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川看着老娘的样子呵呵一笑：
  “妈，我爹也定也不孤苦伶仃，他还有我奶呢，另外你想不想这辈子和爹幸福一辈子的生活在一起？”
  听到儿子的问题，周素贞擦了擦眼泪，又拿了一块纸擤了一下鼻涕，哽咽的说道：
  “我当然想，做梦都想，难道你不想吗？那可是你亲爹！”
  “我也想，不过就因为我想，所以咱们必须得狠点。
  我爹那个人这么多年了您还不知道？他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伏娘魔，只要是他跟他老娘有关的事情，脑子就不太清楚，他老娘说啥就是啥，也不管是非曲直对错，说白了他就是个糊涂蛋！”
  周素贞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银川。
  “你不能这么说你爹，他可是你亲爹！”
  “亲爹怎么了？
  我说的可是事实，咱们今天要是答应了他去给那个老死太太磕头赔罪，咱们家就彻底完了，以后咱们家就是那个老死太太的摇钱树。
  他们这辈子都得喝我们的血，吃我们的肉，我们这辈子将永无宁日。
  老娘，你想大伯母一家和老太太一起笑着欺负我们，还是想翻身把歌唱？
  要是想过好日子，那就不能给我爹好脸，直接给他个狠的，绝了那边人的念想！”
  周素贞想了想，儿子确实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是有些担心的说道：
  “也不知道你爹回去之后怎么样了？”
  “妈，你别担心了，我爹这个人就应该受点苦，要不他改不了。
  就老毕太太那个风格，你觉得我爹在那能呆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我以后没事就去惹惹她，她一生气就得拿我爹撒气，我爹能过上他以为的好日子？
  而且李长福和王玉珍他们能长期容得下我爹？不得天天让他做牛做马？他能在那边过的舒服？
  时间久了，我爹受的苦多了，不好的日子过多了，就知道谁对他好了，到时候自然而然就回来了！”
  周素贞一脸无语的看着李银川。
  “你这孩子真是够狠的，连自己亲爹都算计，而且你怎么说话呢？
  怎么感觉你就像在说狗饿了，自然就会回来吃大饼子的感觉。
  另外你说的能行吗，别最后算计了半天你爹也不回来！”
  李银川微微一笑。
  “我可没说我爹是狗，放心吧，老娘咱们就耐心的等等，爹一定会回来的，咱们这辈子绝对不能再让老毕太太牵着鼻子走了！”
  周素贞也是没办法了，长叹一声
  “行，那就这样吧，就是让你爹在那边遭点罪了！”
  “妈，有些人就得让他遭点罪，要不真不长记性啊！”
  周素贞摇了摇头，她算是明白了，这人啊 ，要是让李银川给算计上了，肯定是不好过，幸亏这是他儿子。
  另一边李长禄回到了老毕太太家。
  去的时候他是满怀愤怒，为了老娘出气雄赳赳、气昂昂、大步流星往前走。
  往回来的时候他知道事情没办成，以他老娘的脾气，估计他是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他是进一步退半步的慢慢往回挪，但是臭媳妇总得见公婆，最后他还是挪回了家，忐忑的进了屋。
  屋里王玉珍正和老毕太太聊的高兴呢。
  “银虎他奶，你说二叔能够把那一家人带回来给您赔罪吗？”
  “怎么不能，老二再废物，那也是那小兔崽子的亲爹，他还能反了天不成？
  到时候你放心，他们家回来了之后，银虎上大学的费用就再也不用愁了，到时候让那个小兔崽子多出点钱，咱们找人运作运转，争取让银龙在里面过的好点，早点放出来，找个好女人结婚再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我这辈子也就能闭眼了！”
  “银虎他奶，你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吆，这不是二叔吗？回来了啊。
  你们那一家子人呢？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看到李长禄一个人回来王玉珍的脸色变了。
  老毕太太看到自己二儿子一个人回来的，伸长了脖子往后一看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肚子还吃了个溜圆，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拿眼睛狠狠盯着李长禄阴恻恻的问道：
  “怎么了，老二，你婆娘和孩子都不跟你回来？”
  李长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的老娘，他们都不跟我回来！”
  “那你肚子怎么变的圆滚滚的？我记得刚才你走的时候分明是瘪的！”
  李长禄憨厚的笑了一下。
  “我毕竟是银川的亲爹，他们留我吃了顿饭，饭还不错，有红烧肉，有罐头鱼，我吃了三大碗饭呢！”
  听到这王玉珍阴阳怪气的说道：
  “吆，二叔啊，你真是心大，感情是回那边吃席去了！”
  听着儿子的话，王玉珍再这么一煽风点火，老毕太太差点没气疯了。
  “我是让你带他们回来给我磕头赔罪，结果你自己吃的油嘴滑舌的回来了，然后屁事都没办成，我要你有什么用？”
  李长禄看了眼盛怒的老娘，小心翼翼的说道：
  “娘，我真说他们了，但是没说动！”
  “我呸，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回你那屋去！”
  说到最后老毕太太拿起那个扫炕的鸡毛掸子直接就扔了过去，吓的李长禄往旁一躲，没砸到。
  老毕太太更生气了，嗷嗷的吗骂着：
  “我要你有什么用，屁事都干不了，吃饭倒是挺积极，怎么没撑死你，快滚，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李长禄吓的一溜烟的逃回了自己的房子。
  后面还听到王玉珍的声音。
  “银虎他奶，他二叔真是废物啊！”
  这是在老太太面前给他上眼药呢！
  天很冷，这个这间屋子很久都没人住了，打开门屋里一股潮味。
  李长禄有些迷茫的坐在炕上，炕是冰凉的，现在他有点后悔了。
  那边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有大鱼大肉的吃着，这边可好，老娘追着自己骂，恨不得自己去死，连口热乎水都没有，两厢一对比，这边也有点太惨了。
  不过摸摸自己的肚子，感觉今天还行，好歹儿子算是孝顺的，让我吃的饱饱的回来的，李长禄有点欣慰。
  ……
  老毕太太晚上做了一宿恶梦。
  梦里她梦到了她的大孙子李银龙。
  梦里的李银龙瘦的皮包骨头，被捆在了一个烧红的柱子上，耳朵里能还能听到那个李银龙的皮肤被烫的发出滋滋的声音，还有四个长的奇形怪状的人拿着鞭子拼命的抽他。
  这个场景这么眼熟呢，似乎在那个话本里听过，对了，好像这地方叫十八层地狱。
  “奶奶，救命，救命！”
  看到了她，李银龙一声声声嘶力竭的呼喊。
  反应过来的老毕太太一看大孙子被欺负，哪还能退缩？高喊一声：
  “孙子，别慌，奶奶来救你！”
  她冲了上去，死命的一拽，但是没有用，李银龙被捆的太紧，她拽不下来。
  手一不小心碰到柱子，滋的一声，老毕太太感觉钻心的疼，柱子太烫了，但是这可是她的亲孙子，她怎么能够不管？
  “啪！”
  眼看着那个怪人一鞭子抽向了李银龙，老毕太太挺身而出，勇敢的挡了下来。
  嘶，这一鞭子抽的可真狠啊，简直就是痛入骨髓，老毕太太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老毕太太疼醒了。
  一睁眼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从炕上咕噜到地上了。
  老毕太太赶紧爬了起来，这一爬起来，就觉得这胳膊肘疼，打开手电筒一照，都摔青了。
  人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老毕太太骂了几句，揉了揉胳膊肘，重新爬到了炕上躺下。
  这一摔老毕太太也没什么困意了。
  躺在炕上看着天棚想起了心思。
  老儿子大孙子，在孙子这辈，老毕太太最喜欢的就是李银龙，哪怕是连考上大学的李银虎都差着点意思。
  这李银龙进去了她是真心疼啊！
  刚才自己做那个银龙被毒打的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该不会是大孙子在里面受苦了吧？
  想到这，老毕太太决定了，我一定得去看看他，去看看他在那里瘦了没有，受没受苦，挨没挨欺负。
  后半夜老毕太太想这个事想的都没睡着，一大清早就把大儿媳妇叫了过来商讨这件事。
  大儿子李长福不在家，自从大儿子李银龙出事以后，李银虎倒腾君子兰又都赔了，出门在外总觉得村里人对他指指点点的，李长福就感觉很难受，实在没脸在家呆着。
  正好隔壁村一个认识的大哥在帝都有个活，他就跟着帮忙去了，散散心顺便挣点钱贴补一下家里，老李家经过这一阵的折腾是真没钱了。
  当然要是他们知道他们不止是没钱了，李银虎还用他们的名字在银行贷了7000块钱亏光了，不知道李长福是不是都得被逼的自杀了。
  对于去看李银龙这个问题，王玉珍当然是赞成的，这可是她的亲儿子，但是怎么去看就成了问题。
  这个年月全黑水县踩缝纫机的都关在通化，离他们这开车都得五六个小时的路程，光靠着走这大冷天的啥时候能走去。
  要是坐车去，这么远去一趟得花不少钱。
  这时候王玉珍眼珠一转，想出个主意。
  “银虎他奶，要不咱找李银川那小兔崽子想想办法，让他给出个车？”
  老毕太太一听大儿媳妇的建议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那小兔崽子绝不能那么好心的给我出车，别去上杆子丢人！”
  “银虎他奶，那小兔崽子当然不能，但是老二现在不住那屋吗？让老二去说，毕竟银龙也是他哥，他帮着弄个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