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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十年沧海,人有不同

  功法名字的事情暂且不提。
  历时三年苦修武学,三年研究巫之血脉的骨头,又在荒无人烟的大山密林之中,耗费四年时光,顾担总算整合出了一套自己最为满意的气血运行,乃至与人搏斗之法。
  这绝对是世上最为贴合他自身实力的功法,尚且还要超过上品武学不止一筹,货真价实的量身定做。
  寻常宗师想创造一门上品武学,所需要的时间大概也绝不会比十年这个数目要少。
  只是顾担实力早已晋升大宗师,又博览群书,高屋建瓴之下,所需要的时间反而还少了一些。
  这个时候便是仙人回归,顾担自问也算拥有了足够的自保之力。
  除非倒霉到直接撞上金丹、元婴级别的存在,否则理应性命无忧!
  按照清平子对仙道境界中的认知,金丹、元婴级别的存在在仙道中也绝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碰见之辈。
  如果将仙道也当做凡尘来做比喻,那种级别的存在,地位大概可以换算到凡尘中的武道宗师,绝大部分人只是听说而已,根本无缘得见。
  至于更上层?
  那已与传说无异。
  别看宗师在顾担面前和蔼可亲极好说话,换个普通武者你试试?
  顾担自问自己的运道还没有倒霉到那种程度,只需要防备阴沟里翻船便已足够。
  “功法已然磨合的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
  顾担自地上起身。
  四载荒野的默默修行,他却仍是干干净净的模样,肉身无垢,面庞白净,通体无暇。就连衣物都有月华耀目,端是红尘谪仙人的模样,不染尘埃。
  伴随着实力的稳步提升,凡尘中的许多烦恼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消弭于无形之中。
  “是时候回去看一看了,这一走便是将近十年啊”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顾担也是有些感慨。
  一去十年期,不知如今凡尘又有何种变化?
  夏朝,豫州。
  如今是夏朝二十年。
  距离源河决堤之事,也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年!
  当时出生的婴孩,在此时可能已经成为了孩子的父亲,已是一代人的时光。
  顾担并未直接回到自家的小院,而是先来了一趟豫州。
  当初源河决堤之后,洪水四溢,泥沙俱下,所造成的破坏是难以想象的。
  但不幸之中的万幸是,战乱很快就结束了,洪水造成的破坏尚且不久,便立刻组织起了人手进行抢救。
  如今二十年过去,可当初那场人祸所造成的灾难却还未完全消除,二十年来故地重游,顾担肉眼可见的发现地貌的改变。
  除此之外,更大的影响便是很多沃土良田已没有办法耕种,导致了大片大片的耕地空白。
  这些事情只能等待更加漫长的时间,将其影响慢慢的消弭。
  而其余的变化,却是终于能够让人开心起来。
  街道上的行人极多,这里只是一处平平无奇的小村镇,但沿途仍可见不少行人,间或夹杂着叫卖的商旅。
  顾担目光扫过,已经见不到面有菜色之人。
  心中不由得感到些许的欣慰。
  夏朝从未放弃豫州,哪怕遭遇了恐怖的人祸,王莽上位之后,也是不断的派人派粮派物资,一定要将其抢救回来。
  等到荀轲成长起来后,更是被扔到了豫州当做布政使,便可彰显其决心。
  灾祸无情,人有情。
  灾难过后的重建,做的也很是妥帖。
  顾担身着青衫,用易容术改头换面,遮掩住了那过于出挑的容貌,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身入其间。
  默默观察了片刻,便看到一个正提着铁锨哼着歌晃晃悠悠向着村落走去的老者,神态怡然自得。
  “老丈。”
  顾担三步并做两步上前,问道:“敢问这里是秋野村吧?”
  老人家目光打量顾担片刻,见他容貌虽是普普通通,但却自有一股寻常人难以比肩的气势在,当下便停下脚步,说道:“秋野村?那是几十年前的名字咯!现在俺们这儿叫做平安镇。”
  “平安镇?”
  “是哩!”
  老丈点了点头,将铁锨直接杵在地上,半个人倚靠上去,来了谈兴,“就几十年前,发大水嘛!好多人都被卷跑了,十里八村的人都没了,还要那么多村子有啥用啊?当官里一合计,这也不是个事儿,一个村才几个人,没法弄,就给俺们重新编了一下。”
  听着对方颇为浓厚的乡音,顾担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民间村落更名也算是常见之事,但大多都有缘由在,倒也不难理解。
  “我看你这也不像是一般人,在外面发达了回来哩?”
  老丈自来熟的打量着顾担,虽然顾担的易容术极好,对方不可能发现他的面貌有瑕,但他的肌肤白净,跟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天然的便区分了开来,一看就知道绝非是务农之辈。
  “也差不多吧。”
  顾担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笑道。
  “走,先上俺家歇会儿,你要是想找人,怕是不好找咯。”
  老丈颇为自来熟的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担自无不可。
  “别拽文别拽文,好好说话,你说这话俺也没读过书,听不懂。”
  老丈连连摆手。
  “哈哈。”
  顾担大笑,“麻烦您了。”
  与熟悉的人相处久了,大概就是所谓的往来无白丁,竟然不知不觉也沾染了一些习惯。
  跟着老丈的脚步,来到一处看上去还算颇为殷实的家中,只听老丈大着嗓门吼道:“老婆子,来客了,整点白面条吃吃!”
  “诶。”
  屋里走出了妇人,看了顾担一眼,也没多问,简简单单一个字,“中。”
  老丈随手将铁锨往屋檐下一放,走到院子里的一处水缸里,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了个水镇的西瓜。
  “哎,这太客气了。”
  顾担也被这种热情所打动,连忙说道。
  “你跟俺客气啥?既然来找俺村,说不定咱两家几十年前还是同辈嘞。”
  老丈用刀将西瓜切开,又找出两个小马扎,“来吃。”() ()
  见状顾担也不再客气,从他手中接过红彤彤的瓜瓤,一口下去汁水四溢,香甜中带着丝丝凉意,在夏日中让人浑身舒泰。
  在田间忙碌了半天,满身汗水的老汉更是三两口便是一块瓜下肚,随意的用手抹去嘴边残存的西瓜水,感慨道:“这日子就是不一样咯,几十年前哪吃过这好玩意儿!”
  “哦?这东西从何而来啊?”
  顾担也有些好奇的问道。
  “商队弄哩,从国外弄哩。”
  老丈当然也记不清楚,但提起商队,立刻大发感慨:“这年头日子好过了,一个个都不想干农活,整天想跟着跑商哩人多里很。你别说,还真弄来点好东西,这西瓜都是从外面弄来哩,还有其他乱七八糟哩东西,就是忒贵,舍不里买。这玩意儿便宜还好吃,自家也能种,是好东西!”
  这天下当然不止是一个夏朝,更不止有大祈、大雍、大青、大越等国。
  事实上这片天下到底有多大,至今还没有人给出一个准数来。
  但对于这些绝大多数可能连自己出生的家园一辈子都走不出几次的人而言,那些存在一律都是远在天边的事情,连名字都不用去记,只要不是自己国家的,一律通称外国或国外。
  而伴随着夏朝的富裕,当然也不止是和四国通商,更有魄力的人已经开始向着更远处的国度奔行而去,带来自家没有的东西。
  一个国度的强盛,势必是方方面面的,窥一斑即隐约可见。
  夏朝与大月之间,大有不同,绝非改个名字,换个皇室而已。
  “生活变好了?”
  顾担问道。
  “好了不少!”
  老丈连连点头,盯着顾担的脸看了看,说道:“瞅你这样,年龄也不算多大吧?俺马上都五十了!几十年前的时候,哪想过能过这种日子?”
  说着,便是一脸唏嘘。
  而顾担神色也有些莫名的打量着老人的脸颊。
  将至五十的年龄.却已是满身老态,皱纹横生,所幸身体还算有些康健,尚能下地劳作。
  而顾担的真实年龄,早已超过了五十岁,比面前的‘老丈’,还要更“老”一些。
  “恁赶上了好时候啊!”
  老丈拍着腿,吐沫星子横飞,“俺那个时候连一顿像样的饭都吃不着,别说是饭了,野菜都刨了干净,树皮都扒光了!哪里跟现在上,三天还能吃顿白面,一个月还能尝尝肉是啥味儿!”
  分明是在说并不美好的回忆,老丈的脸上却满是庆幸和骄傲,似是在说着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对于凡尘之中的变化,顾担的感悟可能不大。
  因为他本身已经脱离了那个层次。
  或者说他很幸运,从始至终都没有吃过太多的苦头。
  但只要到民间走一走,总会看到的。
  与之前待在小院中,哪怕不出去都有各种人祸闯入眼帘不同,凡尘中的生活,的的确确在变好。
  哪怕这种变好对曾经见识过真正繁华人间而言的顾担来说还远远不够,可对于这些已经习惯了苦难与灾殃的寻常百姓来说,眼前的世道,已是求之不得。
  “那您幸福么?”
  顾担问出了一个相当经典的问题。
  “幸福?能有吃有喝就幸福。”
  老丈倒也爽快,“后娃子,你还没说你过来找谁嘞。也就是你遇到了俺,这平安镇啊,当初十里八村的人都有,还有从其他地方迁过来哩,问别人可不好使。”
  “我想找一个老妇人,当然她应该已经不在了。”
  顾担想了想,说道:“她被人叫做成婶,丈夫叫定成,孩子叫胜儿。当初白莲教霍乱豫州的时候,他们一大家子人跑到了山上,除了她之外,都被蘑菇汤给毒死了,只有她没有舍得喝汤,反倒是活了下来。
  再后来有洪水没了联系,想起来了这件事,我就回来看一看。”
  为了说清楚,顾担将前因后果都说的很是明白。
  发生在成婶身上的事情,哪怕是在曾遍布苦难的人间也显得有些独树一帜,用这条线索去找,总该是能找到的。
  不过,此时已有二十年之久远,就算成婶平平安安的生活了下来,这个时候大抵也已经故去了。
  顾担来此,无非是开解一番过往,给自己一个交代。
  那些我曾亲眼目睹的悲剧啊,该有一个结尾。
  他衷心希望,如今这太平盛世的光景,就算那些人未能亲身经历,也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曙光。
  “成婶?!”
  果不其然,在顾担说的如此详细之后,老丈眉头一挑,声音都提高了七八度。
  显而易见,他定是知道这个人的。
  “没错。”
  顾担连连点头,有些小心的问道:“她后来如何了?”
  老丈将瓜放了下来,眉眼都垂了下来,却是平平淡淡的说道:“死了。”
  “.”
  顾担不说话。
  二十年过去,以成婶的年龄来说,就算平平安安的生活下来,也很难活到现在,他自然不可能是希冀见到真人,只是看老丈的表情,恐怕这并非是一件值得人欣慰的事情。
  “那场大水的时候,俺们很多人都跑到了山上,成婶也在。那大水漫灌,成婶非要下山回家,那下去还能活?好几个人才给她拦住,她还抓人咬人,最后只能给她绑到树上。”
  老汉垂着脸,声音也渐渐有些低沉起来,并不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后来水好不容易退了,村子也被泥沙埋了,回不去啊。还好有兵过来,搭房子,修路,发粮食。成婶又发疯,拿着石头砸那些兵
  也就是当时管事儿的是自己人,派人看着她,给她粮食吃。第二天没人看哩时候,成婶自己跳河了。”
  平平淡淡,普普通通。
  一个发了疯的农妇,连死亡都是如此。
  顾担久久没有再说话。
  老丈也失了谈兴,骂了一句,“狗日里打仗!”
  还好,这番气氛并未维持太久。
  “吃饭嘞!”
  厨房里,老婆子中气十足的一声大喊,将两人给拉了回来。
  “走走走,吃饭,好日子在后头嘞!”
  老丈拍了拍顾担的肩膀,竟是在安慰顾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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