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生有点不对劲”，余笑颜趁着陈岩生在泡药浴的时候，和塞壬说道。
  塞壬点了点头：“你知道什么吗？”
  余笑颜摇了摇头，她确实知道得不多，她能联想到陈岩生与冉人杰的关系，仅仅是这两人曾经聊了一个小时不到。
  至于聊的内容，叶菁菁应该知道，但她没有去问过，现在有点后悔，也没有办法。
  “我估计再有2天，他就可以痊愈了，他昨天已经给我提交了申请”。
  塞壬说道，说实话，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任何的立场阻止陈岩生做什么。
  在她的程序里，他是除了周奇正、余震铎以外，必须遵从的一个人。
  这件事，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余笑颜明白塞壬的意思：“他是要申请了要回天方市吗？”
  塞壬点了点头：“可把你爸爸心疼坏了”。
  余笑颜白了塞壬一眼，也就是单纯的塞壬阿姨才会相信他爸爸的那些演技。
  “我也会跟他一起去”，余笑颜说道。
  “我知道，我在帮他申请的时候，也替你申请了——所以你爸爸才心疼死了”。
  余笑颜无语。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跟着你们去看看”，塞壬继续说道。
  余笑颜没有当回事，塞壬从来不会离开海宁市超过一天的路程。
  “没关系，列维坦叔叔会跟我们一起”，余笑颜已经想好了随行的人选。
  “不，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塞壬轻轻地将余笑颜拉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余笑颜有点疑惑。
  “这一次，我感觉他想自己，独自一个人去解决这个事情”。
  “什么？”余笑颜有点想不明白。
  “如果你想跟着去，并不容易”，塞壬有点怜惜地看着余笑颜。
  “但是，你还是帮我申请了？”
  “是的”，塞壬宠溺地抱着余笑颜的头，“跟他去吧，我预感到这个事情对未来非常重要”。
  “对谁？”余笑颜有点懵。
  “对所有人”，塞壬一字一句地说道，余笑颜从来没有看到塞壬如此认真地说一句话。
  ……
  陈岩生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陈岩生有点无语，这就是寄人篱下的不便之处，主人家有你房间的钥匙。
  看着余笑颜走了进来，陈岩生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这么晚过来，是准备夜袭我吗？”
  余笑颜歪着头，夜袭？
  “不，我对要你小命这件事，并不感兴趣”，
  好吧，陈岩生有点拿不准，余笑颜对这个词语，是真的不理解还是装作不理解。
  “本来想让你随便坐的，但是，这里我又不是主人”，陈岩生笑道。
  “没事儿，我勉强也算是这里的主人，所以坐什么位置，我说了算”。
  说着余笑颜径直地坐到了陈岩生的旁边，陈岩生不自然地挪了挪，貌似以前余笑颜也发过类似的疯。
  “听说你要回天方了？”
  余笑颜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然而，随后，他就发现陈岩生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
  “是塞壬给你说的？”
  “嗯”，余笑颜点头，“怎么？这个事情是不能说的秘密吗？”
  “不算是，但是我这次回去，可能会做一件事情，我不希望你参与”。
  “难道你是去偷会叶菁菁？”
  陈岩生转过头看向余笑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其实就不再想叶菁菁了。
  那份青涩的执着，在他经历那场轮回之前就已经消散了不少。
  在那场轮回之后，现在已经完全归于平淡，余笑颜想用这个话术，来缓和氛围。
  这样的技巧，已经没有用了。
  意识到，这句话并没有让话题打开，余笑颜揭开了自己的面具。
  眼底的红色缓缓溢出，陈岩生的眼神却依然坚硬如铁。
  “这不可能！”
  余笑颜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异能在陈岩生面前失效了。
  “这次天方的事情，我跟你可能立场会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不能带你去”，陈岩生用手捧着余笑颜的脸庞。
  用拇指轻轻地帮她合上眼睛。
  然后，余笑颜乖巧地将眼睛闭上了，但是她没有想到，陈岩生竟然伸手去拿她的面具。
  “不”，余笑颜轻声说道，然后顺着陈岩生的手，钻进了他的怀里，然后用自己的唇，去找他的唇。
  余笑颜感受到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岩生依然是生涩的，依然是不知所措的。
  从那次在潘拉黛丝的据点醒来的时候算起，陈岩生已经给了自己太多陌生的感觉。
  这种陌生感觉与换了一个人不同，更像是一个人，突然偷偷地长大了。
  挣扎了好一会儿，陈岩生才从余笑颜的怀抱里挣脱。
  “你不用做到这样……”陈岩生说道。
  “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去天方，我只是为了跟你在一起，你不是说你会照顾我的吗？”
  陈岩生狼狈地逃开了：“但是，如果你跟我去了天方，你会怕我……甚至，恨我”。
  余笑颜怔了，这个事情严重至此吗？
  “如果我不去，你要做的事情，就不会让我怕你，并恨你了吗？”
  这次换陈岩生怔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行，你跟我去吧”。
  余笑颜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泪水流淌，还有别的原因，不由笑着将它们抹掉。
  “那个……我们还继续吗？”陈岩生问道。
  “继续个屁！”
  余笑颜匆忙站起，跑到门口才想起自己的面具还没有拿，又赶紧冲回来，把面具拿走。
  听到最后寝室门关闭的声音。
  陈岩生才又躺了下去，又是一个漫漫长夜。
  ……
  海宁市的潜行舰慢慢地浮出了水面。
  列维坦和塞壬各自站在余笑颜和陈岩生的身后。
  余笑颜和陈岩生将会从这里驾驶战机直接飞到天方市。
  这个过程中，列维坦会驾驶战机，为两人护航，而塞壬只是过来送送。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出卖我”，陈岩生有点别扭地说道。
  塞壬笑道：“这绝不可能发生，你是知道我的”。
  是啊，陈岩生知道塞壬。
  但塞壬却不是：“但是，我现在的确需要重新了解你”。
  陈岩生：？
  塞壬笑道：“你和我们相处的那个时候，不一样，也许是因为你这个时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吧”。
  “人吗？我也可以不是人”。
  听到这句话，塞壬笑得眼睛都被皱纹淹没了。
  “我的意思是，现在的你，要受情绪的影响，其实这不是坏事”。
  陈岩生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那段时间，自己确实和现在不同。
  那个时候，自己几乎永远理智冷静。
  “我相信，那个时候活到现在的老伙计们，都会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塞壬继续说道。
  陈岩生点了点头：“替我看好克拉肯”。
  列维坦站在远处，捏着下巴，看了看自己身前的余笑颜，几次都想问，什么时候，陈岩生那小子和塞壬走得这么近了？
  但是他又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