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4 上菜!

  上官高翔右手拾起茶杯,茶汤起伏不定,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张先生,我会处理好家里的事情……”
  人在海关,上内地是常事,包养一个女人很正常。
  上官作为海关高层,在内地有豪宅,有二奶,有私生子。
  事情做的很隐蔽。
  就连妻子都不知道。
  和义海哪里来的消息?
  张国宾却自信一笑,畅快的道:“没关系,你不方便处理的事情,我帮你处理,现在形象第一嘛!”
  “未来海关总长,怎么能跟内地人结婚,在内地养小孩呢?”
  在香江有权有势的人养私生子是小事。
  资本主义社会。
  舆论接受力很强的。
  这一点根本不会影响上官高翔的前途,特别海关还是一支纪律部队,内地提拔任命受外界舆论小。
  可纪律部队的升职,讲背景,讲政治。
  一名海关高层在内地有家有子,在年是一个政治污点,一旦暴露海关总长的位置就飞了。
  上官高翔不怕死,不怕牺牲一家人,却怕付出巨大代价的成果飞走,心神不宁,陷入巨大的恐慌当中。
  “张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上官高翔弄洒茶杯,站起身,连连道歉:“我错了!”
  “请张先生放过他们母子,他们是无辜的,无辜的……”
  如果,连内地的孩子都死了。
  他就真的绝后了!
  一个人很难承受接连两次家人死亡的打击,罪魁祸首还都是自己。
  放弃香江三十年感情的妻儿。
  上官高翔做的出来。
  可一样心痛。
  这两者并不冲突,毕竟,人心是肉长的,而他只是一时欲望战胜了亲情,加上有内地妻儿作底气。
  才有放手一搏的资本。
  如果再来一次,上官高翔真的会崩溃,光是精神压力就撑不住。
  要要送他去精神病院了。
  张国宾则笑着道:“你错了?”
  “伱错在哪里。”
  上官高翔甩手用力闪着巴掌:“啪!”
  “啪!”
  “啪!”
  仅一下就脸颊通红,一下接一下,耳光响亮,非常用力:“我错在不该为一己私利,利用公司。”
  “公司给我的才是我的,公司不给我的,我不能拿,我拿了就是有错。”
  海关最红的红人。
  华人之头。
  这时在张国宾面前却卑微的向一条狗。
  李成豪在旁冷笑一声:“知道有错还敢做,罪加一等!”
  “对不起!”
  “宾哥!”
  “有什么事都冲我来,我都没有一句二话,求求你放了我老婆孩子,不要对我老婆孩子下手。”
  上官高翔眼神带着恳求。
  张国宾摇摇头,感叹道:“下一次底牌要藏好,怎么能用我给你开的户头给内地的老婆转账呢?”
  “上赌桌,连底牌都藏不好,活该你倒霉,不过,看在你这么蠢的份上,我还是打算继续支持你的。”
  张国宾眼神一扫。
  上官sir重新看见希望。
  “内地的老婆孩子,我会派人帮你送到旧金山,旧金山那里有我很多兄弟,负责照顾他们的安全。”
  “放心,吃穿用度,小孩读书,这些事情我都会帮你解决,不过,你就得忘记他们。”张国宾笑笑:“在香江该干嘛干嘛。”
  “有空去看看就行。”
  继续把上官高翔的老婆孩子留在地内,很容易给其他在形成把柄,毕竟,未来随着上官高翔的位置越高。
  盯着他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放到国外最好。
  手上还能捏一张牌。
  上官高翔双目中则流露出不甘愿的神色,可惜,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道谢:“多谢张先生。”
  “我以后一定会……”
  “诶。”
  张国宾叹气道:“别谈以后,就谈现在。”
  上官高翔举手起誓:“现在开始香江海关华人警员,一定以张先生马首是瞻!”
  “呵呵。”
  张国宾笑道:“其实海关的权力很重要,就是和义海的国际贸易不多,将来有上官sir帮忙。”
  “是可以开展更多的国际贸易了,上官sir以后再碰见工作上的困难,记得同我讲,我一定代表洪门全力相助。”
  “大家都是自己人嘛……阿豪,快点让鸡叔快点上菜。”张国宾开口催道。
  李成豪乐呵呵的站起身:“知道了,宾哥。”
  上官高翔满头大汗,面露庆幸,有逃过一劫的感觉,坐回椅子上点头道:“我明白,宾哥!”
  他现在一是后悔拿账户给内地妻子转账,二是后悔擅作主张,私自做事,三是感觉后怕。
  他倒也不傻。
  只是,谁能想到当初包的一个二奶,生的一个庶子,转眼间会成为最后的底牌?
  人生很奇妙的。
  张国宾则一直都有在投资海关,但作为和义海的龙头,投资海关的回报率较低,毕竟和义海主要在做内地生意。
  港口城市的海运生意早被霍、包等大佬瓜分。
  大佬们直接跟鬼佬对接,只做正行,又没必要扶持中层人马。
  张国宾对海关的要求也是够用就好。
  不过,将来真正执掌洪门以后,开始做全球贸易,对海关力量就更渴求了。
  他是打算等到那个时候,
  再抬上官高翔升职。
  怎么样也不会让上官高翔输给一个尉伯韬啊!
  偏偏上官高翔有小勇小谋,没有大智大勇,按耐不足,吃了瓜落,但他也就顺势而为,把上官高翔给抬上去。
  这钱会多花一点。
  上官高翔则是从同等地位的朋友,沦为手下的马仔,失了大局,远不如蔡sir……
  散场后。
  李成豪肩上头挂着一件西装,用牙签剔着齿缝,站在街头嘟囔道:“大佬,接下来去哪里?”
  “上街逛逛。”
  “晚上再去吃一餐饭。”
  张国宾弯腰迈步上车。
  李成豪惊讶道:“还要吃饭啊?”
  “还有一个朋友要找我道歉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要在我的地头上搞事,麻烦。”张国宾翘起二郎腿。
  李成豪坐在副驾上,顺手把牙签丢出窗外,点头道:“好吧。”
  打靶仔开车平治车缓缓驶在旺角街头,和义海夜晚开张的场多,白天开张的店铺更多!
  如今,义海龙头巡场最好的时间已不是夜晚,而是人来人往的正午。
  张国宾坐在车上把旺角、尖沙咀、油麻地、铜锣湾的店铺都看过一圈。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
  车队来到屯门码头,换上几艘快艇,在海面上飞速行驶,朝着离岛区的大屿山驶去。
  大屿山。
  码头。
  沈鑫穿着中山装,脸上布满胡渣,神情中透露着疲倦,望见一行人登岛却是精神一振,连忙带着小弟上前握手。
  “张先生!”
  张国宾跳下船头,踩在木板上,热情的握手道:“沈老板!”
  他抬头看向木鱼峰。
  一尊莲花宝尊上,天坛大佛骨架分明,轮廓已现。
  张国宾赞叹道:“天坛大佛距离完工已经不远了。”
  沈鑫顺着目光看去,呵呵笑道:“内地工厂正在进行铜板锻造,按照计划,明年骨架就会搭设完毕。”
  “后年外观铜板就会送到岛上,等到铜板拼接完工,天坛大佛就可以举行开光仪式。”
  张国宾点点头:“到时一定要请我来参观。”
  “一定!”
  沈鑫跟张国宾一路畅谈,相安无事,就像单纯的老友叙旧,直到众人抵达宝莲禅室的斋饭厅内坐下,沈鑫斟好茶水,才出声道歉:“唔好意思,张老板,手底下的人做事过火,给张先生的人添麻烦了。”
  张国宾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敲着桌面,沉声道:“沈老板,出来行,要讲规矩,你不跟义海继续合作搞日化生意,我理解。”
  “我也绝不会为此生气,买卖不成,仁义在,何况,两家集团还是有合作的,但是,动辄就杀人全家。”
  “这种做事方法过界了吧?”
  沈鑫将茶杯放下,扭头说道:“阿末!”
  楚坏、周末、单建国、林栋四人都站在桌边。
  “远鑫五虎”除掉折戟的毒头江澄外,全数出场,张国宾身边却站着打靶仔,坐着李成豪……
  周末脸上浮现凶悍之色,探手在腰间取出把枪,关掉保险,转过枪柄,将枪口对准自己,把枪柄递向前。
  沈鑫笑着说道:“张先生,做错事,就要罚,在我眼里跟义海的关系最重要,如果张先生看不惯阿末的做事方法。”
  “可以把阿末杀了。”
  “就当替我解决一个麻烦。”
  杀?
  还是不杀?
  不杀,远鑫大概率会继续跟和义海合作走原料,先前损失的一条财路又能续上,面子谈不上丢。
  但是跟远鑫集团的合作中就会少一丝主动,毕竟,沈鑫不是一个记人情的人,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奸商。
  杀。
  上一回张国宾还欠沈鑫一个人情,二话不说就动手干掉别人生死兄弟,面子上有一点说不过去。
  好在,张国宾有他做事的风格,伸手端起茶杯,送到嘴边……
  沈鑫眼神里露出一丝得逞。
  周末嘴角略带讥讽。
  张国宾却顿了一下,出声道:“阿豪!”
  “温柔些。”
  咔嚓。
  一个健硕的身影在椅子上起身,一把将桌面的手枪抓起,迅速熟练地拉动枪栓,举枪顶住面前的脑袋。
  “再见!”
  砰!
  斋饭厅,第一道菜,上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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