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智霖左手端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右手在门上敲了敲，表示打过招呼。
  “昨天晚上连夜做了监控分析，找到了一个可疑的人。顾所长，你看。”
  黄智霖上身轻便的浅灰西服外套，深色西裤，锃亮的皮鞋，一看就在维序所身居要职。
  顾沉州看着黄智霖端正的着装，分神想象了一下黄智霖早上是如何突破重围才杀进环山所，脸上露出了丝笑意。
  黄智霖并没有注意到顾沉州的表情，他低头打开了笔记本中的视频。
  视频中一位头戴鸭舌帽、口罩的男子，正从一辆车后走出。
  顾沉州示意黄智霖点暂停，认真注视了屏幕几秒，点头确认：“就是这个人改的车载电脑。”
  “这些是之后商场出入口的监控。不过我们并没有找到这个人。”
  黄智霖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存放了十四个总计三十多G的视频文件。
  “这张照片是从万家商场负一层地下停车场的监控中截取的。
  冯玉强非常狡猾，事先已经对万家商场地下停车场里的监控情况有所了解。
  我们只取到一小段的视频影像，之后他就不知所踪。”
  “当天所有出入口的监控都在这里了？”
  顾沉州从黄智霖手中接过笔记本电脑。
  他回忆了一下万家商场一楼的平面图，开始优先勾选他认为冯玉强离开商场时，最可能选取的出口。
  “这些是晚上七点到十点，万家商场的各出口高清视频。已排除了两个没有人进出的消防出口。”
  顾沉州同时打开了八个画面，设定视频按五倍速播放。画面开始飞快地前进。
  八幅画面在笔记本飞快地闪动，正常人盯着其中的一幅看一会儿，就会晕头转向，不过顾沉州却是同时看八个画面。
  黄智霖面色有些复杂地看了顾沉州一眼，见他专注地盯着屏幕，便起身离开了顾沉州的办公室。
  顾沉州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他在发现了目标后就暂停了视频，起身端起早上泡的已经凉透的茶水，一口喝净，按通了内线电话。
  黄智霖在十分钟后出现在顾沉州的办公室，手里拎了一袋零食。
  顾沉州指着屏幕对黄智霖说：“冯玉强九点半从商场的三号出口离开。我们找一下三号出口外围的监控。”
  黄智霖接过电脑，视频定格的画面中有八个人。
  顾沉州指着其中一位身材矮胖、头发花白的老年男人说：“这个人就是冯玉强，查一下他下一步的行踪。”
  黄智霖忍不住扬了一下右边的眉毛，眼睛凑近屏幕又多看了几眼，实在看不出这个老年人与鸭舌帽口罩男的有什么共同之处。
  但他没有对顾沉州的结论提出质疑，立即抱着电脑出了门。
  顾沉州看了一眼黄智霖送来的零食，是一袋红薯干。
  顾沉州有些嫌弃地撕开包装。
  自从强化了五识，他的味觉变得过分敏锐，总能轻易地从食材里吃出各种额外的添加物质。
  这一度让他除了白饭白面馒头白水之外，啥都吃不下去。
  不过这袋红薯干却出人意料地好吃，食材用得很好，真正原汁原味的红薯加工制成，没有添加什么奇怪的东西。
  啃着啃着就吃完了一整包。
  顾沉州满意地看了一眼红薯干的包装袋，准备自己也下单买一些在家玩游戏的时候享用。
  打开oA首页尚处于待办事项的森林女尸案卷宗，在领导批示一栏，输入交由黄智霖办理，直接点击了发送。
  顾沉州将森林女尸案转出后，一身轻松，有位能干的黄智霖队长，真的是他这个当领导的幸事。
  他顺手拎起了桌上的一只文件袋，面色凝重地走下楼。
  在一楼的楼道里，迎面遇上三位年轻的维序员。
  大家看着顾所长面容严肃地拿着文件袋，行色匆匆地走出了环山所，不由小声地开始讨论。
  “顾所长可能又要去上级机构了。”维序员A道。
  “顾所长真的很厉害，他来了后我们的效率提高多了很多，以前等份尸检报告要等五天，现在两天就出了。我们的结案速度快了一倍不止。”维序员b。
  “前两天顾所长还跟大家一起加班到深夜呢，真的是很敬业。”
  敬业、勤奋的顾所长，通过强化过的耳识，听到了大家的赞扬，他脚步越发轻快，下午的阳光都不觉得刺眼。
  他快步溜达了十分钟，回到了家。
  此时是下午两点，顾沉州估算了一下时间，设了三个小时的闹钟，给自己泡了杯茶。
  大白天的，不整投影了，顾沉州翻出了vr头盔，高高兴兴地登录自己的游戏账号。
  环山区森林茂盛、山路崎岖、监控覆盖率低，是得天独厚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场所。
  艾德市犯罪份子约好了一般，将罪案都安排在环山区。
  即使在别的区杀了人，抛尸地也往往选在环山区。
  环山所的罪案队一直是艾德市综合业务素质最好的罪案队。
  顾沉州今天对环山所罪案队的专业素质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正当他沉迷游戏无法自拔，打到妙处时，个人终端反复震动，他只能顶着队友的怒骂，下了线。
  “顾所长，我们顺着沿路的监控，已找到冯玉强的落脚点了。在南江区，我们现在马上过去。”黄智霖道。
  顾沉州看一眼自己设的闹钟，才过去两个小时。
  “我也过去，这边事正好也结束了，地点发我。”
  顾沉州换上一件干净的浅灰色紧身衬衫搭一条紧身深色休闲裤，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车钥匙，为自己叫了辆车。
  环山区到南江区，相当于从艾德市北穿越到艾德市南。
  即使走外环路高速路，也要花一个半小时时间。
  如果想直接通过中心区走直线去南江区，路上花费的时间将完全无法估量。
  这么长的车程，顾沉州无聊地闭着眼睛，从个人终端里随便找了本书拉了十倍速播放，戴上耳机，一个半小时下来，一本书也听得七七八八。
  顾沉州到达南江区冯玉强的租住的房屋，已是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