执医证失败，规培结业同样没通过，算是悲剧到家了。
  他自己怎么想的不清楚。
  跑到赵老板的诊所工作了一年，肯定还是想吃医生这碗饭。
  天天啃泡面，可别把身体弄出大毛病来了。
  “赵老板给我结了工钱，我吃饭的钱还是有哩！”小高笑着回道。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感激，显然领会了李敬生的一片好意。
  “那行，走吧！”
  李敬生点点头。
  如果小高连吃饭的钱都没了，他肯定会给小高支点工资，至少保证小高的基本生活。
  唐萍没过多久也换完衣服出来了。
  黑色紧身套裙，配高跟鞋。
  没穿丝袜，穿的是肤色船袜。把她那双修长白皙的美腿显露出来一大截，呈现的视觉效果似乎比丝袜还要更美。
  李敬生看着她那迷人的身材，不禁用开玩笑的口吻提醒道“唐姐，穿这么漂亮，晚上可别去那些小巷子，人少的地方哦！”
  “老板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正经啦！走啦，妞妞，跟李叔叔再见。”
  “李叔叔再见。”
  妞妞挥挥手，另一只左手却被妈妈牵着。
  看着母女俩走出诊所，李敬生并没有急着去吃晚饭。
  把药品库存统计了一下，暂时还不用补货。主要是这两天销量下滑，保健药和补品卖得慢，补货的频率自然会跟着降低。
  今天的保健药总销量是6859元，比昨天又降了近千元。
  这还是有了小高的那十一单，才有这么多。不然还要少掉一千五百多块钱。
  这让李敬生感到非常担忧。
  因为诊所的保健药销量直线下滑，而且是断崖式下滑，只要跌破两千，他的小诊所就有可能出现亏本本。
  因为租金八千一个月，折合下来266元\/天。
  再加上水电、卫生费、网费等等，一天的店面开支至少320元左右。
  人员工资这块，他这个老板不拿工资，给自己打工嘛。
  小高的基本工资是2000元\/月，唐萍是3000元\/月。
  加起来就是5000元了。
  这只是基本工资，实际用人成本要高出不少。
  业绩提成自不必说，那个发得越多，李敬生反而越高兴。因为卖一盒保健药100元，利润假设是50元，给员工的提成是总价的5%，也就是5元。
  他这个老板还能净赚45元。
  所以，员工的提成拿得越多，意味着他赚得越多。
  实际用人成本等于基本工资、社保、餐费，还有一些节假日福利等。
  具体多少没个准数。
  小高在试用期，等月底再给他缴纳社保。
  不算账还好，一算账，李敬生就感到压力山大。
  当然，只要能够维持五六千元\/天的保健药销售额，那也是很不错的。
  一天卖五千元保健药，纯利润应该至少超过两千元。
  诊所的各项开支加起来，肯定到不了这个数。
  照这个断崖式的势头下滑，就怕要不了几天就会跌破到2000元以下，甚至没有下限。到时候，他恐怕又要急白头了。
  都想当老板，只有真的做了老板才发现，当老板真心不容易。
  这时，李敬生的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号码，是欧晴岚打来的。
  李敬生不由暗自高兴，她能主动打电话给他，对他这个单身汉来说，绝对是好事。
  “欧医生，这是几天不见想……见见我了吗？”
  本来想要说得更露骨一点，怕她生气，最终说出来的话就保守了许多。
  毕竟他与欧晴岚认识时间还很短，满打满算，也才见了三次面。
  最后一次还是在骨外科办公室，她甚至都没有主动与李敬生相认。
  装成是陌生人一样。
  李敬生自然不敢抱有太大幻想。
  “你别想太多哦！我是想告诉你，刚才无意间听到科室的护士在讨论抖音上的一个小视频，于是看了两眼。标题是最美医生，那个人好像是伱哦，我也不敢太确定。”
  欧晴岚的回答，先是给李敬生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谁说英雄救美就容易让美人以身相许来着？
  欧晴岚那天来他的小诊所送水果，感谢他那天晚上的救助，两人可是畅聊了许多。
  李敬生都已经做好了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准备。
  事实告诉他，男人真的不能想太多，伤身又伤心。
  不过她提供的消息却是让李敬生感到诧异，也有些兴奋。
  上都市日报带来的红利，直接让他在短短的几天内，凑够了大半的房租。
  现在这个热度正在褪去，要是再来个正能量的宣传，房租剩下的部分，轻松就能凑满。小诊所甚至能够借机打下更大的基本盘。
  他非常清楚，阳光诊所现在还只是搞定了赵老板这个地头蛇，地位得到了承认。
  算是拿到了一张‘许可证’。
  但是底子还非常薄弱。
  要设备没设备，要场地没场地。
  快康诊所可比他的这个小店面大多了。
  医生护士数量，其它配套设施、装修，各方面都能把阳光诊所甩出一条街那么远。
  想要迎头追赶竞争对手，必须手里有钱。
  同时还要有一个稳定且相对庞大的客户群体。
  说白了，就是从其他竞争对手那儿把客户抢过来。
  名声和知名度，宣传力度，都非常重要。这几样是抢客户的最强杀器。
  李敬生现在的医术已经在多个领域反超快康诊所，药品同样有着巨大优势，只要有足够的宣传度，有客户进门，他就能‘硬核’抢人。
  “有没有那个短视频的链接？”
  李敬生询问道。
  “我发给你吧！”
  她倒是爽快。
  “好啊，那我加一下你的微信还是怎么弄？”
  李敬生一阵激动，她的电话号码早就到手了，要是能进一步加上微信好友，关系不又近了一步吗？
  “加微信吧！我的不是手机同号，我加你好了。”qqxδnew
  她同意了。
  “行！我的只要搜手机号就可以了。”
  李敬生等着她主动添加。
  有的女孩子，因为担心被骚扰，或者换过手机号，往往不能用她们的手机号搜索到微信号。
  挂断电话后没过多久，他的微信来了一条新消息。
  是请求添加好友的新消息。
  李敬生特别好奇她的网名会是什么？
  说实话，她是李敬生见过的女孩中，颜值最高的一位。
  甚至他就读的医学院的班花都没她漂亮。
  有一位校花倒是与她的颜值差不多，同样是红颜祸水级别。
  不过那位校花自己就有一辆红色法拉利轿跑，经常开着在学校出入。这种高颜值，家里又有钱的女孩，李敬生也就只能远远的看两眼。
  至于别的想法，一般的男生应该没那个自信。
  “山谷的小灰灰”
  这是一个特别古怪的网名。
  至少与她这么个大美女很不匹配。
  有一位心理学家表示，大多数人的网名才是真实的内心反映。
  因为网络世界是虚拟的，取名字的时候少了现实的各种束缚，往往都会努力彰显自己的个性。
  通过好友请求后，李敬生想要查看一下她的朋友圈。
  一根灰色的直线，中间有个小点。
  顿时一阵挫败。
  她把朋友圈对李敬生设置了屏蔽。
  看来这是不想让李敬生过多的知道她的隐私。
  李敬生先是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过去，然后打字。
  “是欧医生吗？”
  随后觉得太过呆板，想要借机调戏她一下。
  删掉输入的内容，重输。
  “是小晴岚吗？”
  回应他的是三个锤子砸头的表情。
  “正经点！”
  这是对他的警告。
  不过能感觉到，她并没有生气。
  随后发了一个抖音的视频分享链接过来。
  “谢谢。”
  李敬生回复的是一个看上去还算可爱的聊天表情。
  微信这个功能还是挺不错的，有时候可以扮萌，削弱严肃感。
  她那边没有回应了。
  李敬生也就没有再理她。
  不管对方长得有多漂亮，要他死皮赖脸的追求，他做不到。
  点开视频链接，这是一个普通网民发布的视频。
  标题写着城南最美医生几个字。
  视频内容赫然是李敬生与即将抬上救护车的乞丐交谈，然后捡地上散落的废品这一段。
  视频没有经过任何剪辑和修饰，就是原拍原发。
  李敬生看了一眼，目前的点赞只有一百多个，转发数量是5，零个人收藏。
  尽管拍摄的是李敬生的侧脸与背面，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正脸，但是他仍然一眼就能看出视频的主角就是自己。
  卖废品的11块钱早就交给正在住院的乞丐了。
  那个奥迪车司机好像有一定背景，到底怎么处理还不清楚。
  乞丐在第二医院暂时住院治疗，由一个神秘人预交了五千元的治疗费。所有费用都从里面扣。
  这年头即便出了交通事故，没有家属，遇到这种背景强硬的，受害者往往很弱势。
  不管是李敬生也好，徐医师也罢，只要有人替乞丐出治疗费，大家也就不会多管闲事。
  包括医院也是这个态度。
  李敬生默默的给这个视频点了一个赞，然后关掉了抖音。
  才一百多个点赞，这种视频的流量往往非常有限。
  看来，他真的是想多了。
  对欧晴岚的一些幻想，想多了。对最美医生的抖音视频火起来，让他再次吃一波宣传红利的幻想，还是想多了。
  “吃饭去！”
  锁上诊所门，先去吃饭。
  日子还是得过下去，继续默默提升他的各项医术，努力经营好这个小诊所才是最实在的。
  ……
  第二天不到八点，把诊所交给唐萍与小高后，他赶去第二医院学习正骨术。
  要学的东西很多。
  好在他的摸骨术天赋是五星，再加上有着属性面板，已经把普通正骨术提升到了精通级，能捞到的练手机会还算充足。
  得到实践机会的同时，也在不断赚取着生命值，同时还提升着摸骨术、普通正骨术的熟练度。
  忙活到十点多，外面的病人还有一些，不过他必须要走了。
  徐医师每次都挺舍不得他走。
  但是没办法，他学习正骨术的目的是为了让小诊所变得更强，总不能为了学技术，把诊所扔那不管吧？
  小高这是第一天正式上班。
  李敬生多少还有点不放心，肯定要及时赶回去看看。
  “小李，我看你的拔伸与牵引手法都已经练习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回去好好领悟我给患者正骨复位时的每一个动作要领。争取早日把拨伸牵引这一手法学会。”
  徐医师叮嘱他。
  “好的，那我先走了！老师再见，陈医生再见，黎老师再见。”
  李敬生每次走的时候都会热情的与这三人打招呼。
  骨科手法复位门诊室，主要就是这三人上班。
  其他的主治医师偶尔过来顶班，基本都是徐医师不上班，他们才会过来顶班。
  李敬生发现徐医师在医院的人际相当不乐观。
  很多医生和护士都不怎么跟他说话，更别提有什么亲密一点的交流和互动了。
  似乎大家都在躲着他。
  而且他们背地里都叫徐医师为徐疯子。
  明明很正常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要这么叫他？
  其实每家医院的人际关系都很复杂。但是同一个科室，大家基本上都会相素照顾。
  很少会这么多人同时疏远一个人。
  当然，这可能与徐医师拒绝了晋院长的侄子有关系。
  谁都担心与徐医师走得近，被晋院长一起记住，到时候就算不刻意给穿小鞋。
  万一有个升职进修的机会，或者评优什么的，要找晋院长审批签字，直接给你打下来，岂不是哭晕在厕所？
  李敬生来第二医院的次数多了，也学聪明了。
  打车不能在医院门口，那些出租车应该是交了‘保护费’，或者形成了一个同盟，收费都很黑。
  只要在医院的后门打车，价格就是正常的。
  从第二医院回他的诊所大约8元左右。
  有时候是10元。
  因为有一条街道特别堵，如果要绕道，费用也就增加了。
  回到阳光诊所，还没进门，就看到小高满脸带笑的把一位老太太送到门口。
  “干妈，您慢走，要是吃了这药的效果好，下次再来。只要我们诊所有优惠活动，我都会及时通知您。”
  “好嘞！别人我信不过，干儿子我绝对信得过。你赶紧回去招呼其他顾客吧，多卖点，工资也能高点。”老太太对着小高直挥手，把他往里赶。
  “那您路上注意安全，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小高真的像个亲儿子一样，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进了诊所。
  李敬生隔着十几米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差点没把眼珠子给惊掉。
  人才啊！
  这才一天的功夫，小高竟然已经认了一个‘干妈’。
  看来昨天跟他说的百无禁忌四个字，让他彻底解了锁，完全放飞自我。
  只要小高不干坑蒙拐骗的事情，推销药品时用一些手段，李敬生不但不会管，反而会默许这种行为。
  这年头卖保健药，竞争那么激烈。
  难得有这么个小伙子能放下身段，叫顾客做干妈。
  要是换作李敬生，就算给他再多的钱，他都喊不出口。
  进了诊所后，李敬生看到小诊所内有着四五个老太太，老爷子围着小高。
  唐萍招待的则是一位年轻顾客。
  休息区有着三个患者在坐着等李敬生回来给他们看病。
  其中有一个还是昨天的熟人。
  那位短肠综合征的大叔竟然又来了。
  而且仍然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略显痛苦。瞧这情形，明显没到大医院治疗。
  “老板，那边三位患者都是等您回来给他们瞧病开药的。”
  唐萍看到李敬生回来，立刻出言提醒。
  “好的！”
  李敬生走过去招待三位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